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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修思绪有刹那间的混乱，凌冬儿竟然会是这个老汉的女儿？
凌冬儿给他的印象一直是有些小心机，性格有菱角，但本性善良仗义的姑娘。
从她的谈吐穿着来看，并不像是出身穷苦之家，一个人的外在表现往往会是内心状态的一个反应，看人从言行举止还是能看出一些端倪的。
只是，很显然，叶修之前对她的判断有些失误。
她若不是内心太强大，就是心机太深。
这时，老凌将怀中一沓厚厚的钞票拿出来交给凌冬儿。
凌冬儿很自然地接过，转身进入了房间，而老凌也跟着走了进去。
叶修拿出水月镜，一道法力打入其中，镜面泛起水纹般的波动，房间里的情形显现出来。
“爸，辛苦了，我给你倒杯水。”凌冬儿让老凌坐下，去给他端了一杯水过来。
叶修双目半眯起，瞳孔跳动着冰冷的光芒。
玻璃杯中的水是如墨一般的黑色，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翻滚。
老凌却木讷地接过杯子，似乎根本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直接一口饮尽。
“真乖。”凌冬儿笑得很甜美。
屋里昏暗的灯光闪烁了几下，一丝丝阴气从老凌身上散发出来。
“爸，你这样可爱多了，你看，大家都在夸赞你羡慕你，而不会再像从前一样鄙视你嘲笑你，这种感觉是不是很不错？”凌冬儿将手放在父亲的肩上，轻声道。
“这才是一个男人的样子，这才是一个父亲的样子，对不对？”凌冬儿说着，眉宇间却陡然泛起戾气。
“你早这样多好，早这样妈就不会死，早这样我就不会活在你拳脚相向的阴影之中。”凌冬儿突然暴躁起来，一巴掌扇在父亲的脸上。
老凌脖子一歪，又回正过来，面无表情。
凌冬儿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些，伸手轻轻摸了摸老凌的脸，轻声道：“对不起啊，爸，你现在已经变好了，我也该释怀过去了，毕竟你是我爸啊。”
“好了，去休息吧，明天一大早你还要去捕鱼呢。”凌冬儿道。
老凌呆呆站起，走到自己房间的床躺下。
叶修在水月镜里看着这一幕，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心中有些发寒，这个神经分裂一般的女人是筱悠的好姐妹冬儿吗？
而这时，凌冬儿却是提着一个篮子走出了院子，朝着更荒凉的地方走去。
穿过一丛丛人一样高的杂草，前方出现了一座废弃的鱼龙庙。
这鱼龙庙一半已经塌了，浸在了鱼龙江水之中。
鱼龙庙在鱼龙江一带的城市很常见，因为传说鱼龙江中有鱼化为龙，行云布雨，福泽一方，所以沿岸渔民都供奉鱼龙像以求出船平安。
凌冬儿走进鱼龙庙中，残破的庙供奉着一头鱼龙，身形似鱼，脑袋似龙，腹下有爪，腾云而起。
凌冬儿放下手中的竹篮，在里面端出了一盆盆供品，紧接着点燃了一束漆黑的香，香燃烧后的烟竟然是黑紫色的。
就在这里，凌冬儿用有些生涩的手法结了一个印，那黑紫色的香烟顿时凝成笔直的一束，朝着供奉的鱼龙雕像射去。
鱼龙庙外的叶修看着水月镜里这一幕，心神狂震，这是香神道？凌冬儿怎么会这种老鬼都不会的失传术法。
香神道，以各种特制的香沟鬼通神，简而言之，是以特制的香为媒介，与鬼仙交易。
但毫无疑问，在现今世界，能用香沟通的只有鬼，不可能有仙。
就在这时，那鱼龙雕像震颤了一下，一道黑影从中飘了出来，是一个浑身湿溚溚的落水女鬼，女鬼打扮却是非主流，一头各种颜色的辫子，脸上如调色盘一船涂得五颜六色，死时年纪应该也只有十五六岁。
这女鬼贪婪地吸收着那黑紫色的香气，那神情就如同要成仙了一般。
这束香很快燃烧完了，女鬼打了个饱嗝，舒服地回味着。
叶修在外面忍着没动手，这落水女鬼虽然鬼气森森，但却没有戾气怨气。
“明天又要我拖着你爸去捕鱼？”落水女鬼开口问。
“是的，能不能再捕捉两只大一些的龙蟹，我急需要钱。”凌冬儿道。
落水女鬼猛地摇头，阴寒的水珠四溅，她道：“不能再捉了，这种个头的龙蟹起码要生长百年，你还要再大一些的可不行，我会有麻烦的。”
“好吧，那就和今天的一样大。”凌冬儿道。
落水女鬼犹豫了一下，道：“那这是最后一次，如果不是看在你要钱是要在立什么家暴基金救助会，我才不会帮你。”
叶修听到这一句，心里微微一松，看来凌冬儿本性的确不坏，只是心中阴影太重，导致性格有些分裂。
凌冬儿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要怎样才能得到一个男人的心？”
“这个……姐姐，人家又没谈过恋爱，怎么会知道这些情情爱爱的。”落水女鬼道。
凌冬儿咬着下唇，用力甩了甩头，自言自语道：“我一定是疯了……”
凌冬儿提着竹篮，离开了鱼龙庙，那落水女鬼也窜向了那鱼龙雕像。
但就在这时，一只大手凌空一抓，将那落水女鬼给抓了出来，一道阴气锁链将她给捆了起来。
“我不是坏鬼，道长饶命。”落水女鬼惊恐道。
叶修盯着这落水女鬼，掏出一支烟点上，深吸一口，道：“我知道你不是坏鬼，只是想问你点东西。”
落水女鬼被叶修喷出的烟雾笼罩，她好奇的吸了一口，随即猛烈咳嗽起来。
叶修被逗得哈哈大笑，这落水女鬼有点二啊。
“凌冬儿是怎么回事？”叶修问。
“你问她呀，她也挺可怜的，摊上这么一个人渣爸爸，从小就被家暴，她妈妈是被爸爸活活打成重伤，最后不治身亡的，如果是我，我早就捅死他了。”落水女鬼哼道。
“她怎么会香神道？”叶修问。
“她说是从她妈嫁过来时的嫁妆里翻到的，第一次使用时差点没把我呛死。”落水女鬼心有余悸道。
叶修点了点头，看来凌冬儿的母亲这边出身不简单啊。
“最后一个问题，这鱼龙河里是不是有妖？”叶修问。
落水女鬼吱唔着，鬼目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