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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剥一路快马加鞭,急匆匆赶往孟州城。
进入孟州城时,已经是夜晚时分。
李剥带在身边的那壶酒,在路上早已喝完了。
此刻,感觉口干舌燥,肚子也饿得咕咕直叫。
连忙想先寻一家客栈,把随身包裹放好,然后再找家酒店,准备先喝口酒,好好吃点东西,填饱肚子。
等第二天一大早,再去府衙找那位朋友。
此刻虽已入夜,但孟州城内却依旧灯火辉煌,街上过往行人虽然比白天少很多,但那些不习惯早睡,喜欢逛夜市的闲人,再迟也还是要出来逛一逛。
大街上各式各样的饭店、小吃店,大多都还开着。
虽然早已经过了吃饭时间,但沿街的饭店、小吃店内,来吃夜宵、喝酒作乐的人,也还不少。
有好几家饭店里,还时不时传出几下大声吆喝,猜拳行令的声音。
那粗犷嘶哑、充满雄性荷尔蒙激素的声音,在夜景的衬托下,让这座孟州城,显得更加热闹,增添了不少的活力。
这一番繁华夜景,与李剥那地处城郊偏远地区,遍地荒凉的牢城营相比,那就不只是,单单别有一番滋味的境界。
而是天上地下的差别。
李剥在孟州牢城营里,那绝对是人上人,比皇帝还皇帝。
简直就像天上的玉皇大帝一样的存在。
就是牢城营周围,方圆几百里区域,也是他李剥说了算。
因为他除了是牢城营的牢城使,还是那片地方的驻军总兵。
说话一言九鼎。
没有人敢当面跟他说个不字。
至于说敢跟他叫板,跟他动手的人,在他李剥眼里,那绝对是还没有出娘胎。
即使是故意想找死的人,也不敢到他面前去找死。
直到今天遇到吴用、史进、张青、孙二娘,还有清风山三位大头领,他们这些真正的武林高手、江湖好汉,才让他突然清醒,原来自己一直以来,都只是一只微不足道的井底之蛙。
正所谓人上有人、天外有天。
人家随随便便,什么时候想叫你死,你就得死。
在李剥眼里,吴用、史进、张青、孙二娘,以及清风山三位大头领,他们这些人,比阎王爷更可怕。
人说阎王叫你三更死,绝不留你到五更。
阎王爷再凶、再残忍,中间也还可能,给你留一更,甚至两更的时间,让你处理一下后事。
可是吴用、史进、张青、孙二娘,以及清风山三位大头领,他们连半更的时间,都不会给你留。
想要你的命,随时一刀下去,直接就要了你的命。
让你连喊的机会都没有。
而且,还叫你死无全尸,连脑袋都找不到。
所以,原来一向骄横跋扈,走路鼻孔朝天,横行霸道惯了的李剥,今日从孙二娘刀下,捡回一条命后,内心也变得谨慎小心,不再像以前那样骄横、霸道。
李剥以前也来孟州城很多次。
以前每次来到这里,心里都很兴奋。
每每想到从郊外边远山区,来到这繁华、热闹的孟州城内,李剥心里就很兴奋,想着晚上到哪里去寻欢作乐。
可这次,李剥却跟以往不一样。
因为他这次是带着打探消息的任务来。
是想展现自己的能耐,给吴用他们看。
所以,李剥的内心,自始至终都还是有点压力。
李剥根本没有心思,去想那玩乐的事情,而是先寻了家客栈,把随身包裹放在房间。
然后便找了家酒店,自己一个人,静静坐着,点了一壶酒,叫了盘牛肉,再加两个小菜。
独自一人,吃着牛肉,饮着小酒,想着明日的事。
李剥这次把吴用交代的事情,当做头等大事。
他一直在思考着,要如何与那府衙的朋友,说明来意,打探出李太公父子的消息。
李剥一边饮酒,一边想着明天的事情。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三个多时辰。
饭店的客人也走得差不多,只剩下他和另外一桌两个人。
李剥刚刚想起身结账,回去酒店休息。
突然见从外面走进两位客人。
一位身着黄色长衫的中年汉子,长得圆圆胖胖,一脸的富贵相。
另外一位年纪约在二十左右,穿一套白色长衫,脸色白净,斯斯文文,看上去倒像是个读书人似。
但凭李剥几十年看人的经验,却觉得此人表面貌似斯文,内心却非常阴险狡诈、凶狠残忍。
这李剥虽然长期在牢城营,并没有到外面行走江湖,但牢城营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
既有各路江湖绿林好汉,也有长期在道上偷鸡摸狗、坑蒙拐骗,干些见不得人勾当的奸诈小人。
是英雄好汉进出、牛鬼蛇神出没的地方。
各式各样的人物,李剥见得多了。
所以,他对自己在看人这方面,还是很有自信。
店掌柜正站在柜台边,一看到他们两人进来,连忙一阵小跑,满脸堆笑地上前相迎。
嘴上更是亲热地叫道:“张员外,好一阵子没见着您了,您快请里面坐。”
掌柜的说着,便把二人请到靠内侧的座位。
看来这张员外也是这里的常客。
这两人一坐下,那张员外便让店家先上三壶好酒、三盘牛肉,说还有一位贵客,马上就要到了。
掌柜的仍旧是笑容满面,连声说好。
先帮他们各倒了杯水,请他们二人稍等片刻。
然后,便告辞进去内间张罗酒菜。
不久,掌柜的便亲自将酒水、牛肉,端了上来。
差不多在掌柜的端上酒水、牛肉的同时,李剥突然感觉有一个人,从门外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
此人身手矫捷,走路非常快,脚步很有力,夹带着一阵风,从李剥身边快步而过。
李剥刚刚感觉有人进来,他便已经从自己身边一闪而过。
李剥也只是看到他魁梧的背影。
看到此人一身军服打扮,是军官模样的人。
那两人见此人进来,连忙起身相迎。
那军官模样的人一入座,穿白色长衫的年轻人,便连忙帮他倒了碗酒。
三人一边吃喝,一边不停地聊着事情。
李剥出于好奇,多看了那三人几眼,见那三人说话时而大声,时而小声,似乎在商量什么紧要事情。
李剥心里本来就有事,又见那三人神神秘秘,心里更加好奇。
肚子里预感到,要有事情发生。
于是,李剥便决定先不走,留下继续看个究竟。
李剥让掌柜又多加了两盘菜,再要了一壶酒。
表面上仍旧像没事似的,自顾自独饮自喝。
但暗地里却留意着他们,偷偷听他们在说些什么。
此刻夜已晚,原先那桌的两位客人,也已经走了。
饭店里也就剩下李剥,还有那位张员外、白衫公子,以及那位军官模样的人。
此刻,李剥隐隐约约听到,那白衫公子用阴沉的声音,对那位军官模样的人恶声说道:“吴团练,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今晚就在里面要了他二人的命!”
坐在他边上那位张员外,见状,连忙小声提醒他道:“李公子,小声点,免得叫人听到,又多生出个事端。”
没想到,那名李公子却一点也不在乎,不但不降低声音,反而更加大声地说:“吴团练,你不管用什么办法,只要能让他二人死在大牢里,我一定还会加倍重谢!”
说着,将一个包裹放在桌上,当着吴团练的面摊开。
李剥偷偷一看,全是白花花的银两,估计有一百两左右。
李剥不由得心头一惊。
李剥是牢城营的牢城使,他当然知道,这三人在做什么勾当。
很明显,那李公子是有仇家被关在府衙的大牢里,他此刻花这么多的银两,就是想拜托吴团练,帮他在牢里杀掉仇家。
李剥见状,心里突然生出一种不祥之感,胸口砰砰直跳。
他突然想到李太公、李远父子俩,肚子里暗道:“此人要害的人,可千万不要是李太公父子。”
心里想着,一对耳朵也竖了起来,紧张地等待着,想听听他们接下来要说些什么。
那张员外老成持重,见李公子如此张扬,连忙转头,朝李剥这边望了望。
李剥不用抬头,就知道对方在留意自己。
于是,便假装有点喝醉,做出半醉半醒的状态,时不时低下头,让人感觉似乎已经不胜酒力,几次都快要趴在桌上。
张员外见李剥已经醉态尽显,便没有太在意,又四处看了看,见饭店里除了他们三人和李剥外,已经没有别的客人。
便不再多顾虑,把头转了回去。
张员外想了想,对那吴团练道:“此事宜早不宜迟,还请团练大人从速行事,最好在今明两日送他们父子上路,李公子心里也早日落个踏实。”
李公子用赞赏的眼神,看了眼张员外,刚要开口对吴团练说话。
却被吴团练挥手制止。
张员外、李公子,便都不再作声。
吴团练朝二人笑了笑,粗声道:“本官要杀他二人,虽然不难,但却要冒天大的风险!”
李公子连忙道:“事成之后,定当再加倍重谢!”
张员外也轻声道:“有劳吴团练!”
然后,又眯起眼,笑着看向吴团练。
语气中带着几分诲淫道:“那人的小媳妇,李公子也愿意奉献给吴团练。”
吴团练一听,哈哈大笑道:“好!你们等我的消息,就在明日,定取他二人性命!”
说完,脸上露出一股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