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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他不会想着去偷袭,若欧阳晨已然知道他到了天河城的话,一定会以为他会去偷袭大漠。
他们交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彼此都有一定的了解。
所以,若他偷袭,欧阳晨定然已经做好了埋伏,等他如翁,这次他必须谨慎对待,以静制动。
苍凛尘做完这一切才又回到了刺史府,到了腹中便询问夏吟欢的方向找夏吟欢,谁知,推开房门,她已经躺在床榻上沉沉的睡了去。
大概是累了吧?
苍凛尘想,她从未走过这么远的路,当然是累了。
夏吟欢确实没有这么遭罪过,徒步走上一天一夜,躺下的那一刻她都觉得脚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但想起苍凛尘当初带她从南疆归靖国的时候,可是一个人背着她走了那么久,想着往事她便陷入了梦乡。
苍凛尘见她睡得熟,连衣裳也顾不得脱下,还穿着侍卫的衣裳,叹了口气,小心翼翼的将她的外衣脱下,又将鞋袜脱下,这才诧异发现,她的右脚脚后跟,红肿的厉害还磨了两个成人拇指大小的水泡。
“傻丫头!”他心疼不已,连忙唤来了房门口的奴婢:“去给拿点消肿的药膏来。”
夏吟欢的固执,他不是第一次见,她下定决心要做的事情,无论吃多少苦受多少罪都要办到。
真是苦了她了,要知道她混在军中,他怎么舍得要她徒步走上一天一夜。
待奴婢将药膏拿来,苍凛尘小心翼翼的给她摸上了膏药,这才将她的脚压在了被子下,心中疼惜,抬手抚上了她的额头道:“傻丫头,以后别再这么傻了,好好做个美梦。”
好似感觉到谁在打扰自己的清梦,夏吟欢抬手挠了挠额头翻了个身,嘟囔着什么,又继续睡。
憨态可掬,让苍凛尘噗哧笑出了声。
当天夜里,如苍凛尘所料,居然真的有人偷袭粮草,试图一把火烧光他们的军粮,还好刘培安早有准备将四人通通拿下。
偷袭失败,大漠宫中的欧阳晨很快便听到了消息,那时候他正在书房中琢磨着一张残缺的地图。
听到将领进殿禀报说偷袭失败,他脸上并没有多余的神色,反而好像是在意料之中,淡淡的问道:“是不是苍凛尘押运粮草来的?”
“回禀陛下,确是靖国君主亲自押运粮草而来,还将于大人的失守高高悬挂在城门之上。”将领想到城门上那具尸体就恶寒不已,死状可怖,夜里猛地一看让人不寒而栗。
他们本来是派了数十人去偷袭靖军粮草的,谁知道有几人在攀爬城墙的时候看到了于浣的尸体,生生跌下了城楼活活摔死,恐怕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会暴露了行踪。
“哦,还有这等事。”欧阳晨淡淡笑了起来,于浣死就死了,死了还被挂在城楼上,真当是大漠的一大功臣呢。
他心里这么想着,嘴角的笑意更明显了,于浣死有余辜,是他要背叛他在先就不能怪他不念旧情。
一心想让他统一三国,那就得付出代价,正好是颗好棋子,能用到恰当的地方,否则他根本不会将于浣从南疆的天牢里救出来,当时就会将他诛杀。
“陛下,是否派人将于大人的尸体带回来,毕竟他是大漠的功臣,而且死的冤枉……”
“不必。”欧阳晨打断了将领的话,“于爱卿对大漠又功,是大漠的功臣,如今虽已辞世,就算他在天有灵也不希望朕损失兵马去球他的皮囊。”
欧阳晨根本就没打算去救于浣,苍凛尘便是想让他去救于浣吧,于浣是大漠的两朝元老又是开国元勋,对大漠来说是国之栋梁。
他如今虽已死,按道理来说他欧阳晨应该将他的尸体从城门上就下来然后好生安葬,这才会被人称为明君,仁君。
但,若是救,必定会损兵折将,他不在乎那莫须有的名声,都屠了南阳城,救一个于浣他的名声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是。”降临还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他不能指责欧阳晨的做法,他这样做恐怕会让一些朝中官员心寒,但他是臣不可左右君王决断。
“明日清晨,派兵攻打天河城,五万兵马,绕一圈便回。”他平静的开口说道,又垂眼瞧着自己手中的地图,故作沉思起来。
夏吟欢一觉睡到了半夜,坐起身来便见房中忽明忽暗的灯火,是一盏蜡烛放在窗边,夜风穿过窗页的缝隙吹动蜡烛,使得它恍恍惚惚。
而桌前坐着一个男人,秉烛夜读,手中是一个详细记载阵法的书籍,他看得出神,夏吟欢瘪下了嘴,旋即嘴角又浮出笑意来。
掀开被子,悄然的床上了鞋,蹑手蹑脚的走到他身后,或许是劳累的原因又或许是看得太入神的原因,苍凛尘并没有察觉到夏吟欢已经到了身后。
直到一双手从背后猛地搂住了他的腰,才让他兀地颤了颤回头看了一眼夏吟欢,薄唇捻起一丝笑意来问道:“怎么就睡醒了,这才三更呢。”
“你也知道三更啊。”夏吟欢从背后抱着他,将下巴顺其自然的抵在他的肩头,语气里颇为不悦的说道:“你都知道三更了,你还不歇息,你知不知道过度劳累会怎么样?”
苍凛尘摇了摇头,夜行欢睡好了一觉,精神力饱满,开始用现代精神教训老古董来:“人呢,若是十个时辰不合眼,就会头昏脑胀头重脚轻,若是二十个时辰不休息呢,就会感到恶心乏力思绪滞带。如果三十个时辰不眠不休的话,有可能导致休克活猝死。”
“那么严重?”苍凛尘笑,这种说法还不知道夏吟欢又是从哪里听来的,他经常熬夜,也不至于像她说的那么严重。
“哼,你要不信我,你再这样下去就有可能猝死。”夏吟欢说着,抬手摸着他的太阳穴揉了揉道:“你是不是感觉太阳穴肿胀发疼?”
“嗯。”苍凛尘不否认,身体确实有些负荷了,不但看书看了整整两个时辰没几下几个阵法,就是思索一些事情也是反应很慢。
夏吟欢说着便将他的书页合上,放在了一旁,连拖带拽的拉着他往床榻旁走:“赶紧休息吧,你要是没有精神怎么领导大军走向胜利,大败大漠?”
苍凛尘缄默,任由夏吟欢将自己的外衣脱去,他躺在床榻上看着头顶青绿色的蚊帐,慢慢闭上了眼。
大败大漠,说的轻巧,这场战乱,恐怕是最后的战役了,两国之争谁主沉浮?
次日,天刚凉,下起了小雨,号角声沉沉悠远的响了起来,听着如同是深山里的狼发出的呜咽之声。
苍凛尘霍地从床上坐起来,便开始穿衣,衣袍还未能系好已经有人敲门,他来开门一看是落叶,他神色紧张的对苍凛尘说道:“陛下,不好了,大漠又出兵来犯。”
“快走。”苍凛尘没想到,欧阳晨居然如此急不可耐,他初到天河城就要扰个不得安宁,原以为他会整顿两日才会出手的。
他一边走一边将腰带系好,这才有从落叶手中接过盔甲,一边走一边往自己的身上套,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快步往天河城的城门处走去。
夏吟欢坐起身来,看着房门口消失的身影,坐起身来,也开始穿起鞋袜来,她从昨夜半夜醒来就不曾再合过眼,看着他的睡颜看了一夜,突然觉得,他们的生活如此波折,若不趁着多看两眼,若哪天不能再看也可将他的容颜铭记于心。世事无常,命运,谁又能说得准会怎么走呢?
苍凛尘登上城门便见楼下一大片的大漠士兵,在同靖军厮杀,看样子欧阳晨就是要给他个下马威。
“大漠大概多少兵马?”看样子并不多,欧阳晨还打算用拖延战术,苍凛尘又怎么会再让他这样拖下去。
“大概五万兵马左右。”落叶粗略的估计,大漠的士兵还只是老弱病残,并不是精兵。
苍凛尘皱起了眉头,又听落叶提议道:“陛下,要不派出打量的士兵将他们围剿?”
“不用。”苍凛尘眉头一挑,既然欧阳晨想要给他一个下马威,他也以礼还礼,于是吩咐道:“大开城门让靖军归来,派两千精兵到城门口等候,闯一个进来杀一个。”
随着苍凛尘的一声令下,大开城门,霎时,靖军见城门大开是撤退的命令,于是全都往回撤退,撤回城门里,而大漠的士兵也尾随而至。
但苍凛尘早有准备,进天河城的大漠军,来一个杀一个,根本闯不进城门来。
“关城门,弓箭手准备,三万箭矢。”这是天河城,面对大漠士兵优势便在于站得高,而天河城的城墙难闯。
弓箭手随即在城楼上准备,万箭齐发,合着细雨,纷纷落下,瞬间城楼下的士兵就少了一半。
惨叫声四起,大漠的势士兵逃也似的撤退,苍凛尘见大漠军退走,便命令停下了放箭,而他急急忙忙的下了城门,骑上了良驹对落叶道:“十万人马随朕出征。”
他不会再姑息欧阳晨这样像是遛鸟一般的将他们玩弄在鼓掌,就算是冲到他们军营也一定要速战速决。
城门大开,浩浩荡荡的人马便冲出了去,一时间天河城城门外的都是乌泱泱的一片人马。
见大漠军还没逃走,苍凛尘长剑拔出,喊道:“让欧阳晨出来见我,一决生死!”
他在宫里什么都知道,战乱持续了一个月,欧阳晨从未献身过,他是在拖时间,就算耗兵力也要拖时间,让他主动出击。
既然如此,他也别无他法,唯有一战,破天荒的大战才能阻止惨况继续延续下去,靖国的状况他心知肚明,谁也不能说,若靖军听闻国库不足以持续战役定会恐慌。
大漠军,见靖军杀了出来,连忙夹着尾巴逃走,欧阳晨有令只是都溜一圈不必和他们过做纠缠,他们虽不明缘由却跑得比兔子还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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