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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八章操不完的心
“我们都走了,纳兰怎么办?要不派个人知会郡主一声,让她把人接回去?”第二天,皇上要去谭拓寺进香,我和廷璐要随行伺候,于是早早起来更衣洗漱,商量着怎么处理纳兰揆方的事。听下人说他还在睡着,估计要睡到晌午去了。我一边帮廷璐打辫一边说:“随他去吧,那么大的人还能让我们跟照顾孩子似的照顾他,等我们回来他兴许就回去了。”
“纳兰揆方还真让人操心,他也有意思,自家的事摆弄不清呢,还有闲心担心英顺。”
廷璐的头发黑又亮,打出来的辫子也很整齐耐看,用绳打结系好,我转到他面前帮他整了整衣领,摘上凉帽。廷璐不苟小节不象廷玉那样很注重仪表,被他打理过的裤腿总不及女人细致。我让他坐在座位上,从裤角到朝靴又弄了一遍,这才看得顺眼一些。
“也不知道常安的事怎么样了,你说常笑见到沙漠之狐后会作何感想?”我直起身问道。
“常安从没有把沙漠之狐的事告诉过常笑,常笑顶多认为他大哥是跑生意的,刚刚从外地回来,这能有什么感想。”廷璐伸手把我揽入怀中,照着我的唇吻了一下,“一会儿见到他一问就知道了,你呀,也有操不完的心。”
我打趣的笑:“常安又不是外人,他可是我们未来的妹夫,自家人多关心一下也是应该的。”
“最近大家过得好象都很心烦。最近爹也是,眉头经常紧锁,好象有什么麻烦似的。以前差事多的忙不转的时候常有,也没见他担心成这样。我发现自从新疆的番王来信后,他就一直是这个样子。”吃早膳的时候,廷璐边吃边感叹着什么。我淡笑:“是了,顺心的时候时间过得很快,没觉得怎样,但是不顺心的时候却感觉度日如年,一事不顺,事事觉得不顺。爹怎么了?”
“我发现爹经常拿着番王的折子发呆,要不就是叹气,有时被皇上叫去商议新疆的事,一去就是大半天。而且同去的大臣全被清退,只留在爹在里面密谈。我担心皇上是不是要交待爹办一件棘手的事,所以才忧心重重呀。我和二哥怎么追问爹也不说。估计皇上下了禁口令了。”
我点点头,叹气道:“皇上有时太过强人所难,下面的人还不敢拒绝。你问问二哥,是不是新疆那边有了什么事,皇上让爹去做的?”
“我问过了,二哥只说现在新疆各个番王势力割据,听说噶尔丹有意拉笼那几个有势力的番王整合兵力,对抗大清。皇上自然不能如他所愿,但是鞭长莫及皇令在那边起不了多大作用,所以朝廷也在极力安抚那几个番王,番王究竟偏向于哪边谁也不知道。就怕皇上最后让爹过去跟那几个番王谈判,那可就危险了。”
“皇上应该也知道那样做的危险性,爹年纪大了,派谁也轮不到他的。”我分析道。廷璐也觉得是这道理,“按说那边也有封疆大使,就是起不了什么作用。”他边说边给我夹菜,忽然他想起什么,“对了,昨儿常安说起一件事忘了跟你说了。后宫那个叫缨宁的答应好象被皇上赐给新疆某个番王了。送行的清军还是从常安那边抽调的人手,估计缨宁成了皇上手中的棋子,送去笼络番王了。”
“缨宁?”我惊道。
细细一想,当初皇上怒极之时本想赐死缨宁,后来却意外的放过她而改成软禁,那时我就觉得很不可思议,这根本不象皇上的作风,一直想不通原因。现在想来似乎明白了什么,兴许皇上之所以留她会不会就是为了派这个用场?
“想想缨宁在后宫的处境,被派去和亲也许不是坏事。”我感叹道。
“谈不上和亲,不过是赐给番王当个侍寝丫头罢了。”
那也总比在后宫受一辈子冷遇要强,万一哄得番王高兴正了名份岂不比这个结果好?只可惜了魏征,一门心思喜欢的姑娘却被皇上赐去外番,不知他听了这个消息会多伤心。我暗暗叹了口气,心里被杂七杂八的事搅得心情很郁闷,直到与皇驾会合,才被热闹又壮观的场面所感染,心情稍稍好转。
这次跟往常一样,照旧是惠妃德妃与敏妃等人伴驾,陪同皇上前往进香的大臣们除了老一班能言善道的张英明珠等人,还有一帮年轻人,象常安,纳兰揆方,廷璐等。刚赶到时,太子爷和胤禔正陪着皇上在马车旁谈话,我和廷璐上前跟皇上请了安,便去后面找常安他们。常安和纳兰揆方在队伍最末尾,廷璐拉着我走过去,常安扭头瞧见朝我点了下头,廷璐压低声问道:“太子爷还不知道英顺的事吧?”
常安点头,“他不知道就算了,让他们见面对双方不一定是好事。顺其自然吧。”
纳兰揆方轻哼:“英顺离开他是好的结果。”
“可是,要是被太子爷知道,我们早就知道英顺回京的消息,却没有告诉他,我们可有的排头吃了。”廷璐压低声道。谁都清楚太子爷很有点小脾气小性的,不肯吃一点亏,要是知道有人刻意瞒着他什么,铁定寻机也要让对方尝尝苦头。
常安和纳兰揆方相互对视了一眼,都觉得廷璐的话有不可忽视之处,一时间,他们谁也没有什么好主意。我打量四周,这次比上次进香的规模差不多,每次的行程人数方方面面的布置都由内务府按一定规制承办的,基本上没有太大的变化。记得上次随皇驾去的时候,我还没有成亲,时间过得好快,转眼间已经是一两年前的事了。
除了后宫嫔妃及伺候的宫女们,我是唯一一个被皇上点名准允陪同的女眷。
惠妃和德妃敏妃各配有专属的马车,早早坐在马车上等着出发。我跟廷璐说了一声,离开他们,走到惠妃座驾前,“木兰给惠妃娘娘请安。”我笑盈盈的躬身行礼。
惠妃探头一看,随笑道:“木兰呀,快上来!我正想着身边缺个解闷的人呢,可巧你就来了!”娘娘的大丫头春儿忙从车里抽出板凳放在地上,我扶着春儿的肩钻进车内。皇家马车比普通的马车高大,里面宽畅又舒适。惠妃拉我坐到她身边,细细打量我,“难得有机会跟妹子坐一起好好说说话,自打闹了缨宁那出事,我一直想跟你好好聊一聊呢。前日在戏楼听戏都没能有空。这下好了,今儿有大半天功夫呢。”
“过去的事就别提了,娘娘,听说缨宁被皇上赐给新疆番王了,可是真的?”
惠妃从旁边的百宝格中取出食品盒,给我享用,一边吃一边漫不经心地说:“是啊,昨儿后晌就出发了。走了好,省得看见她心烦。”说着,用手绢点了点唇边的残渣,接着说道:“早先万岁爷说的时候,我还说要不换个别的秀女去,挑个会来事的,机灵点的。缨宁那丫头心里有气,赐给番王万一把事情搞砸了怎么办?万岁爷说,如果能换他也愿意换个听话的姑娘过去。可是除了缨宁没人能胜任这个差事。我就寻思不过来了,缨宁有什么本事还非她不可了。不过也好,缨宁走了,我心里也塌实了。”
“非缨宁不可?”我不解的问。
“谁晓得呢,我只知道万岁爷为这件事头疼了好几天,还跟张英商议了好久呢。有回我半夜醒来,看见皇上一个人披着衣服坐在桌前默默喝茶。当时我还奇怪,他若是喜欢缨宁尽管留下她好了,要是不喜欢送给番王也就送了,也值得彻底难眠?我寻思着,兴许缨宁身上藏着什么秘密呢。”
我心一动,这几天张英也在为某件事忧心重重,莫非跟皇上担心的是同一件事?可是从缨宁赐番王这件事来看,里面不像藏有什么秘密啊?我暗暗想道。
惠妃不想谈论这件事了,转而提起别的。“对了,听说你最近在搓和你妹妹跟常安的好事?可是真的?”
我微笑:“搓合是搓合了,但是能不能成就两说了。常安眼高,海裳郡主都没瞧上,我怕我妹妹也入不了他法眼呢。不过话说回来,姻缘这事谁也说不准,青菜萝卜各有所好嘛,我只管当介绍人,后面就看他们是不是愿意相处下去了。”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让惠妃挑不出什么理来。其实我早就想好了对策,一旦惠妃问起我就把话圆过去。免得她责怪我为海棠办事不尽心,轮到自己亲妹子头上却这么上心。落下把柄。
惠妃是个伶俐人,什么话音听不出来,她微微一笑,拍了拍我的手说道:“这个我自然晓得,姻缘嘛事在人为成事在天,常安要是不中意,那是谁也没法子的。”
“皇上怎么想起去谭拓寺上香了?”
“大概是这几天心烦,想求个清静心安吧。好了,不说那些烦心事了,好久不曾听你讲笑话了,有没有逗乐的笑话呀?”惠妃期待的问。我绞尽脑汁的想了想,好容易想起一个有点搞笑的小故事。“好吧,那我就讲一个。”车外的丫头们听到有笑话可听,纷纷凑到车旁,春儿更是笑嘻嘻的探头进来。我恰好就在旁边,随手从食物盒里捡出一块糖在她面前晃着:“想吃这个呢,还是要听笑话?”
春儿笑嘻嘻地说:“最好两样都要。”惠妃笑了句贪心,我也笑了笑这才把糖塞到她嘴里。
“故事开始了:从前有位美貌女子回娘家,因为耽搁的时间太久,等从娘家返回时天已经黑了,走在回家的路上,她发现身后有个男子尾随图谋不轨,心里怕极了,正急急想对策怎么摆脱那个男子才好。恰好那时路过一片坟地,她灵机一动,对坟墓说:爹爹,我回来了,开门啊。后面尾随的男子一听吓得头皮乍起,以为是鬼呢,哇哇大叫的逃走了。女子这下放心了,正要离开,这时从坟墓中传来阴森森的声音:闺女,你又忘了带钥匙啊。”我一边讲一边加重语气以起到阴森的效果,果然惠妃和春儿都睁大眼睛露出提心的模样,误以为是什么可怕故事呢。“……一听坟墓里有动静,那个女子骇然大惊,脸色都变了,慌忙逃离。等她前脚一走,打坟墓里钻出个盗墓贼,他恶声恶气的说:奶奶的,耽误我工作,吓死你们!盗墓贼话音刚落,发现旁边有个老头正拿著凿子刻墓碑,他好奇的问老头在做什么,老头愤怒地说:不孝子孙,他们把我的名字刻错了!这回轮到盗墓贼闻声色变,惊叫着也逃了。剩下老头冷笑一声:小样,敢和我抢生意,还嫩点儿……
正说着,一不小心凿子掉在地上,老头正要拾,一弯腰,发现凿子握在草丛里的一只手里,老头正在吃惊,突然一个声音说:你找死呀!乱改我家的门牌号!!
老头被吓得屁滚尿流,一路滚下山坡。这时一个捡破烂的叫花子从草丛里爬起,愤愤不平的咒骂:“他娘的,搞一块铁也得费这么大的神!”
故事讲到一半时,惠妃和春儿就开始吃吃的笑了,等我把故事讲完,外面的丫头们轰得爆笑开来,惠妃更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肩头抖动的象打摆子。
这里动静一出,吸引得附近所有目光齐唰唰朝这边聚集,正跟太子爷和胤禔等人谈话的皇上扭头看向这边,再往周围扫了一眼,很快猜到我在车上,唇角边绽起一抹心知肚明的笑。他挥了挥手,让围着自己的人散去,吩咐起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