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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你是把他吹上去的吧
说真的，坐公交车不比骑自行车好到哪里去。
一路上跌跌撞撞的。
秦河如自认为自己算是身体素质不错的了，可是在途中，他仍旧有一些想吐的感觉。
好在他能坚持。
他以为自己都这样了，秦父等人应该会更难受才对。结果实际情况与他想的却截然相反。
秦父秦母和秦淮茹以及秦京茹一点事都没有，只有他脸色微微白了一些。
莫非，我真的虚了？
没来由的，秦河如产生这个错觉。
他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想当年他也是一个天天奔跑的男孩儿，扛几十斤重货物都不带喘气的那种。
怎的坐个公交车就晕车了？
不应该啊？
幸好，在他想要吐的时候，目的地到了。
一家人下车。
“耶，到喽。”秦京茹挥舞着手，十分高兴。
秦父秦母脸上亦露出开心的神色。
只有秦淮茹看到了弟弟的脸色不太对劲。
“小弟，你怎么了？”
顿时，一家人把目光放在秦河如身上。
这让当事人更加羞愧。
他强壮镇定：“没事，就是一直站着觉得有点累而已。”
秦父调笑道：“整天坐办公室，突然一直站那么长时间，觉得累很正常。”
几人都只以为是这个原因。
走在路上，秦河如都感觉还有想吐的感觉。
这让他一度怀疑自己身体是不是真的被透支了。
但是也不对，这几天他非常克制的。
嗯，有待提升。
农村的空气很清新，走了一大段路，秦河如才渐渐感觉恢复如初。
不知过去多久，秦家村便出现在了眼前。
秦京茹兴奋得在路上跑着。
她喜欢四九城，不代表她就讨厌秦家村。她只是向往四九城人吃得饱穿得暖的生活罢了。
最先看到的，是二伯家，随后是五伯家。
之所以最先看到，是因为他们两家起房子的时间最晚，村里面已经满了，只能建在外面。
秦河如一家，还有大伯，三伯四伯家挨在一起。
三伯和四伯一家是住在一起，他们家的房子是连在一块儿的。
“要不要去二伯家坐一会儿？”秦河如扭头问父母。
“不去了，等下再去吧。”
秦父摇了摇头。
这个时候，大家都在春耕，家里肯定没什么人，他很了解。
秦父这样说了，秦河如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村里的确只有少部分人在。
最多的是孩子老人，成年人只能偶尔看见寥寥几个，他们在背粪。
“陆华，小巧秀，你们回来了？”
有人打招呼。
“是啊，在背粪？”秦父笑呵呵与那人搭话。
那人被背后的东西压弯了腰却还是回答了秦父的问题。
“是啊，在背周家背后那块地呢。”
“那你先背，有时间来我家坐。”
“行。”
两人打招呼的时间很短。
到家门口的时候，秦父就和好几个人搭话了。
一般都是秦父说话，秦母附和，秦淮茹和秦河如站在一旁听。至于秦京茹，在路过家的时候就回去了。
终于，到家了。
秦父秦母脸上露出感慨之色。
虽然只离开了一个多月，他们却觉得离开了很长一段时间一样。
在此前的时光里，除了外出打工的时候，就属这次出去的时间最长。
打开门，一阵霉味传来。
刺鼻，却可以忍受。
一家人把门打开，让空气流通。
没有窗户。
农村都只有门，没有窗户，不像四九城那样，家家户户都有窗户。即便是住倒座房的阎解成，都给自己打通了窗户。
过去一会儿，一家人才进到屋里去。
“好了，打扫房间吧。”
一个多月没住人了，家里好多东西都沾染了尘埃，这算是好的了，就怕有耗子跑进来把东西啃了。
庆幸的是，被子完好无损。
秦父秦母的被子被带到四九城去了，这里的被子，是当初秦河如和秦京茹睡的。
现在拿出来用正好。
又不是冬天，夏天可以把一床当做两床来用。
何况，那被子本来就没多厚，是叠加的，只需要分开就行。
秦母把床褥拿出去晒，秦父整理东西，秦河如和秦淮茹打扫房间。
足足忙活了一个多小时才弄完。
火生起了。
秦母在做饭。
这个时候，干活的人渐渐回来了。
有人发现秦父家的门是打开的，便跑过来看。
“呦，小陆华，小巧秀，伱们回来了？”
那人略微惊讶：“我看你们家的门打开的，还以为遭了贼呢。”
“没有，他二叔，回来了。”秦父起身迎接，并发去一根烟。
那人接过去，最终称称作奇：“不愧是去过四九城的人，抽的烟都是老皮烟了，哈哈。”
打趣之后，那人才把目光放在姐弟俩身上。
“小河，不记得我了？”
秦河如微微一笑：“二爷，怎么会记不得你呢？快进来坐。”
二爷咧嘴，露出泛黄的牙齿：“几年没回来以为你把我忘了呢，上次你们回来我都没看见，你们也没来我家看看。”
“要不是大家说你和你姐回来了，并且把你爸妈接过去四九城住了，我还以为他们在开玩笑呢。”
秦河如露出歉意的神色：“太忙了就没去，二爷。”
“没事，有时间去我家坐坐。”二爷挥了挥手，没太在意这件事。
随之，他把目光放在一语不发的秦淮茹身上：“这是你姐，小香？”
秦淮茹看过去，学着秦河如叫了一声二爷。
二爷啧啧道：“好多年没见了吧，难得看见你们姐弟俩啊。”
秦父笑道：“以前读书嘛，就没回来，现在工作了比以前好一些了。”
“那挺好的嘛，读书出来就有工作，你以后要享福了啊，小陆华。”二爷半开玩笑半羡慕道。
“享啥福啊。”秦父对这话表示很受用，只不过脸上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好了，我要回去了。”二爷坐都没坐就要走了。
“坐会儿嘛。”秦父挽留。
秦母跟着帮衬道：“饭马上就做好了，走啥走？在这里吃了在走。”
秦父追过去，想把二爷拉回来。
二爷连连躲避：“不吃了，我家那口子等着我回去呢，下次，下次一定。”
走到门边时，他不忘回头提醒：“有时间来我家坐坐，把小河也带过来，好几年没见了呢。”
“好，一定带过去。”秦父出去送人。
以为很快就会回来了，没曾想过了十几分钟秦父才回来。
想必两个人在外面又说了很多话。
秦家村的炊烟寥寥升起
期间，来过一些人到这里看。
多是说了两句就走了。
秦母做饭的速度很快。
不多一会儿，菜就炒好了。
有肉。
这是秦河如特意准备的。
回来的时候他就知道，可能除了勇哥结婚那天能吃到肉之外，其他两天会没有肉吃，他便把剩下的肉票都去买肉了。
主要还是担心没有菜吃。
实际上他这个想法完全多余。
一家人高高兴兴的吃饭。
吃过饭不久，就有人上门了。
是一个一米七几，瘦瘦高高，看上去腼腆老实的青年，长得清秀。
“六爷，六婶。”青年对着秦父秦母叫了一声，才把目光放在秦河如身上。
“小河，好久不见。”
见到这个青年，秦河如脸上的平静瞬间消失，变得激动起来：“勇哥，好久不见。”
没错，这人就是二伯唯一的儿子——秦勇。
同样是如字辈，只不过没有带辈字而已。
兄弟俩没有像电视剧里那样拥抱在一起，只是隔着一两个人的身位，望着对方。
秦河如记得，勇哥是比自己高的，没想到几年不见，自己长得比他还高了。
“快进来坐，小勇。”
秦父秦母热情相邀。
秦勇没有客气。
这些年，他经常来这里玩呢，说是他第二个家也不为过。
坐下后，秦勇没有第一时间和秦河如搭话，而是看着有些陌生的秦淮茹说道：“香姐，好久没见你了。”
和其他人不一样，他一眼就认出了秦淮茹。
毕竟当初秦淮茹离开的时候，他也有十四五岁了，能记得人。
“小勇。”秦淮茹喊出这个许多年未曾喊过的名字。
“香姐，好久不见，你跟离开的时候没有什么区别呢。”
秦淮茹一听这话，脸上露出喜悦的笑容。
这不就是在变相夸赞自己和以前一样年轻嘛。
“就是你长得不太一样了，我差点没认出来。”
秦淮茹比划着：“我记得我离开那会儿，你才这么高，没想到现在都这么高了呢。”
若是秦勇没叫她，她是真的没认出来。
秦勇露出一抹微笑：“那时候才多大啊，长不高很正常嘛。”
“话说香姐你怎么嫁过去之后，好几年就没回来了？怕是有十年了吧？是婆家不好吗。”
他一连问出几个问题。
“哪有，九年，没有十年。”秦淮茹反驳。
她嫁过去之后，有一年多没回来，当时是在生棒梗，棒梗生下来的时候，她曾经带着棒梗回来过一次。
自那以后，她才没回来的。
“记不太清楚了了。”秦勇对那时候的事，记忆很模糊。
就在几人谈话之间，二伯走来了。
说真的，二伯和秦勇的性格很相似，两人不愧是父子，都是话不怎么多的那种。
秦勇好一点，话比二伯多一些，但是他总给人一种沉默寡言的印象，这是因为你很难看见他脸上出现什么大的变化。
即使在笑，也给人一种轻笑的感觉，不是那种哈哈大笑。
“二哥，快来坐。”
秦父拉过去一张凳子。
“回来了？”二伯言简意赅。
“是啊，回来了。”秦母给倒了一碗水，说道：“小勇结婚，必须回来嘛。”
二伯笑了笑，没说话。
几人没在意，二伯一向是这个样子。
“勇哥，怎么突然就结婚了呢？你们认识多久了？”提到结婚，秦河如就来了兴趣，问道。
秦勇回想了一下缓缓道：“去年认识的，去年本来都打算结婚了的，就是一些事耽搁了，等到今年才结婚。”
“可以嘛。”秦河如挑了挑眉。
说实在的，他一直以为这个家里最晚结婚的会是这个看起来颇为木讷的勇哥呢，没想到结得居然算是最早的。
“我认识不？”秦河如眼前发亮。
不都说是一个村子的嘛，没准他认识呢。
“你不认识，她们家是你走了之后搬过来的，原来住在那边。”秦勇隔空指着一个方位说道。
秦河如见他手指的地方便知道是那里了。
村里很多条路，他全部都走过，唯独那条走得最少，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没走过的原因很简单，他们家原来有的地，没有一条是经过那条路的，故而就没有怎么走过。
要不是有几次帮二奶家种地，他甚至不可能去走那条路的。
秦河如的话问完，便到了秦勇发闻。
“听说你当上红星轧钢厂的副科长了，真的假的？”
他知道轧钢厂。
自从村里的自留地被收走变成集体拥有之后，他就外出打工了。家里的工分不需要他多担心。
他家就他一个，二伯和二妈完全能应付过来，而且他有时候也会回来的。
是以他知道轧钢厂。
正是知道，他才比其他人更加了解副科长代表什么。
当初第一次进四九城打工的时候，他就想找个正式单位上班的，只可惜那些工作对学历有要求。
求果无门之下，他去给人扛了大包。
比不上正式工作，一个月却也有十二块左右，比在村里待着好多了。
“真的。”秦河如点了点头。
秦勇的脸上，露出惊讶之色。
“厉害啊，轧钢厂的副科长都让你当上了。我听说想进去轧钢厂就得是高中学历，进去都那么难，你居然成了副科长，啧啧。”
“早知道我当初也跟你一起好好读书了。”
虽是如此说，他的脸上却没有太多后悔的表情。
话落，他看向秦父。
“六爷，你说咱们这一大家子人没一个争气的，怎么小河就考上了中专？你是怎么办到的？”
这话让秦父眉开眼笑，内心的虚荣心被大大满足。
“还能怎么做？给他吃最好的，穿最好的，用最好的……”
话没说完，就被秦勇打断了。
“六爷，我看你是把他吹上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