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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在佯作昏迷的过程中,又被人生生灌下了两盏参汤。好就好在正值午夜,倒也没人来翻看自己的伤口,捷小棠才安心了些。
一直等到天色渐明,才听见王府前厅模模糊糊有一阵喧闹。不一会儿,就听见屋外绿茗她们行礼的声音。
捷小棠便知自己想要的契机来了。
紧接着就听见有人迈着沉重的步子进来,一进门先是探了探自己的额间。随后便慌忙往自己嘴中塞了一颗药丸,待药丸在自己嘴中化掉,便又被他扶起喂了一口水。
期间捷小棠并没有睁眼,任凭他摆弄。
邺阳王瞧着床上的人,神色比昨日好了些许。唯恐她是临死前的回光乍现,担惊的很。
捷小棠感觉到人并没有走,不敢有所动作。只是自己必须要赶在换药之前苏醒,不然就会被人发现伤口已经愈合。
眼下解药已经到位,自己按照常理应该是可以显现奇迹苏醒了。
于是捷小棠便装作梦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语气十分惊恐,顺势睁开了眼睛。
邺阳王听到声音,瞳孔顿时变大一扫乏意,欣喜叫道。“太医!太医!”
门外的太医听到,赶紧跻身进来。
捷小棠见状,一时语塞。心里又狠狠的把邺阳王唾骂了一顿。
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太医给自己把脉,实则也是心里慌的厉害。不过捷小棠到底还是小瞧了汤太医的圆滑事故。
只听他寥寥数语,便将所有功德都揽在了邺阳王取来的解药上。顺带提了一嘴自己只要好好修养便无大碍的话。
此时捷小棠对他的崇拜简直无可言表,佩服的无可投地。
邺阳王听见她并无大碍,也暗自松了口气。随后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都出去。
众人也都看得出捷小棠对王爷非同一般。见状便丝毫不敢怠慢,慌忙退下了。
捷小棠瞥见太医退下,心里还是松快了几分的。只是还不清楚邺阳王此下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后来不等捷小棠说话,便见邺阳王已径自走到自己面前。目色凝重却僵持着许久都未开口。末了,像是斟酌过后,缓然一笑道。
“好好养伤,等伤好了本王奖励你五十两!”
捷小棠心里自然是喜悦的。可总觉得他今日神情似乎与往常有些不一样,倒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捷小棠想着他大概是顾及自己刚出鬼门关的原因吧。便用病人无力的口吻,道了一声“好”。
没想到自己话音刚落,邺阳王就转身离开了。从头到尾就只简单的撂下了那一句话。
徒留捷小棠躺在床上摸不着头脑。心里也忍不住疑惑,难道是自己演技太差露出了马脚?
只是等再见到他,便已经是三日后了。
那日捷小棠本正伏在殿前黄花梨的方桌上晒太阳,远远见他白带束腰风尘仆仆而来。心底还是不自然一紧,莫不是来问罪的?
因为自那日他走后,自己便执意要求自己换药。因他不在府中,太医也并不敢多加阻拦,只是交代了些明细,便日日只送伤药来。
猜疑之下,邺阳王已经行至自己跟前。
捷小棠见状,还在踌躇着自己该不该起身行礼。若是起身,会不会显得自己伤好的过于神速?
“你的伤可好些了?”他用依旧温润的声音问道。
“都已经不疼了。”捷小棠唯诺答道。
捷小棠并没有说谎,这几日膳房也好吃好喝的日日供给着。还有在几个侍女恨不得去茅房都要扶着自己的精心伺候下。自己本来瘦弱的小身板,眼下浑身都丰腴了不少。
邺阳王扫了一眼她肉嘟嘟的小脸上气色很好,便不再说话。
捷小棠这下才敢正眼瞧他,不过一抬眼也着实心里一颤。只见他满面憔悴的脸上此刻已经浅露胡渣,一双瑞凤眼也失了本有的含情,不自然显露着些乏意。
窸窸窣窣的小料这几日捷小棠也听了不少。听说太子亡故,灵柩已经入了皇宫,举国正在行丧。皇帝也已经病入膏肓,停了朝政,危在旦夕。整个铃都怕是风云难测,难免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太子是他一母胞兄,皇帝是他阿爹。捷小棠虽是已经料到他难免会悲恸,却也不想儒雅温润的他竟会被摧残成这副模样。
“王爷侍疾回来了?”大抵是无话可说了,捷小棠只得明知顾问起来。
他只是略“嗯”了一声,似乎并不愿意提及朝堂之事。
捷小棠也知趣的不再张口。眼看他在自己对面坐下,自己倒了一口茶水喝。
瞧着他脸色不是很好,捷小棠正想问他要不要找太医来帮他瞧一瞧。却发觉他已撑在对面的黄花梨方桌上闭上了眼睛。
捷小棠小声唤了一声“王爷”,并不见他有所反应。
四下张望了这庭院附近,并没有见到任何人。捷小棠心里顿时瘪了气,早知道就不为了躲清净把那群侍女央磨走了。这下把自己也困在这儿了。
只得也逼着自己净下心,在这里待着。不然三日前还奄奄一息的自己,此刻就已经能无恙走动的模样着实骇人!
捷小棠不得不承认,邺阳王确实是生的极好!哪怕是此刻满脸胡渣都比旁人要俊朗的多。微微翘起的睫毛当真要比自己还要密,高高隆起的鼻梁比自己还要精致。想到这里捷小棠也嫉妒上他了。
自己一直觉得自己长的还算可以。直至今日与他相比,捷小棠才算是真正见识到了什么叫做捉襟见肘,拿不出手!
岔愤之际,捷小棠只想喝杯茶压压惊。期间突然注意到邺阳王臂间被血迹浸染,才发觉他的伤口并未妥善处理过。忽然鼻头没来由一酸,是因为给当日急着给自己找解药而搁置了吗。
手里的动作一时也僵硬在那里。等到紫砂盏内的水溢出大半,捷小棠才慌忙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把紫砂壶放下,却又不慎的把桌上茶盏也带倒了。
这一动静,措不及防把熟睡的人也惊醒了。
邺阳王一抬眼便看到捷小棠惊慌懊悔的模样。瞥见桌上一片狼藉,才松下心来。随后抢在水流淌下桌面滴入她衣摆前,一把将她抱起送入屋内。
捷小棠一路佂征觉得难为情。被安全放置榻上,才敢顶着红彤彤的脸道谢。
邺阳王却并未说话,只是盯着捷小棠许久才下意识问。“霓裳,你真的叫霓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