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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那是什么？”
“是妖魔吗？跟它交手的是法师大人吗？好恐怖！那是什么魔法，地面都被熔穿了！”
“都离那里远点！听到没有！快点离开这里！”
周围完全乱了起来，幸好医院的清晨人不多，但也有零散几人在附近游荡着。
忽然的轰鸣吸引了所有人注意，当注意到空气都冒着焦灼的气味，大家都发现远处草地上撕斗的两人。
应该说是撕斗在一起的妖魔和法师，也不对，那完全就是两头妖魔吧！
天空开始下起了小雨，感觉雨像是油一样，脸上有些黏腻。
牧鸢被对方撞得浑身骨头都要碎掉一样，那坚硬的外骨络上开始长出骨刃，他胸膛此时被划开很长一道口子。
“砰！”
一下将一辆汽车给撞翻，牧鸢强忍着疼痛，瞬间翻身，将车身翻了过来，挡住下一瞬夺命的两下骨刃。
一刻不停，牧鸢再次动用十四颗星子，一道熔岩巨炮将整辆车跟骨刃砍在上面的王心语一同轰飞了数十米远。
大口喘着气，感受着体内的魔能，自知这一下还不能致对方死地，牧鸢迅速去拿起被他遗落一旁的斩魔具。
远处被轰飞的汽车翻滚了几圈，猛的爆炸起来，冲天的火光随着浓浓黑烟，气浪压低了方圆所有杂草。
“呃呃吼！”
有完没完了！
牧鸢几乎本能般向下一蹲，避开横扫而来的骨刃，前面一棵苍青大树轰然倒地。
下一刻，二人再次缠斗在了一起，骨刃跟斩魔具每一次碰撞都迸溅出星火。
王心语完全不知道疼痛，身上一半烧焦，另一半满是伤痕，却完全不影响对方此时的动作，牧鸢甚至一度觉得自己快要跟不上对方的速度。
真的好强！这绝对有战将级的妖魔实力了吧！那个高阶法师的灵魂彻底融入了王心语体内，现在昙花一放最后一次璀璨简直强的可怕。
“诺，照片给你。”
“你是无糖党吗？这样的奶茶哪里有灵魂！”
“喂，坐过山车哪有你这样面无表情的！”
那样花样年华的少女，明明他都快以为，要是能就那样一直下去，就算是梦里面，也总算知道以前一直渴望的人生是什么滋味。
现在居然连属于梦的那一部分，都已经彻底摧毁在了牧鸢面前，感觉上天总是这么喜欢跟他开玩笑，自己喜欢什么就干脆全都夺走算了。
“我以为我们能成为朋友的。”
牧鸢低喃了一句，印象中那个女生跟眼前完全失去神智的怪物重合，然后忽然消散，只剩下那张鳞甲和外骨络遍布的脸。
手上的力道猛然增大几分，将怪物逼退，不待对方袭来，而是率先手持斩魔具冲了出去。
一直到目前为止，牧鸢心中都没有杀意，没有杀意是砍不了人的，但是现在牧鸢心中明白。
梦也好，现实也好，他都没有变过，自欺欺人的普通人游戏也该到此为止了。
他一直都是一头怪物。
“喂喂，到底哪边才是妖魔啊？”远远有人观看到这一幕，一脸懵逼地跟身边的人道。
“这不是废话吗？你看那全身都长满鳞片的，身上还有骨甲呢，一直吼个不停。”
“可是那少年，像是个正常人吗？”
一剑挑开对方右手，牧鸢瞬间近身，从下捏住王心语的下巴，再狠狠将整个脑袋砸向地面。
“轰！”
地面被砸出好大一个坑，明显感受到对方动作一滞，牧鸢刚想再轮起来砸一次，感受到一道骨刃劈砍而来，提剑一挡，松开捏着下巴的手，腿如鞭，只留下一道残影，将之远远踢飞了出去。
被踢飞出去的王心语直接将一堵墙给撞碎，发出痛苦的嘶鸣，反身将身边一块几百斤的巨石扔飞出去。
牧鸢脑袋一偏避开巨石，提剑前冲，却见对方也吱呀狂叫，一脸愤怒地冲了过来。
只是这一次交锋过后一道影子冲天，接着怪物发出更加渗人的惨叫，半响，一根已经认不出人形的胳膊掉在了旁边，黑色的血雨淅淅沥沥地淋了下来，将牧鸢半边脸染成黑红之色。
牧鸢的斩魔具也蹦碎了一角，再用下去肯定会断开，而且此时牧鸢掌心也渗出大量鲜血，顺着雨水染红了地面。
两个怪物早就已经精疲力尽，王心语身上的伤势此时全都爆发开来，牧鸢也是五脏六腑像是移了位，战斗停息下来感觉内脏火烧般疼痛。
天空阴沉沉的，牧鸢脸上头发已经被雨水打湿，全都沾在了一起，雨水顺着脸颊汇聚到下巴朝地面滴落。
地上的王心语还在为失去一只胳膊痛苦地嘶鸣，大量黑血将地面染黑，下一刻又暴起抬起另一只手，骨刃刺向牧鸢。
牧鸢抬剑去挡，可是斩魔具果不其然断开，骨刃去势不减刺入牧鸢右胸！
刺喇！
牧鸢眉头皱了一下，一只手死死握住那把骨刃，被骨刃划破的手掌淌着血水，胸膛像是破布被裁刀刺穿，红色与黑色混合，再被雨水渲染开。
面前的怪物死死地盯着牧鸢，嘶哑着想要扑上来撕咬一般，只是脖子上被牧鸢另一只手死死压着。
牧鸢手中魔能不断汇聚，王心语感觉着脖子上那只手热量不断飙升，瞬间反应过来，可是想要挣扎此时早就精疲力尽，更何况一只手断了，另一只手此时刺进眼前之人胸膛被握着拔不出来。
挣扎越来越厉害，呃呃啊啊地想说些什么，嘴巴使劲睁大着，却因为变成怪物吐不出只言片语来。
雨水淌过牧鸢的脸，又滴落在怪物的脸上，身边草地一半黑色一半红色，整个世界除了雨声只剩下眼前怪物意义不明的怪叫声。
最后一刻，王心语眼中居然恢复一丝清明，看着眼前之人展颜一笑，只是那怪物般的容颜早已失去那纯真的笑颜，似怪物般看着牧鸢傻笑着。
“牧鸢，我喜欢你哦。”
“谢谢。”
下一刻，灼热的流浆将二人吞没，热浪将周围所以水全都蒸干，让这一片世界与外界的雨帘显得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