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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你不会连件衣服都舍不得给吧？
“呦，那我以后得叫你干部呢，都不敢叫你小河了。”五伯打趣着。
“没有。”秦河如干笑一声。
五伯抬了抬下巴，看向自己女儿：“小河，还记得你妹妹不？”
秦河如扭头看过去，笑了笑：“记得，怎么会不记得呢？”
说着用手比划着：“她那时候那么小就吵着要去读书，伱们又忙，只能让我带她上下学。每次走不动路了还得我背着，累死人了。”
“哈哈哈。”长辈们开怀大笑。
秦京茹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两只小手紧紧捏着衣角，低着头诺诺的，只敢用眼睛的余光去看秦河如。
原来我小时候读书是他背着我去的呀。
她内心有些幸福的想着。
任谁有这样一个穿着得体，功成名就，又宠自己的哥哥，心里都会感到幸福。
秦河如继续说道：“怎么样，京茹现在还在读书吗？”
这话，让大家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秦京茹更是红着脸，羞愧难当。
五妈大大咧咧：“嗨，她和你不一样，她压根就不是读书的料，小学都没读完就不读了。”
秦河如表示了然。
在他的印象里，秦京茹的确没上初中，只是没想到小学也没读完。
“京茹，叫哥哥啊，傻坐着干啥？人都不会叫了吗？”五伯呵斥道。
秦京茹被吓了一跳，赶忙开口叫道：“哥哥。”
“嗯。”秦河如颔首。
五伯家原本有一儿一女的，只可惜儿子早夭了，只剩下秦京茹这么一个女儿。
“对了小河，你们厂还招人不？”五伯突然问道。
“额……这个。”秦河如想了想，如实说道：“招倒是招，就是对学历有要求。”
“什么要求？”五伯追问：“小学可以不。”
秦河如被逗乐了。
“五伯，你在想什么呢？轧钢厂是四九城有名的大厂，每年想进去的人数不胜数，别说小学了，初中都没有机会进去，只有高中学历才能进去。”
“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五伯不死心。
“没有，学历是硬性要求。”秦河如摇头。
一旁坐着的秦京茹听到这儿，不免有些难过，脸上出现失落之色。
以前的她，本来就幻想学秦淮茹一样留在城里的。
现在见到了姐弟俩，更加向往大城市了。
她也想穿好看的衣服，也想成为一个城里人。
此刻听到自己没机会，别提多难过了。此刻，她正懊悔当初的自己怎么不争气一点，要是能考上中专，哦不对，考上高中也行，只要能留在大城市里就成。
五伯叹了口气：“是我家京茹没有那个命哦。”
话是这样说，眼睛却一直盯着秦河如看。
秦河如又不是瞎子，哪能看不到他眼中的祈求。
但他只当作什么也没看见。
要是开了这个口，等下就会有七大姑八大姨上门请求帮更多的事。
他回来，可不是为了帮人忙的。
“什么没这个命啊。”
一道陌生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紧接着，便有人陆续进来。
男女老少都有。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矮矮的老妇人，脸上写满了皱纹，那是饱经沧桑的印记。
她的头发半白，看上去年龄并不算太大。
但从面相上去看，只会认为她是以为和蔼的老奶奶，一定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
然而，看到这名老妇人，秦河如与秦淮茹的脸色都变了。
前者还好，很快恢复了平静。后者压根控制不住自己，眼中的憎恶之色显而易见，后又变成了漠视。
“妈。”
“奶。”
房间里的绝大多数人，纷纷喊了一声。
没错，这名老妇人正是秦河如的奶奶。
不大一会儿，小小的房间就站满了人。
从秦奶奶这里算下来，这一大家子有将近二十个人。
秦河如的爷爷，在秦河如的父亲六七岁时就已经去世了。
秦奶奶看到秦河如后，用眼睛挖了一眼：“舍得回来了？”
说话间，找了个凳子坐下来。
“读书读的人都不见了，我还以为是死了呢。”
“在外面赚了大钱就不想回家了？赚了多少钱嘛？让你连这个家都不想回，怎么也没见着你给我们寄一分钱来用。”
边说她边用脏兮兮的手去摸秦河如的棉袄。
这一幕被秦淮茹与秦母看在眼里，又是心疼，又是愤恨。
“呀，还是带棉花的衣服，看来是赚到大钱了。”
秦河如没有躲闪：“奶奶喜欢的话，改天也给你买一件。”
买是不可能买的，过了今天自己就不回来了，好话说出去反正又不用做到，多说一点又何妨。
“看看你哥，多孝顺啊，跟你哥学着点。”
“别说你家的了，我家这个更没出息，二十七八岁了连个媳妇儿都没娶到，要是他有小河一半好，我天天给他烧高香。”
亲戚们七嘴八舌的说道。
“还用什么改天啊，干脆就把你身上这件给你奶奶穿嘛。你几年不回来，给件衣服不会不舍得吧？”
偏偏就有人喜欢做老好人。
秦河如看过去，发现说话那人是自己的四伯。
仅仅看了一眼，便没了兴趣。
这个四伯，总是自认为自己家与别家不一样，喜欢弄点特殊的。
其儿子读的小学都和他们读的不一样，甚至还给在那边租了房子。
结果呢，儿子不争气，初一那年和别人打架被开除了。
和朱老二有点像，喜欢做老好人。不同的是，人朱老二好歹是个副科长，他这四伯，啥都不是。
秦奶奶听到这儿，脸上露出惊喜之色，她眼巴巴的看着秦河如。
秦河如一直盯着火炉子看，假装什么也没看见。
“给不给你说句话啊，让你奶等那么久，你不会连件衣服都舍不得给吧。”四伯插刀。
如此，秦河如自然不能当做没听到。
“四伯，我倒是想给的，但是给了我穿什么？总不能让我大冬天的穿个薄衣服吧？”
四伯不乐意了：“你哥那有几件穿不下的衣服，你要的话等下给你挑一件。”
秦淮茹看不下去了，帮腔道：“四伯，我记得不错的话，那件衣服好像还是你年轻时穿的吧，都过了这么久了，还能穿吗？”
“怎么不能了？”四伯反驳：“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一件衣服穿两代人很正常啊。”
“你们这一代人就是生活太好了。”
“像我们那时候，别说读书了，连饭都吃不饱，一件衣服几个人轮着穿。哪像你们这一代，吃的穿的都有。”
“就是过得太舒服了才嫌弃，给你们过两天我们以前过的生活，恐怕吃树皮你都觉得幸福。”
秦淮茹气得胸膛起伏不停。
她当初拼了命也要嫁到城里，为的就是不想在见到这些奇葩亲戚。
一说不过，就喜欢拿以前，拿辈分来说事。
她最看不惯的，就是这些长辈们总是以一种我是过来人，所以可以随便教训你们的姿态。
秦河如拍了拍姐姐的手，示意她冷静下来。
而后用轻蔑的态度面对四伯。
“四伯，你们家有那么多衣服，怎么不见你拿出来给我们穿啊？”
“我记得我读初中那会儿，大冬天的就穿着两件褂褂，连外衣都没有。好像……那时候我还去过你家借衣服，当时你说的是没有，怎么现在又有了呢？”
这话让四伯的脸挂不住了。
当初只是随便敷衍，哪曾想到今天被拿来说事。
“有吗？”
“有，我记得很清楚，就我读初二那年。”
“哦，那可能是我忘记了。”四伯轻飘飘说了一句后，不在说话。
“小河，抽烟。”
有人递过来烟。
秦河如刚准备伸手去拿，那人又把烟递给其他人。
“我都忘了，你是高材生，高材生怎么会懂得抽烟呢？而且你还小，不要学抽烟，抽烟不好。”
所有人都发了，唯独没有发他的。
他这个举动，不知是有意的还是无意。
霎时间，房间烟雾缭绕。
“儿子，这是什么烟？怪好抽的呢？”四伯问道。
四伯的儿子脸上带着炫耀：“新华嘛，我昨天刚去乡上买的，买了一条，爸你要是喜欢的话，等下去我那里拿两包抽。”
会抽烟的男人们，纷纷用羡慕的神色看着四伯和四伯的儿子。
新华要两毛四一包，他们平常连八分一包的经济都舍不得抽，瘾上来了，顶多就抽两口老皮烟。
两毛四的新华，可得好好享受一下。
抽烟的男人们，脸上露出陶醉的神色。
“还别说，这贵的烟就是不一样，抽起来都有一股香味。”
四伯笑呵呵的看着秦父：“小路华，小河回来没给你带两包好烟吗？”
秦父脸上闪过一道不自然之色：“我没让他带。”
“是没让带，还是没钱带啊。”四伯的儿子挑衅道。
他就看不惯秦河如。
什么干部，肯定是吹出来的。要真那么厉害，怎么可能几年不回家。
“呀。”秦淮茹猛地站起来。
四伯面带不满：“女孩子家家的，一惊一乍成什么样子？”
秦淮茹没有理会他，跑进另一间屋子里。
很快，她又跑了出来，且手中多了一样事物。
“对了爸，这是小河给你带的烟，我也不懂抽烟，不知道是叫什么。”
“弟，这个烟叫什么来着？”
秦河如很配合，说道。
“叫中华，这烟抽了不辣嗓子，平时我就抽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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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绩不错，今天加更一千字，总共一万一。
明天会更一万二，同样还是12:10分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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