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沛衍用手肘抵住他的下巴，冷笑：“大少爷，我不想和你讨论有关礼貌的问题，除非你先把你的牙收起来。”
“大少爷？”路易斯眯着瞳，双眸闪烁着如光，隐约能看到淡绿色从冰蓝色里涌动着。
沛衍挑眸：“或许你应该先做下自我介绍，你到底是谁？”
“我？路易斯.赫尔伯特！”男人偏头，略微凌乱的刘海垂下来，显得过分妖邪：“小东西，你别挣扎，我可不想现在就把你吸干。”
沛衍双眸拢了起来：“你额头上的十字架是怎么回事？”
路易斯冷笑着低下头，鲜嫩的粉舌调皮伸出，像舔弄糖果般，轻轻的划过她的脸颊：“你话太多了，我鲜美的食物。”
沛衍看着他，没有畏惧骇人的獠牙，而是伸出手去触碰他的额头:“疼吗？”
路易斯的身体一顿，脑海中出现了一寸又一寸的画面，迷离地双眸凝视着眼前的小脸，有些疑惑。
“镶嵌进去的，应该很疼。”沛衍踮起脚，将吻落在十字架上，眸中布满了薄雾，她不曾想过，他身上竟流着该隐的血，这份可怕的力量，已然让他失去神智。
薄唇的温度从皮肤徐徐的传到心脏最深处，于是，空荡荡的胸膛，很麻很痛。
“阿衍。”他说，浓眉微皱，就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要吐出这个名字。
沛衍迎上他的眸，那眼神温柔缠绵，又好似酝着暴风雨。
“啊！”
远处又是一阵惊叫声，随之而来的还有刺鼻的血腥，对大多数人来说是相当难以忍受的，但是对于生活在黑暗中的种族来说，却是无上享受。
尤其是路易斯，血族至高无上的王，鲜血对于他来说，有着最直接最重要的刺激。
只是一息间，他原本白皙修长的手指上便伸张出锋利如刀的指甲。
想要吸食的欲望冲破了理智，那种感觉很难用语言形容，比人类的饥饿感难受百倍。
他咽喉像是被人撕裂般的疼痛，欲望将他逼到了极致。
瞬时，他抬起沛衍的下巴，獠牙呲了出来。
可是，心底却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不能伤害她，不能伤害她！
路易斯沉沉的呼着气，蓝色的眸孔放大，转向亮着灯的太平间。
“不许去！”沛衍拉住他的手臂，几乎用尽了所有力量。
路易斯的执念很深，双眸散发着幽幽的渴望。
“你饿是吧？”沛衍扳过他的脸，然后拉高自己的身子，将优美白皙的脖颈凑到他唇边：“喝吧，如果你敢吸干我，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路易斯刺着牙，如墨的黑发遮住了他的倾城容颜，满满的拒绝与倔强。
“我宁愿你伤害的是我。”沛衍抱住他，笑着的嘴角划过一滴泪：“我不想对你开枪，你明白吗？”
路易斯摇头，像个野兽一般的低吼，好似真的怕控制不住自己，他举高了自己的手臂，獠牙狠狠的刺入，冰蓝色的鲜血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沛衍一惊，她上前抱住不断向后退步的他，像一个可爱的孩子在抱比自己还要大的男娃娃：“你傻不傻。”
依旧摇头，挣扎，越来越多的鲜血从手臂涌出来。
黑暗处传来了张小东阴笑，一声又一声的回荡在楼道里：“这只吸血鬼难不成真打算不吸血，哈，愚蠢，等着被折磨死吧。”
沛衍一笑：“你放心，他不会死。”语落，伸手抽出随身带着的军刀，狠狠的划开自己的手指。
路易斯看着她，漂亮的眼睛，固执的要命，痛苦的让人不忍侧目。
“乖，没事。”沛衍单手抚摸着他的头，带血的食指划过他的薄唇：“我不怕疼。”
食指不断冒出血珠，柔滑甜腻又香醇的味道入侵着舌尖，带着温暖气息的处子血，好似陈年佳酿让路易斯沉醉。这样难以拒绝的血液诱惑，让他沉寂已久的本能苏醒了过来。
他甚至优雅的将沛衍整个人锁入怀里，粉红色的舌尖探出口腔，轻舔着她的食指，然后一用力，汩汩的暗流发出诡异阴森的水声：“咕叽……咕叽……”
沛衍看着他，脸色逐渐苍白，她能感受到自己的血液仿佛受了蛊惑般，全部的汇集到了指尖。
很疼。
比起疼痛来。
是从心底散发的麻酥。
“路易斯。”她看着他，瞳孔微散，整个人冷的宛如掉进了冰窟。
路易斯仰着头，似阖非阖的双眼闪过满足的幸福光芒，像是被主人喂食着的宠物。
沛衍伸出手，划过他白皙的额头，十字架渐渐散去，化成一个又一个的血字：“我是一个流浪者，一个被诅咒的流浪者，那个血腥的午后，兄弟的血沾满我的土地，我心中的愤怒和快意。神诅咒我，却又庇佑我，我在土地上漂泊，永远漂泊。”
“我的吸血鬼。”她笑，弯腰，虚弱而俊美：“我不会再让你漂泊了。”如果你不懂爱，我就用鲜血留住你，反正你不能抵抗住自己的本能吧，大不了赔上一条命，最起码保你百年无忧。
彻底苏醒后的路易斯只凭血液就能读出沛衍的心思，他停止了吸吮的动作，嘴角带着嘲讽和得意。
又是狠狠的刺入，随着鲜血的流入，他感受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刺激的幸福，那是一种将灵魂带入地狱也不会绝望的归属感。
千年来，从来都没有一个人能为他做到这一步。
他的灵魂。
这是只属于他的灵魂。
路易斯埋首在沛衍的食指上，没有向前的粗鲁，而是细细的吻着，英俊的侧脸已经逐渐回复了原本的颜色，妖红的薄唇，挺拔的鼻梁，白皙剔透的裸露肌肤肤，弧度优美的脖颈，圆润的肩膀以及性感的锁骨。如墨色般的发开始闪出金色的亮，淡淡的光耀琉璃。
他抬起头，满足地叹口气，餍足后的他，看上去尤为邪魅：“阿衍，我听到你的求婚了。”
沛衍的神智在飘，失血过多的她完全相信自己听到的是幻觉，她什么时候向这个男人求过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