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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千昕手中提着灯笼,走近秦楚,却发现,她整个人都呆怔的望着自己手中的那一只灯笼,于是,有些不自在的侧转开头,故意咳嗽一声,道,“也不知道是谁家的灯笼,乱扔在路上,我看不清路,就随手捡来用了。”
祁千昕的话,秦楚明显不信,因为,那一个龙飞凤舞的字,她绝不会认错,是面前之人的杰作!只是,他为什么会写这一个字?心的一角,明显的被触动着,但是,那一丝触动,是不允许的,决不允许的!
“你到底走,还是不走?”
祁千昕看着依旧呆愣愣的望着灯笼、毫无反应的秦楚,语气,忽然显得有些不耐,不就是难看了一点么,不就是怪模怪样了一点么,其他的功能,可一样都不少,用得着这样么?
秦楚缓缓地收回视线,但是,心,依然被灯笼上的那一个家字,深深地占据着。
祁千昕不再看秦楚,转身,往前走去,道,“快点走,冻死了!”
秦楚无声的跟在祁千昕的身后。
回去的路上,可以时不时的看到部落内三三两两的人,结伴向着湖泊的方向走去,偶尔,还可以看到一对两对的男女,有说有笑的走在一起。
这里的风俗,比之大陆上,要较为开放一些!
忽然,祁千昕毫无征兆的停了下来!
走在后面的秦楚,一时间,触不及防,整个人,直直的就撞向了祁千昕坚实的后背,鼻子,霎时猛然一疼,张开就想问怎么了,但却见,祁千昕猛的转过头来,用身体,挡住了自己的视线。
“祁叔叔,怎么了?”
祁千昕的举动,让秦楚不明所以。
“我看现在时间还早,我们等一下再回去吧!”
祁千昕挡住秦楚的视线,声音,仔细听,带着一丝微微的不一样。
秦楚疑惑的看着面前的祁千昕,事实上,夜,已经很晚了,刚才,他不是还说冷么?
祁千昕不理秦楚的目光,直接伸手,将秦楚的身体,转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弯,推着秦楚,就向着烛光闪烁的湖畔而去。
秦楚一边走,一边好奇的偷偷向着身后望去一眼,只见,一颗大树后,隐约有两抹身影,紧紧地依靠在一起,似乎是……在亲吻……
祁千昕他……
一只手,在这个时候,突的落在了秦楚的眼帘上,严严实实的遮住了秦楚的视线。
秦楚的眼前,刹时一片漆黑,脚步,止不住猛然停了下来。
挡在秦楚眼帘上的那一只手,并没有因为秦楚停下脚步而移开。祁千昕一手挡着秦楚的视线,一手将手中拿着的那一只蹩脚的灯笼,塞入秦楚的手中,而后,拉着秦楚,就往前走去。
“祁叔叔,你把手拿开,我看不见路了!”
秦楚被祁千昕拉着往前走去,脚下,踏出的步伐,因为看不见路的缘故,每一步,都带着小心翼翼。
“有你祁叔叔我在,难道,还会让你跌倒不成?”秦楚那小心翼翼的神色,以及那如蚂蚁一般大小的步伐,无形中,似是表露了不相信自己,祁千昕的面色,不由得有些不善,直接控制着秦楚的身体,大步就向前迈去。
秦楚一时间,几乎是用上跑的了!
湖畔。
虽然夜已深,但是,还是有不少人,集聚在湖畔放花灯!
祁千昕带着秦楚到达后,缓缓地停下脚步,凤眸,半敛,忽的划过一抹光芒,一手,缓缓地拂向飘满了花灯的平静湖面,一刹那,只听得数声下雨了的惊呼声,骤然响起,而后,只见原本围绕在湖畔的人,慌忙起身离去,片刻的时间,湖畔,再找不到一个人影。
秦楚被祁千昕遮着眼睛,虽然没有看到外面的情形,但是,听着那一声声的惊呼声,再联系自己丝毫没有感觉到有雨滴落下,于是,立即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只是,面前的人,会不会也太小孩子气了?竟然用这样的方法赶走湖畔的人!
祁千昕见人都走光后,放下了那一只挡着秦楚视线的手,缓步,向着湖畔走去,而后,一拂衣袖,懒散的在湖畔坐了下来,对着秦楚道,“阿楚,过来!”
秦楚闻声,向着落座在湖畔的那一袭红衣走去。
“坐!”
祁千昕示意站在自己面前的秦楚坐下。
秦楚不知道祁千昕到底要干什么,犹豫了一下,才在地上坐了下来,手中的灯笼,静静地放在自己的身侧。
地上的石子,带着冬夜的寒冷,让秦楚在触到的那一刻,止不住轻轻地颤抖了一下。
祁千昕看着,微微皱了皱眉,毫不犹豫的褪下自己身上的那一件外衣,折叠的放在地上,道,“过来这里坐。”
秦楚的心,忽然不受控制的微微一动,但却在下一刻,缓缓地垂下了眼帘,声音,不带一丝一毫起伏的道,“祁叔叔,我坐这里就好了,你不是冷么,快些将衣服穿回去吧。”
祁千昕闻言,止不住瞪了一眼对面那一个不识好人心的人。而,折叠在地上的衣服,则是看也不去看一眼。
空气,突然不同寻常的安静了下来,静得几乎可以听到两个面对面而坐的人的呼吸声。
“喷嚏……”
夜风沁心的寒冷,长久的呆坐,秦楚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祁千昕挑了挑眉,拾起地上的衣服,直接就扔进了秦楚的怀中,道,“穿上!”那话语、那声音,容不得人反驳一字半字。
秦楚明显的犹豫了一下,半响,才将怀中的那一件衣服,展开,披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而后,一脸疑惑的对着祁千昕问道,“祁叔叔,你到底想干什么?”他们,至少已经在这里呆坐了将近半个时辰了,他,该不会是想要在这里,吹一夜的冷风吧?
祁千昕闻言,目光,忽的落向远处。
这样的祁千昕,倒是秦楚不曾见过的,心中,不由得起了一丝好奇,“祁叔叔?”
“那个……”祁千昕踌躇着……从未有过的踌躇……
秦楚也不急,静静地望着祁千昕!
祁千昕踌躇了许久后,从腰间,取出一只木头做的笛子,而后,放至唇边,缓缓地吹了起来。
悠扬的笛声,霎时如一条无形的纱菱,悠悠荡荡的飘散在宁静的夜空下,引得人,不由自主的沉迷其中。
好优美的乐曲!
“我吹的,怎么样?”
一道询问的声音,在笛音刚刚落下的那一刻,忽的响了起来。仔细听,可以察觉出声音中带着一丝异样的紧张。
秦楚闻声,缓缓地睁开眼睛,她从来不知道,原来笛子,也可以吹出这样优美的旋律!
祁千昕见秦楚不回答,又问了一句,道,“与那一个叫圣英的人,那天吹的相比,哪一个吹的好?”
原来,他竟是为了和圣英相比!
秦楚疑惑的看着祁千昕,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去与圣英相比呢?
“没有他吹的好么?”武功,祁千昕倒是有绝对的把握,就是抚琴,也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但是这笛子?以前,倒是从未曾碰过这种乐器,但是,只要一想起那一夜,面前之人那听得如痴如醉的神情,他就忍不住想要将那一个人比下去。不就是吹笛子么,世间,难道还有东西能难得倒他?
“祁叔叔,你……你为什么要去与圣英比呢?”不仅是与圣英比,秦楚还明显的感觉出了面前之人对圣英的不友善,一直潜藏在心底的疑惑,这个时候,问道,“祁叔叔,你为什么不喜欢圣英?”
闻言,祁千昕的面色,倏然一黑,语气变得不怎么好,“我为什么要喜欢他?”
“他经常帮助我们,他对我们每一个人都很好,他……”
“他既然这么好,那你……你……”猛然起身,祁千昕赌气似的将手中的笛子往湖泊中一扔,道,“我累了,我们回去。”话落,人,已经走得老远老远。心中,忍不住的泛起一丝恼怒,那一个人,真的有那么好么?就算有那么好,也不想从她的口中听到对他的赞扬。
秦楚不解的看着突然发脾气走了的那一袭红色背影,而后,起身,弯腰拾起湖泊内那一只被遗弃的笛子,小心翼翼的将笛子上的水,擦拭干净,心中暗忖:没事学什么笛子?难道,就是为了和圣英比么?可是,他到底为什么要和他比呢?
不懂……
那一只放在地上的灯笼,还静静地散发着明亮的烛光。
灯笼上的那一个家字,在烛光中,散发着温暖的气息,深深地映衬在秦楚的心中。
古代的人,常常用放花灯来许愿。秦楚的手中,没有花灯,仅有的那一只灯笼,又丝毫也舍不得将它放入水中,但是,此时此刻,她又突然想要许愿。于是,只能双手合掌,置于身前,静静地闭上眼睛:
一愿那一个人……洛华,可以永远的开开心心,平平安安,愿他……能够忘了她!
洛华,阿楚知道,伤了阿楚,你其实会比阿楚更加的伤痛。洛华,阿楚没有怪过你,从来都没有,所以,请你你千万不要责怪自己,也不要责罚自己!洛华,阿楚如今,很好很好,所以,请你也一定要好好地!
二愿那一个人……祁千昕,可以尽快恢复记忆!
祁叔叔,阿楚希望你能够尽快的恢复记忆,因为,只有你恢复了记忆,才不会做出面前的这些事,阿楚才不会……不会……
祁千昕气那一个人将另一个男人说得那般的好,但是,气归气,久久听不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还是忍不住原路返了回去。
远远地,祁千昕看到了那一个双手置于身前,默默祈祷的人!
明亮的月光,静静地洒落在她的脸上,令她的整个人,都散发出了一层诗意的光泽,异样的美丽,真想深深地珍藏,不让任何人看到!
隐约的,祁千昕已经察觉出了自己对那一个人,不同寻常的情愫,但是,她对他,好像并没有丝毫的感情,那他,到底该怎么做好呢?
他祁千昕喜欢的人,今生今世,都只能属于他一个人!
阿楚,你就等着慢慢喜欢我吧,不然……
这些天,祁千昕变得很怪很怪,到底,怎么个怪法呢?只见,原本对部落内有意无意接近的少女,都不假辞色的他,这些日子,竟主动的约见部落内各色不同的少女,并且,与她们有说有笑,甚至,与那些个少女经常一起消失,并且,一消失,就是整整一天,任人如何的寻找,也寻找不到。
这日,用完早餐……
部落内的两名少女,前来寻找祁千昕,冥夜十三骑似乎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有意的阻拦,道,“我家公子今日不舒服,你们都回去吧!”
“谁说我不舒服的?”
一到声音,突的打断了冥夜十三骑的话。
“冥夜十三骑”回头,望向身后缓步走来的那一袭红衣,“公子……”
祁千昕一袭亘古不变的红衣,走上前来,瞪了一眼说谎话的冥夜十三骑,而后,与两名少女,一同并肩离去。
秦楚打开房门,从房间内出来,堪堪看到的,就是那三袭并肩离去的身影,从背影上看,那三个人,似乎说得很是投机的样子。
目光,微微一顿!
圣漜十一式,不知不觉间,已经练到了第八式,深冬,已经到来,鹅毛般的大雪,时常的在天际,肆意的飞扬,如梦如幻。
这一夜。
秦楚从洞内出来,已经是子夜时分,但是,不断地望着白茫茫的大地,却并没有找到那一袭显眼的红衣,今夜,他是又不来接自己了么?
已经是第几天了?
一直以来,不管是刮风还是下雨,每一夜,那一个人,都会准时的等候在洞外,然后,接自己一道回去,可是,这些天,他再没有来接过自己,并且,晚上回家的时间,比自己还要来得晚。
那一栋屋子,屋外,静静地悬挂着那一只写着家字的灯笼,无形中,秦楚已经将它当做了自己的家!
他,是与那些少女在一起么?
她们每一个,都是那般的美丽、活泼、爽朗……
手,不由自主的缓缓伸出,接住那一朵两朵的雪花,静静地望着它,在手心,一点点的融化,然后,成水渍,从指缝间滑落!
有些东西,你越是想要握住,它就越是握不住!
似乎,不该对那一个人,产生习惯的!
今夜,他回去了么?
秦楚看着洞外厚厚的雪层,缓缓地在洞口,蹲了下来,思绪,在不知不觉间,飘得老远老远。去年的这个时候,她记得,自己还和那一个人,在北堂国的雪山中,一起围坐在那一间简陋的草屋内,有说有笑,还有,那一个名叫苏寻欢的人……
一年了,快要整整一年了,洛华,你如今,好么?
阿楚总是一边又一遍的跟自己说,不要去想你,但是,总是会在不知不觉间,又想起了你,安静的洞内,每每练剑,都会划过你的身影,以至于……以至于在洞内刻下……
一袭红色的衣摆,在这个时候,毫无征兆的落入了秦楚的眼底。
秦楚猛然回过神来,顺着面前的衣摆,一点点的向上望去,而后,蓦然望进了那一双带着怒意的凤眸之中。
祁千昕远远地便看见了那一袭蹲着洞口的白衣,这么冷的天,她竟然这般蹲在冰天雪地之中,这般的不爱惜自己,怒,非常的怒,伸手,一把就拽起了地上的人,道,“你怎么回事?外面冷,难道,你不会在洞内等我么?”
秦楚怔怔的望着祁千昕,没想到他会突然到来。
骂过之后,祁千昕又忍不住心疼了,面前的人,冻得鼻子都已经发红了,不知道到底在这里,蹲了多久,道,“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生病了怎么办?冻着了怎么办?”声音,柔软的像是对待自己最心爱的女子一般!
秦楚没有说话,之前,一直没有觉得冷,但是,在看到面前之人出现的那一刻,在听着他用指责的话语说出来的关心后,却突然间觉得,浑身,都快僵硬住了。
祁千昕轻轻地揉了揉面前之人的鼻子,却在下一刻发现,自己越揉,面前之人的鼻子就越红,不由的微微皱了皱眉,径自敞开自己身上的外衣,将面前之人,紧紧地拥入了自己的怀中,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胸口,道,“这样,会暖和一些!”
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呢?
秦楚的身体,依旧僵硬着,只是,徒然不知道那僵硬,是因为冰冷,还没有恢复过来,还是因为,面前这一个温暖的怀抱。
祁千昕一手将秦楚紧紧地拥在怀中,一手,握住秦楚冰冷通红的双手,放至唇边呼气,而后,指尖,重重的弹了弹怀中之人的额头,恶声恶气道,“让你这般不爱惜自己,让你这般不会照顾自己的身体!”
心的一角,在微微的松动着,但是,不可以的,绝不可以的!
秦楚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心中,默默的对着自己说:最后,就让她最后贪恋一次吧,她一定会掌握住分寸的,只贪恋一点点,绝不会贪多!
双手,缓缓地、缓缓地抬起,紧紧地拥住了此刻拥着自己的人。好安心、好安心的感觉,仿佛,在这一个胸膛中,自己可以放心的安睡,他,会为自己挡去一切的风风雨雨,会是自己可以永久停靠的港湾!
轻轻的指责一句就已经心疼的要死,更何况,还是重重的弹了弹怀中之人的额头。祁千昕在弹完的下一刻,手心,就轻轻地揉了上去,怀中的人,怎么就这么不让自己省心呢?哎,自己究竟该如何是好,有时,真是恨不得大骂一顿,有时,还恨不得打上一顿,但是,心疼的,徒然是自己。
就这样被她吃死了?
好像,是的!
哎,没办法了!祁千昕忍不住轻叹,越发的搂紧怀中之人,只想给她一辈子的保护,与呵护。只是,她想不想要呢?哼,不管想不想要,都必须要要,因为,那是他给的。霸道?好吧,就是霸道,但是,你能怎么样?谁让他喜欢上她了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
只见,祁千昕的头顶上,已经落了一层厚厚的白雪,但是,秦楚的头上,却是一朵雪花也没有。一只手,如一把小小的纸伞,正静静的置于秦楚的头顶。
“小丫头,回去吧!”
低头,轻轻地对着怀中似乎已经睡着的人说道,唇,在低头的那一刻,不经意间,就划过了怀中之人的额头。
秦楚睫毛微颤,没有动。
祁千昕看着一动不动的秦楚,以为她真的睡着了,于是,单手褪下自己身上的那一件外衣,披在她的身上,而后,打横抱起怀中之人,身形一晃,飞速的向着住的地方,向着那一个家而去。
亮着烛火的屋子内。
冥夜十三骑围坐一桌,静静地等候着那两个人的回来。此刻,他们也分不清那一个人,到底是何种心思了。明明,对那一个人关心的不行,明明,看着那一个人的眼神,在一天天的转深,明明……但是,最近几日,却又和部落内的那些个少女,走得那么的近,甚至,晚上还开始晚归,这?不解……
“你们,怎么还不睡,等在这里?”
带着一身风雪的祁千昕,进屋,看到的,就是那一桌望着桌子上的烛火发呆的黑衣人,不知道他们在思索着什么,这么的认真!
冥夜十三骑听到声音,起身,向着进屋的人走去。
“你们既然还没有睡,就去烧些热水过来!”祁千昕看了一眼冥夜十三骑,绕过他们,轻步向着二楼的房间而去。
冥夜十三骑轻轻的应了一声是后,一同下去烧水!
房间内。
祁千昕将秦楚在床榻上放下,而后,拉过被子,给她盖上,这才轻轻地唤醒了她,道,“阿楚,醒来。”
秦楚转了一个身,背朝着祁千昕,仿佛不想给打扰的样子。
祁千昕转过秦楚的身子,伸手,捏了捏秦楚的鼻子,带着一丝威胁的道,“再不醒来,我可就……”
秦楚不知道祁千昕到底会做什么,可以说,现在这般像个孩子一样的他,什么都做的出来,所以,在他话还未说完的时候,就刷的一下,睁开了眼睛,带着一丝迷茫的道,“祁叔叔,你怎么会在这里?”
装睡?祁千昕眼底,划过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道,“我让冥夜十三骑烧了水,待会,你洗了脚再睡。”
“哦!”
“不许敷衍我,听话!”
“哦!”
祁千昕挑眉,敲了一下秦楚的头,继续道,“明天,早一些回来,知道么?”
闻言,秦楚望向面前的祁千昕,明日,是她这具身体的生辰,他,难道是想给她庆生?所以,让她早些回来么?她,并没有向他说过她生辰的时间,不过,他要是问冥夜十三骑,还是可以知道的。
“听到没有?”
“听到了。”
“那记住了没有?”
“记住了!”
祁千昕忍不住浅浅一笑,那一双魄丽的凤眸,眸底,划过一道璨若星辰的光芒,明天……
第二日!
祁千昕又一大早就和前来找他的部落内的少女,一起走了,秦楚起床尚早,却也没有见到他的身影。
中午时分。
圣英提着一篮青枣过来,笑着对着秦楚道,“阿楚,这是我刚刚从山上摘来的青枣,送给你们吃。”
秦楚看着那一篮青枣,这种枣子,只有冬天的时候才有,吃着,有些涩,不甜,但是,祁千昕却喜欢吃,上一次圣英拿过来,几乎一半都被祁千昕吃了,“圣英,你是在哪里采的?能带我去么?”如果知道是哪里摘来的,那下一次那一个人想吃,就可以自己去摘了。
“就在山上。”这种枣子,冬天的时候,山上很多,部落内的人,都知道,但是,面前这些外来的人,却是不知道的。圣英将手中的篮子放下,对着秦楚道,“不如,我带你去吧!”
秦楚点了点头,而后道,“圣英,你将这一篮子的枣子,拿回去吧,然后,再带我去摘,好么?”那一个人,总是对圣英有些不善,上一次的枣子,她是骗他,说是村内的大娘送来的,他才吃的,可不能让他知道了。
圣英见秦楚坚持,便提着篮子回去了,道,“那你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就来。”
“好!”
冥夜十三骑没有听到秦楚与圣英之间的对话,只是看到了那两个人,有说有笑的一同并肩离去。
傍晚时分,祁千昕独自一个人回来,没有见到秦楚,对着冥夜十三骑问道,“阿楚,还没有回来么?”
冥夜十三骑点了点头,但是,他们知道,祁千昕口中的还没有回来,与他们点头的还没有回来,是不一样的。
祁千昕微微皱了皱眉,看来,那一个人,还是没有将他昨天说的话,听进去。转身,就向着屋外而去。
冥夜十三骑不知道要不要开口叫住那一个人,但是,他去了山洞,迟早还是要知道的,于是,对着那一袭红色的背影道,“公子,小姐与圣英公子一起出去了。”
闻言,祁千昕猛然停下脚步,“你们说什么?”
冥夜十三骑在那一双凌厉的眼神下,微微后退了一步,声音,也不由得轻了下来,道,“公子,小姐与圣英公子一起出去了。”
“什么时候的事?”
“中午!”
现在,已经是傍晚了。那也就是说,他们一起出去,已经有两个多时辰了。祁千昕的凤眸,不觉得微微眯了眯,问道,“去哪里了?”
冥夜十三骑摇了摇头,“不知!”
祁千昕的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你们难道就不会跟着么?”
冥夜十三骑低头,没有说话。他们,如今是相信那一个人的武功的,也知道圣英,绝不会伤害那一个人,所以……
祁千昕眼底划过一抹恼怒,再次转身,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或许,她已经去山洞了,并没有和那一个人在一起!
山上。
秦楚与圣英摘了整整一篮子的青枣,原本,是可以很快回去的,但是,回去的路上,两人不小心在雪地中,遇到了一条蛇,圣英的脚,还被咬了一口。
“圣英,没事吧?”
秦楚一手拿着篮子,一手扶着圣英,缓慢的下山。
“没事!”
圣英对着秦楚摇了摇头。
被白雪覆盖的崎岖山路,因为夜幕降临的关系,越发的难走起来。
“圣英,我扶着你,我们快些下山!”昨夜,那一个人,还让自己早些回去,不想让他担心了!
“恩。”圣英点头,但是,下一刻,脚却踩了一个空,身体,直直的向着地上跌去。
秦楚扶着圣英,一时间,也是猝不及防,被圣英带着往地上跌去。
远远望去,只见,那两抹身影,紧紧地倒在一起,似乎是在……亲吻……祁千昕的面色,倏然冷了,温度,与地上的白雪有得一拼。
一同跌倒在地上后。
秦楚狼狈的爬起身来,弯腰,去扶地上的圣英。
圣英因为脚被蛇咬了一口的缘故,站不起身,所以,毫不犹豫的便握住了秦楚的那一只手,借力,站起身来。
真是,亲密!
祁千昕再看不下去,快步的向着那两个人走去。
“阿楚……”
“什么阿楚,别叫的那么亲密!”祁千昕一边走,一边打断圣英的话,之后,更是一把拂开了那两只交握在一起的手,将秦楚,占有性的往自己这边一拉,道,“圣英公子,我家阿楚与你不熟,以后,你还是叫秦姑娘的好!”
“叔叔……”
“祁叔叔……”
秦楚和圣英都没有想到祁千昕会突然出现,都止不住怔了一下。
祁千昕斜瞅了一眼圣英,再望向身旁的秦楚,挑了挑眉,倒是挺异口同声的!
其实,部落内的人,早就已经看出了祁千昕看秦楚时,那不同寻常的目光,圣英,自然也已经看出来了,知道面前之人此刻,一定是误会了什么,于是,急忙解释道,“叔叔,其实你……”
“以后,也别叫我叔叔!”实在是不喜欢被人叫做叔叔,尤其还是和他身旁之人一样叫他叔叔!
“叔叔……”
圣英想要解释,但是,刚刚出口的话,却硬生生的止在了那一道凌厉的眼神之下。
“圣英公子,此刻,天色已经黑了,我与阿楚还有事,就先走了,你自己回去吧!”祁千昕拉着秦楚,不给秦楚任何说话的机会,转身就离去。
秦楚担心圣英,他的脚伤了,一个人,要如何回去呢?“祁叔叔,圣英他……”
“现在,我心情不好,不要与我说话。”
“祁叔叔……”
祁千昕直接点了秦楚的穴道,一把打横抱起秦楚,就快速的往前而去。秦楚在祁千昕的怀中挣扎,但是,她的力道,毕竟抵不过祁千昕,唯有将担忧的目光,落向身后那一个越来越模糊的身影。
祁千昕抱着秦楚的手,不自觉的收紧,脚上的速度,越来越快!
祁千昕并没有带着秦楚回去,而是抱着秦楚,一路向着一个陌生的地方而去。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后。
祁千昕将秦楚放了下来,只见,他们此刻,已经站在了一个冰的世界里,四面八方,到处都是厚厚的冰层。
这是哪里?
秦楚疑惑的望向祁千昕。
祁千昕笑而不语,拉着秦楚的手,带着秦楚往前走去。
冰,异常的光滑!
祁千昕一路护着秦楚,不让她跌倒。
一排挡住路的冰山,以及一个小小的山洞,不一会儿后,出现在秦楚的面前。
“走,进去!”祁千昕带着秦楚,进入洞内。那洞,其实并不是洞,而是一段短短的隧道,通往那一排冰山之后的。
出了山洞。
眼前,豁然开朗!
秦楚放眼望去,脚步,猛然后退了一步,眼中,满是不可置信,这……这……
祁千昕在这个时候,忽的凑近秦楚的耳边,轻轻、带着一丝几不可查的紧张地问道,“喜欢么?”
眼前,全是一做做做工异常精美的冰雕,而每一做冰雕,无外乎都是自己,有凝眉沉思的、有的面带怒容的、有抿唇而笑的、有习武练剑的、有……全是自己……
“对了,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下,我马上就来!”祁千昕忽然想到什么,等不了秦楚回答,便快步的离去。
秦楚站在原地,久久无法动荡!
心,深深地被震撼着!
他,他竟然……
许久许久,缓缓地、缓缓地迈开脚步,向着那一座座的冰雕走去,手,情不自禁的触上,每一座冰雕,都是惟妙惟肖,恍若真人一般!
这些日子,他难道,就是在忙这些么?
这时,一座两个人的冰雕,吸引了秦楚的视线,秦楚的脚步,不由自主的向着那一座冰雕走去,只见,一个身形修长的男子,背上,背着一个纤细的女子,而女子的手中,正撑着一把伞,伞的边沿,还有凝结的水滴……
他怎么能……怎么能……
忍不住深深地、深深地闭了闭眼!
五颜六色的花瓣,在这个时候,忽的漫天而下!为这梦幻的冰世界,增添了一抹绚丽!
“阿楚,喜欢么?”
男子询问的声音,自头顶响起!
秦楚抬头望去,只见,那一抹红色的身影,立在冰山之上,手中,还沾着几片未曾飘落的花瓣!
“阿楚,你傻了!”
冰山上的那一袭红衣,翩然落下身来,衣摆,在半空中,扬起一道有一道的优美弧度,长发,在身后,飘飘逸逸。
这一刻,再无法欺骗自己,面前的人,确实对自己……
但是,不能,不能要……
“阿楚,怎么了?是不喜欢么?”祁千昕慢慢的察觉出了面前之人神色的不对,脸上的笑容,缓缓地落下,明显带着一丝紧张的问道。
秦楚一点点低下头去,长长的睫毛,严严实实的遮住了眸内的情绪。
“阿楚,若是你不喜欢,那我们就走吧!”虽然,面前的一切,是他花了整整半个多月的时间精心准备的,虽然雕刻那些冰雕,让他的双手都几乎失去了知觉,虽然采那些花瓣,让他几乎跑遍了附近的所有山头,虽然……
秦楚没有说喜欢,也没有说不喜欢,只是缓缓地、却异常坚决的拂去了祁千昕放在自己肩膀上的那一只手,头,片刻后,一点点的抬起来,一字一顿的道,“祁叔叔,阿楚不喜欢你!”
闻言,祁千昕蓦然望向秦楚的眼睛,仿佛要深深地望进那一双眼睛的眸底深处,道,“你再说一遍!”
“祁叔叔,阿楚不喜欢你!”再说多少遍也是一样!她,已经害怕了,深深地害怕……
祁千昕望着秦楚,一动不动,周围的空气,都随着他的沉默,而一丝丝的凝结了下来,异常的冰冷!
秦楚也望着面前的男子,如今这样,不是很好么?为什么要打破呢?是不是上天也不想让她长时间的得到这一份安心,所以……
静!
死静!
空气中,一时间,连一根针掉在地上,也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天空,不知不觉又飘起了雪花!
一朵,两朵,三朵……
祁千昕衣袖下的手,不自觉的一点点收紧,指尖,深深地扣入掌心亦不自觉。许久,忽的一笑,凤眸内的神色尽数敛去,伸手,宠溺的捏了捏面前之人的脸,一脸轻松不在意的道,“不喜欢就不喜欢了,干嘛苦着一张脸!”现在不喜欢,那以后喜欢不就好了,反正,他不急,慢慢来……
“祁叔叔……”
“走吧,我们回去!”
伸手,搂住面前之人的肩膀,带着面前之人就穿过山洞,向着部落内而去。
房间内。
回来,已经有一个多时辰了,可是,秦楚就是睡不着,怎么也睡不着,开着窗,坐在窗边,静静地望着窗外纷飞的白雪!
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她到底该怎么办呢?
另一间房间内。
祁千昕也开着窗,坐在窗边,心中,暗暗地苦恼:自己,到底要怎么做,才能令那一个小丫头喜欢自己呢?还有,她为什么不喜欢自己呢?难道,是因为,自己是她的叔叔?可是,不对呀,他们并不存在丝毫的血缘关系。那难道,是因为自己老了?
这般想着,祁千昕凌空取过一面镜子,借着屋内闪动的烛光,静静地打量着镜子中的人。真的没有觉得自己老,若不是他们都一致说自己已经有三十七岁了,他还真的不相信!顶多,不过是二十岁嘛!
你说你,怎么就这么老呢?
忍不住对着镜子中人指责道,虽然,镜子中的人,就是他自己!
安静的夜,屋外雪花飘飞,两个坐在窗边的人,都是一夜未睡!
第二日。
祁千昕下楼,百无聊赖的搬了一把椅子,坐在门外,望着门外白茫茫的天地。
部落内的几名少女,笑容满脸的前来,其中一名,对着祁千昕问道,“叔叔,你今天还去雕冰雕么?昨夜下了一场大雪,肯定凝结了很多的冰。”
闻言,祁千昕望向面前的这些少女,那些什么撒花瓣之类的主意,都是她们给他出的,她们说,女子都喜欢的,绝对会喜欢,但是,结果呢,那一个人,却毫不犹豫的说不喜欢。
少女奇怪的看着不发一言的祁千昕,疑惑道,“叔叔,怎么了?”
祁千昕收回视线,声音,带着一丝有气无力的道,“昨天,我已经试过了。”
闻言,少女结合面前之人的神色,很快就知道了答案,道,“难道,我们给你出的主意,没有成功?可是,不对呀,阿楚看到那些你亲手雕的冰雕,你再向她洒花瓣,她不可能会不答应的!”那般浪漫的场景,可是她们这些人梦寐以求的呢,只是,从来没有人去做。所以,当面前的人主动找上她们,向她们求教的时候,她们就忍不住将自己心中向往的美丽场景,对着面前之人建议,“那样唯美的一幕,一般人,都会答应的!”
祁千昕闻言,轻轻地点了点头,“一般人都会答应,但是,她是不一样的!”
少女没有听明白,都是女子,哪里不一样了?“都是一样的呀!”
“不一样!”祁千昕摇了摇头,所有的女子都一样,唯独那一个人,是不一样的,至少,在他心中,是这样的,看来,别人出的主意,都不能用,还得靠自己才行!那他,到底要怎么做呢?这个问题,需要好好地、认真的想想!
秦楚下楼,一眼就看到了那几个与祁千昕在一起说话的少女,于是,笑着走近,道,“你们都请进来坐吧!”
那些少女看见秦楚,笑了笑,道了一声还有事,就走了!
祁千昕回头望了一眼秦楚,而后,又将目光,落向了漫漫白雪,心中苦恼,相当的苦恼!
秦楚静静地看着那一个坐在门外的人,久久的沉默,抬步,向外而去。而,在走远了之后,方向,突的一变,向着部落内的那一座城堡一样的建筑皇汀走去。
皇汀中。
秦楚见到了那八个几日未见的长老,只见,他们在看到自己后,神色中,并没有太多的意外,仿佛,早在意料之中似的!
“谦长老,长老们,好!”
秦楚有礼的一一对着面前的几人唤道。
谦长老站起身来,走近秦楚,问道,“阿楚,你来,是因为什么事?”
秦楚犹豫了一下,道,“谦长老,这一年的时间,我并没能够医治好我叔叔的失忆。上一次,你曾说,只要我取回了海底那一颗遗失的水晶,我叔叔的失忆,自然而然就会好了,所以,我想请教,我要如何才能取回海底的那一颗水晶呢?”
谦长老望着秦楚,眸底,有着一抹慈爱的光芒,道,“你很急着帮助你叔叔恢复记忆么?”
秦楚点了点头,只有那一个人恢复了记忆,才不会做出眼前的这些事。
“如今这般,不是很好么?”谦长老笑着道。
好么?秦楚不觉得。
“你真的想取回海底的那一颗水晶?”谦长老见面前的人不说话,从她的眼神中,他看出了她的坚定,于是,回到话题上来,神色认真的问道。
“是。”
“如果我说,只有你答应成为我们圣斯部落的圣女,我才告诉你方法呢?”
闻言,秦楚微微睁大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面前的老人,待知道他并不是在开玩笑后,又将目光,落向其他七位长老,问道,“为什么?”
“因为,缘分!”
面前之人的回答,似乎总是那几个亘古不变的字!她的到来,是缘分,让她习练洞壁内高深的剑法,也是缘分,如今,想让她做这个部落的圣女,还是因为缘分!
而,当这些缘分,都加在一起的时候,让人不得不去深思!
“我相信,部落内有很多的人,都比我适合。”
“不,她们一个都不适合,如果适合的话,圣斯部落就不会那么多年没有圣女了!”
“可是,我并不是圣斯部落的人!”
“当你成为圣女的时候,就是圣斯部落的人了!”
“圣女,不是要圣洁的女子么?我曾经嫁过人,并不是……不是……”
谦长老一一从容带笑的回道,“圣斯部落的圣女,是可以嫁人的!”圣女所生的女婴,自动成为下一代的圣女!
秦楚明显一怔,在她的认知里,圣女,就是要那些冰清玉洁的女子,并且,一生都不可以嫁人,没想到,这里的风俗,竟是这般的不一样。
“阿楚,只要你答应成为圣斯部落的圣女,我便告诉你如何取回海底的那一颗水晶,到时候,不仅你的叔叔可以恢复记忆,海水,也会恢复之前的样子,你的叔叔,以及你的那些朋友们,就都可以离开!”谦长老一手抚须,笑着对着面前的人说道。
秦楚闭了闭眼,“你让我好好地想一想!”这个决定,她需要好好地想想!
“好!”
谦长老笑着点了点头。
秦楚转身,离去。
七位长老看着那一袭离去的背影,缓缓地站起身来,对着谦长老问道,“谦长老,你说,她会答应么?”
谦长老高深莫测的一笑,笃定道,“会的!”
闻言,七位长老也不觉得伸手,抚了抚自己雪白的胡须。
在山洞内,练了一整天的剑后,秦楚步出山洞,一眼便望见了那一袭双手环胸倚靠在树干上的红衣,那懒散的姿势与神态,都与之前无二!
“阿楚,今天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祁千昕看着站在山洞口的那一袭白衣,缓步走过去,神情中,似是早已经将昨夜被拒绝之事给忘了。
祁千昕不说,秦楚自然不提,与祁千昕一道,并肩走着。
路上。
祁千昕时不时的抬头,手,悄然拂向头顶的树枝,令树枝上集聚的白雪,落下来,而后,英雄救美的拉着秦楚躲开,每每如此,似乎玩得不亦乐乎。
秦楚有些心不在焉,似乎并没有察觉到祁千昕的小动作。
祁千昕后知后觉的看出来了,慢慢的,觉得有些无趣,便老老实实的走着,但是目光,却依旧不时的瞥一眼身侧之人,心中,暗暗的恼恨那些人给自己出的什么破主意,害得他与她之间,反而没有之前那么融洽了!
“阿楚……”
“恩!”
“阿楚……”
“恩!”
“阿楚……”
“……”
“阿楚……”
秦楚不知不觉飘远的思绪,被身侧之人,再三的轻唤,给拉了回来。于是,一脸疑惑的望向身侧之人,“祁叔叔,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我……”只是唤唤!
“祁叔叔,有什么,你就说!”
“没什么呀!”祁千昕目光环视,不对上身侧之人的目光,但,下一刻,却毫无征兆的猛然停了下来,并且,还拉住了秦楚的手,神色,变得异常的郑重!
秦楚一时间被祁千昕的神色所染,也不由得郑重起来!
“阿楚,以后,莫要再唤我祁叔叔了!”一字一顿,说得非常的认真。
秦楚明显一怔,怎么也没有想到,祁千昕这样严肃的神色,竟是为了说这个,“祁叔叔……”
祁千昕绷下脸来,“我说了,以后,不要再叫我祁叔叔!”原本就老,被他这么一叫,就越发的老了,并且,最重要的是,这样一叫,就是两个辈分了,不喜欢,非常的不喜欢!
“祁……”叔叔……
秦楚望着面前的人,而后,缓缓地垂下头,似有似无的叹息一笑,若是面前之人恢复了记忆,那么,他就绝不会这样说了。
而一个人,若是失去了记忆,又怎么能算完整呢?
没有听到那两个令自己不高兴的字,祁千昕笑着揉了揉面前之人的头发,这样叫多好,既干脆,又简练,不过,能这样叫的人,只限定面前之人!
秦楚抬头望向祁千昕,心中,已然有了决定,但是,张了张嘴,一时间,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
“走吧,小丫头,我们回家吃饭了!”总是忍不住想要宠溺面前的人,祁千昕一整日来的不爽,忽然一扫而空,牵住面前之人的手,一道往回走去。虽然,此刻所在的这一个部落,到处透着神秘,但是,其实也不错,因为……侧头,看了看身侧只顾着看前方的人……月光下的凤眸,带着令人心动的光芒……
热气腾腾的饭菜,摆上桌子。
祁千昕对秦楚的那一份情,在自己心中明了的时候,便再不做丝毫的掩饰,当然,练剑之时,该严厉的,依然严厉,该责罚的,依然绝不手下留情。
“阿楚,你吃吃看,这个好不好吃!”
“阿楚,这个汤不错,你喝一口!”
“阿楚,这一道菜也不错!”
饭桌上,只听到那一道声音,不曾间断的说着,只看到那一袭红衣,一个劲的给身侧之人夹着菜。
冥夜十三骑不知何时,已经放下了筷子,好整以暇的看着面前的这一幕。
秦楚看着自己面前堆积如山的菜,心,沉的仿佛有千斤重。身侧之人越是将那一份情表达出来,她就越是……越是想要逃离……可不可以不要这样?恢复以前,不是很好么?他可知,他此刻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
“阿楚,怎么不吃?”
祁千昕再夹了一块肉,准备放到秦楚的饭碗中,却发现,她面前的饭碗,已经满的放不下任何东西了,于是,转了一个方向,放入了自己的碗中。
秦楚看着碗中堆积如山的饭菜,并没有什么胃口,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考虑了一整天的决定,一字一顿的说道,“我今天,答应了圣斯部落的长老,要成为圣斯部落的圣女。”
祁千昕握着筷子的手,猛然一顿,似是怀疑自己听错了,声音,平静的有些可怕的道,“你再说一边!”
“我,答应了圣斯部落的长老,要成为圣斯部落的圣女。”一字一顿,语调,几乎无丝毫变化的重复了一遍。
冥夜十三骑看着那一袭红衣骤然冷下来的神色,心中,猛然一惊,连忙对着秦楚道,“小姐,是不是那些长老用什么威胁你?”
“小姐,你胡说的吧,快说刚才的一切,不是真的。”
“小姐……”
冥夜十三骑急急的对着秦楚使眼色。
“你们,都出去!”
祁千昕冷冷的扫视了一眼冥夜十三骑,冷冽的眼神,让冥夜十三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剩下的话,通通咽了回去,起身,离去。
“你,再说一遍!”
屋内,片刻的时间,只剩下秦楚与祁千昕两个人。那一道不紧不慢响起的声音,秦楚能清晰的感觉到那一丝隐忍的怒意。但是,那又怎么样呢,再说一百遍一千遍,也是一样的话,不会更改!
“为什么?”
秦楚垂下头,没有说话。
“因为我说我喜欢你,所以,你就要跑去当什么圣女?”这样的结果,是个人都无法接受。
事实,并不是这样的,但也可以这样说,秦楚没有反驳。
祁千昕恼怒不已,猛然起身,想也不想的一句话,脱口而出,“既然这么想拒绝我,那你干什么不直接去当尼姑?”
闻言,秦楚猛的抬起头来,但却在下一刻,又低了下去。原本沉重异常的心,眼底,止不住划过一抹笑,身体,因为那笑而微微的颤抖起来。
祁千昕看着面前那一个低头轻颤、疑是在哭泣的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但重的话,却又舍不得再说,一时间,只能自己生自己的闷气。
笑,只是那么一下,心,再次被沉重所替代,一旦面前的人恢复了记忆,那么,就再不会说这样小孩子的话了,也不会对自己……但是,自己不能那么的自私,不能因为贪恋这一抹安心,而放弃让他恢复记忆的机会。不然,以后,他该如何的恨她呢?
这般想着,秦楚站起身来。
“你要去哪里?”祁千昕看着起身准备离去的秦楚,以为是自己刚才的话,说的重了,连忙叫住,但是,一时间,又怎么也无法开口说一句软话,因为,心里还怒气冲天着呢。
秦楚不语。
祁千昕看着秦楚的背影,担心自己若再留在这里,定不知还会说出什么话来,用力的一拂衣袖,头也不回的就向着屋外走去,并且,边走边留下一句话,“你给我乖乖的呆在这里,哪也不许去。”
秦楚看着带着满身怒气出屋的祁千昕,先是怔了一下,下一刻,连忙追出去,但是,一眨眼的时间,就已经不见了那一袭红衣的身影。
祁千昕出了屋子后,直直的就向着皇汀的方向而去,那些个该死的臭老头,竟然……真是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