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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四章小产,不要!
三天了?我已经没有一点时间概念了,有这么久了吗?有人在喂我流质食物,我配合的张开嘴咽了下去,清粥滑下喉咙一阵火辣辣的痛。只听民妇高兴地说:“她吃下去了!”
“帮我端碗水来。”噶尔丹沙哑的声音在说。一会儿,清凉的水又流入食道,我终于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缓缓睁开了眼。几天不见,噶尔丹的面庞明显的消瘦了,眼窝深陷,皮肤晦黯,下巴处冒出了很多粗胡茬。他一手端着碗,一手抚上我的脸,惊喜中带着几分感动地说道“你终于醒了。想睡就睡,不过要吃点东西才行。”
他的眸底好象隐隐闪着浅浅的水花,是我眼花了么,他好象眼圈红了。
勺子递到唇边,看着噶尔丹期冀的眼神,我迟疑了一下,配合的张开嘴继续咽着,直到一小碗清粥全部吃完。噶尔丹欣慰的笑了,把碗递给民妇,握着我的手珍惜的看着,“要是觉得困就再睡一会儿,以后要按时吃饭了,流产后身子太过虚弱,不补充点营养不行。”
我点点头,一看到他泛红的眼睛,我鼻腔猛的泛起酸意,眼泪又夺眶而出。“你一直在这里守着我吗?”微颤颤的伸手摸向他长满胡茬的下巴,噶尔丹握着我的手贴在脸颊上,“我怕你长睡不起,不放心……现在好了,你终于醒了。”
“……噶尔丹,你不要对我这么好,我没有办法报答你……只会让我更加愧对于你……”我眼中噙着泪,轻声说道。
“以后不许说这种话,我不求你回报什么,只要你好好活着,幸福的活着,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了。”他俯身吻上我额头,我摸着他消瘦下去的脸庞,泪水无声的滑了下去。他低头贴着我脸,留恋的吻了又吻,“你太累了,再睡一会儿吧。”说完,帮我压好被角出去了。
廷璐的死带给我的打击是空前的,从这一刻起,我没有了任何希望,也不知活着有什么意义,整个人呆呆的躺在床上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如死去一般。偶而听见外面传来孩子们的笑声,勾起我对往事的回忆,我不禁想起与廷璐相识的经过,还有他热烈追求我的情形,所有的经历如同放映电影般在脑海间依次闪过,想到开心的一幕我的唇边也会隐隐勾起一抹会心的笑,就这样一直想到我们成亲,有了一双儿女……
廷璐教我唱的那首蒙语歌美丽的姑娘犹在耳边回响,我在心里跟着轻声的唱呀唱呀,不知何时,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是晚上了,我的精神恢复了少许,喝下小碗清粥脸色稍稍有了点血色。噶尔丹把我抱到院里的卧椅上,下面垫着褥子,上面盖有厚被,我被裹得严严实实一点也不觉得寒冷。真有点冬天的样子了,整个村庄都被大雪覆盖了,足有一尺多深,其它铁卫也不知分散到哪里去了,这里只有我和噶尔丹两人,自打我们到了这里,民妇把两间宽敞的卧室让了出去,自己搬去了偏房住。
这座村庄很小,还不足百十人,平时很少看到有外人来,是个地处山沟,生活闭塞的地方。噶尔丹驻扎在这里有他的打算,他不想露了行迹,所以没有带我去古托斯镇,中途在他熟悉的一个小村庄落脚。
噶尔丹见我心情平静了,搬了个凳子坐在卧椅旁边,手中捧着一杯烧酒,然后若有所思的看着我。空气很冷,呼出的气不断冒着白烟,我静静的望着夜色下的远山出神,噶尔丹也不说话,安静的陪着,直到我侧头看向他才缓缓扯出一抹久违了宠爱微笑,“这样的生活是我盼望很久的,要是能一直这样生活下去,就算在这个小山沟生活一辈子我也愿意。”
他把手中的酒杯递给我,我低头抿了一小口,他继而把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就这样,我们一边喝酒,一边各自想着心事,直到很晚。我每次只略略抿一小口,几杯过去,身子倒是暖和许多,但头也多少点了醉意。“今后你有什么打算?”他借着酒劲终于开了口,他似乎在心里打转了好久才问出这句话。这时,寂静的村庄被一阵杂乱又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一群村民抬着副担架匆匆从院门前经过,象是出了什么急事,只听村民们议论纷纷,“这小子命真大,能挺过来真是老天保估啊。”
“是啊,那么大的雪,又是深晚,拖着伤脚能走到这里真是不简单。看样子象是走了几天几夜的路。”
“别说了,快找大夫帮他冶伤吧!”
这里的村民都很热情好客,一家有事全村人都能赶来帮忙,象是和睦的大家庭。等杂乱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我轻声叹了口气,“不知道,廷璐一走,我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了,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我悠悠的想着往事,缓缓轻道:“我已经习惯了木兰府的生活,每日送廷璐上朝,再等着他下朝,做他爱吃的饭,讲些他爱听的笑话,或是跟他的朋友们一起聚会聊天,不管做什么,我们都是一起行动,从没有分开过……有时,就算看不到他,我也知道他一定会在某个角落看着我。几年了,我已经习惯了有他在身边的生活,从未想过如果把我们分开会是什么情形……现在,我知道了……”
噶尔丹没有说话,默默的听着。
“没有他,我会象疯子似的一刻不停的想他,心一直是痛的,痛得让人无法呼吸,就象……有东西梗在胸口憋的很难受很难受……”泪水悄然划下面庞,我哽咽的说不下去了,闭上眼不敢再想廷璐,一想心就痛得不行。
“跟我走吧,木兰,我带你离开这个伤心之地。”
噶尔丹心疼的握住我的手,低头吻上我的眼,低声道:“你需要换个环境能让自己振作起来。”
我缓缓抬起眼帘,迎上他的视线,发现他在深深的凝视着我,看得出来是认真的。我静默的看着他,心里却想起了廷璐,廷璐的眼眸也象噶尔丹这样执着而专情。我没有说话,怔怔的出起神来。噶尔丹低头吻上我的唇,轻轻的缠绵辗转,奇怪的是,我居然没有象往象一样有昏眩的感觉,唇瓣凉凉的,没有温度。噶尔丹以为廷璐不在了,他就可以取替廷璐的位置了,事实上,我的脑子里已经乱得一塌糊涂了,但想的念的依然都是廷璐,再也容不下别人了。
我的心已经关上大门,除了廷璐,不想再容纳任何人。
“为什么?”他似乎感觉到我没有回应,低问。
我抬起头,留恋的目光在他面庞上细细逡巡,伸手轻轻抚摸他的眼,从鼻梁缓缓移到嘴唇,到下巴,泪水接连不断的掉落下来,我嘴唇颤动的轻道:“噶尔丹,你知道爱人死去心是一种怎样的痛吗?那是一种经历过一次之后再也不想再经历第二次的痛苦……”噶尔丹频频亲吻着我的额头,低声说道:“我知道,我曾经经历过,所以才特别珍惜。”
我轻轻摇头,“不,如果你真的经历过,就不会这么说了。噶尔丹,如果你真的对我好,就不要有更近一步的要求,我怕爱上你,象爱的廷璐那么深……将来面对分离的痛苦,我一定会痛苦的死掉……一定会的……”
噶尔丹动容的将我抱入怀中,“不,我不会让你尝到相同的痛苦,也不会象廷璐那样甩下你一个人。”他轻抚着我的背,“有我在,永远不会让你有泪水,木兰,你要给自己一个机会,重新找个未来。”在他的安慰下,我倒入他怀里低泣起来,哭的很厉害,肩头不住的抖动着。
噶尔丹抱着我,不再相劝,静静的等我情绪平复。后来,我在他怀里哭晕过去被他抱了回去。那一夜,噶尔丹合衣睡在我身侧一直陪着,痴迷得看着我的睡容,不时用手指轻轻抚摸我面庞,好象总也看不够似的。
两三天之后,我已经可以强打着精神独自出院走动了。脚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有几个孩子正在村子里跑来跑去,快活的打闹着。走到村中央一棵大树旁,我在水井沿坐了下来。不远处有两个村妇端着盆朝这边走来,边走边说着什么,“听说了吗?昨天在王大娘家受伤的那个年轻人,伤还没好就急着要走,怎么拦都拦不住。今儿天刚亮,王大娘出来一看,人早走了!”
“这个小伙子,有什么急事非赶这雪天赶去古托斯镇呀,王大娘也没问问清楚,他是干什么的,去古托斯镇做什么?”
“没顾上问呢,看样子一准有什么急事吧。”
见她们来到井边要打水,我忙让出地方,她们看了看我,惊喜的问:“姑娘,你病好了?瞧着气色可好多了。”
我点头称是,“前几天你们救了一个年轻人是吗?我也看到了。”蹲在旁边看她们洗衣服。一听我提起这事,其中一个似乎来劲了,把手擦干拉着我在井边说起来,“跟你说,那个小伙子长得可俊了,听话音象是京城里来的,啊对了,跟你说话的口音一模一样,姑娘,你也是打京城里来的吧?”我点点头,“瞧瞧说一口京片子就是好听。哦对对,说那个小伙子,他的右脚受伤不说,又被冻肿了一大片,看着这个可怜呀。听猎户张大哥说,这小子走了四五天的路才赶到这里,要不是昏过去了,他没准还要一口气走到古托斯镇呢。唉,别提了,看他着急的样子,兴许真有什么急事。”
右脚受伤?京城来的?我心一动,不知怎么脱口而出:“他叫什么名字?”
“好象是叫张廷什么的,也没记清楚。”说话的女人想了想摇头道。张廷……我的心一紧,呼吸突然变得紊乱起来,明知廷璐已经死了,却鬼始神差似的追问了一句:“是叫张廷璐吗?”
“对对对,就是这个名字!”那位妇人惊喜的叫道。“咦?姑娘你怎么知道的?”
这下,轮到我大大的愣住了,不可思议的瞪着她们直瞧。一个跟张廷璐同名同姓的人,一个同样伤在右脚的人……而且要去的目的地都是古托斯镇……这会不会是同一人呢!一个古怪的念头从脑海间冒了出来。我被这个想法惊得有些喘不过气,怔呆呆的愣在原地出神。
她们面面相觑,不晓得我在愣神什么。突然我转身拨脚跑了起来,她们在后面叫喊:“喂,姑娘!”
世上怎么会有那么恰合的事,死了的那个人穿着的是廷璐的衣服,也有廷璐的佩饰;而受伤的这个人也叫张廷璐,偏偏又是伤在右脚,到底哪个才是廷璐?我的脑子突然乱了,隐隐中多了丝丝期待多希望受伤的那个就是廷璐,可是,会有那么幸运吗?
当时死人被抬回来的时候只顾伤心也没有确认他到底是不是本人,如果廷璐还活着,那死了的那个人又是谁?为什么身上会有廷璐的佩饰?太多的疑团在脑中兜转,我急于想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