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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在朕面前提起别的男人,他算什么……”慕容晔的面孔上出现凛冽的寒意,“居然妄想染指朕的女人,你越是保护他,朕就越是憎恨你们,你再提到他,只会让朕更加地恨你们……”
“憎恨?!”穆芷珊笔直地站着,直视他,“慕容晔,你觉得你有资格说这两个字么?你没有——”她顿了片刻,眼眸黯淡下去:“你下令将南宫堡所有的人,都抓进大牢,就是想要利用伤害他们来威胁我,是不是?!”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如此毫无掩饰、充满恨意的声音——
慕容晔见她如此袒护南宫麟,想到她对自己的决然,对南宫麟的好,那双深蓝重瞳的眼眸愈加漆黑,倨傲的面孔上带着冷漠的笑意。
没错,他是打算用南宫堡来逼她回来,可是他没有打算要伤害南宫堡里的人。难道他当真如此不得她的信任么?难道在他心里,他就是那么卑鄙的人么?
“秦香寒,你说得很对,南宫堡的事是朕下的命令,朕就是要南宫麟知道,跟朕作对的下场究竟是什么,朕就是要让他知道,只要他跟你在一起,朕就不会放过南宫堡!”心中泛起一抹苦涩的痛楚,慕容晔看着穆芷珊镇定自若的面孔,他无法压抑住自己狂怒的情绪,毫不留情地说下去。
“除非你回到朕身边,否则,昔日的冷氏家族就是今日的南宫堡!”
其实——
连慕容晔自己都不知道,他说出来的并不是自己所想的,并不是自己真正想做的——
穆芷珊的心,一点点地凉下去,仿佛身体的周围被冰冷的海水所包围,彻骨的寒意将她完全淹没,可她乌黑晶莹的瞳眸,却出奇地宁静。
“你以为你这样就能打败麟么?让南宫堡成为历史么?你以为你这样做,我就会回到你身边么?”看着狂怒的慕容晔,穆芷珊目光沉静,轻声说着,声音淡漠得如同美丽的夜雾。
“慕容晔,你错了,你这样做只会让我更加恨你,更加无法原谅你所做的一切!慕容晔,你以为你爱我么?不,你不爱!你爱的人从来都只有你自己,你是一个自私到极点的人!”
慕容晔怔住,狂怒的声音停住,只是眼眸中的冰冷寒意却没有退去一分一毫。
“五年前我心甘情愿留在你身边,即使为你生,为你死,我都甘之如饴,因为我爱你,所以觉得为你付出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可是五年后,我却不想留在你身边,是因为没有了爱,即使留在你身边,也只有痛苦而已!你可以用南宫堡来逼我回到你身边,我也许也会回到你身边,难道你就看不出来,你用这样的方法来留住我,不仅得不到你想要的,却只能让我更加讨厌你,更加厌恶你!”
慕容晔冷看着她。
穆芷珊依然淡淡地说着。
“这就是你所谓的爱么?太沉重了,我秦香寒受不起!”
“香寒,你应该知道,朕不是故意要这么做的,而且朕也没有打算……”慕容晔靠近她,想试图解释这件事,他只想软禁他们,没想要伤害他们。
然而穆芷珊还未等他说完话,便将他的手拿开了。
“慕容晔,你知道吗?五年前,我以为在孩子没了之后,你会反省,你会知道错了。可是当我逃离你,你派人想要置我于死地的那一刻,你我之间的爱情就已经被你硬生生的掐断了!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了,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来打扰我?!”
慕容晔震惊。
她刚刚说什么?
五年前,在她逃离皇宫之际,他派人去想置她于死地,他记得那时候,她没有做过这件事才对啊,这是怎么回事?!
“香寒,你刚刚说的是怎么回事,你告诉朕?为什么当初会有人追杀你?!”
慕容晔的手指微微一颤,他紧紧握住穆芷珊的手,他看着穆芷珊,深邃如海的深蓝重瞳中闪过隐隐的痛楚。穆芷珊侧着头,她的眼眸中映入窗外灿烂的星辰。
那清澈瞳眸中闪过星星一样晶亮的光芒,穆芷珊的声音轻轻的,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定。“已经没有必要在说些什么了,一切都已经过去,而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月光如水般宁静,缓缓流动着,在这样的光亮中,世界被衬托得越来越宁静,寂静得恍若所有的一切都已死去。
“不——”
慕容晔嘶吼着,五年前究竟发生过什么他不知道的事,一定发生过,否则穆芷珊怎么可能会这么恨他,他一定要弄清楚才行!
“你告诉朕,五年前究竟发生过什么?在你逃出皇宫后,你究竟发生过什么?!谁来追杀你!”
穆芷珊将转过头,把放在自己身上的手拿开,声音出奇地冷静:“以前的事都已经过去,我不想再提起。我今天来只是为了想告诉你,如果你要报复我躲了你五年,你就冲着我来,不要牵连到麟,他是无辜的!”
“我离开你与麟没有关系,这一切全都是你一手造成的,”她笔直地站着,直视他,“你不要这样没道理地迁怒南宫麟,更用不着用这样的手段去对付南宫堡——”
“你在袒护他?!”
“不是!”穆芷珊冷漠地说道,她知道,慕容晔现在正在怒火中,她越是表现的在乎南宫麟,那么南宫堡的危机也就越大!
“那么你告诉朕,五年前究竟发生过什么?”慕容晔乞求着,然而即使是这样的低声下气,却依然有着不可亵渎的倨傲,“为什么我们不能回到从前?!”
“回到从前?慕容晔,你何必苦苦纠缠,当初你既然已经选择放手,何不大方一点,为什么又要出现在我的生命里,为什么又要来破坏我的人生?!”穆芷珊淡然地说道,清澈的瞳眸中是一种黑暗的落寞,“我只想过着平淡的日子,我只想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我只想拥有一个没有慕容晔的人生,难道就这么难么?!”
“只想拥有一个没有我的人生?!”慕容晔怔怔地念道,却忽然大笑起来,“那么我究竟在执着些什么,究竟又再执着些什么呢?!”
他的面容绷紧,冷漠的说道:“那么你今天之所以来见朕,也只是为了南宫麟?!为了他,来到这里,想求朕放过他,放过南宫堡么?!”
“是!”
穆芷珊望着他,月光的阴影里他的背脊挺直,有着痛苦的神情,冷峻的面容倨傲却有着冰冷的恨意。这样的他,穆芷珊从来没见过,可是她还是对他说出了那样残忍的话。
“如果不是为了南宫麟,我不会来见你!我只是不想有人因为我而收到牵连!慕容晔,我最后问你一次,你肯不肯放过南宫麟,肯不肯放过南宫堡?!”
“若朕说不呢?你又能如何?!”
慕容晔靠近她,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然而穆芷珊却丝毫没有惧怕意思,她对上那对深蓝重瞳,她乌黑的清眸如天边唯一一颗寒星一样沉静。
“我是不能怎么样?但是我一定会在麟的身边,帮助他!”穆芷珊站得笔直,声音依旧淡定从容:“慕容晔,我告诉你,如果你想毁掉南宫麟,毁掉南宫堡,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慕容晔凝望着她,深邃的眼眸中有一丝惊怔:“香寒……”
“无论发生什么事,我和麟都不会认输,都不会向你妥协,你也最好不要以为用这件事逼我,我就会向五年前一样认输,然后回到你身边!我已经不再是五年前的那个秦香寒了!”
慕容晔的眼眸一片深邃幽黑,他的面容绷紧,透出冷漠的味道。
穆芷珊看了他一眼,便转身要离开。
“秦香寒——”
看着眼前快要消失的人影,慕容晔的瞳孔暗凝:“如果朕告诉你,朕从来都没想过要伤害南宫家,软禁他们只是为了要你来求朕,要你回到朕的身边,你也不会相信我的,是不是?”
“是,无论你怎么说我都不会再相信你!”
“那是不是无论如何你都要守在南宫麟的身边吗?那么你又能守护他多久?!”
穆芷珊淡淡地一笑,云淡风轻:“只要我秦香寒还活着,我就一定会守在他身边!”
仿佛自己的感情在瞬间被掏空一般,慕容晔的心,一阵剧烈的疼痛,幽深的眼眸中出现哀痛的光芒。尖锐的疼痛慢慢划过他的心脏,仿佛在那一瞬间,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感情连同自己的灵魂都已经远去了。
“慕容晔,你真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相信你了么?你在我秦香寒心里,你的信用早就已经破产了!正如当初你说的一样,只要我醒来,便会放我离开!可是结果呢?结果你又做了什么?!所以,我早猜到了你不会放过南宫堡!”
“你猜到了?”
慕容晔淡漠说着,她淡静地说要保护南宫麟的模样,让他无端的害怕起来,就好像是一场黑暗的梦靥慢慢降临在他的眼前,让他的眼底不禁黯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