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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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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要的不是应该,而是一定!”

    而后,慕容晔便轻轻挑起窗帘,看着外面的雨天,可是这是站在茶寮躲雨的穆芷珊的身影正好被南宫麟完全的挡住了,所以他看不到她。

    马车缓缓而过,而他终究还是没有看到她。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看顺子怎么还没将马车赶来!”

    “好!”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南宫麟转身看着她,笑了笑,“你总不会让我叫你喂吧!”

    穆芷珊顿了顿,而后轻声说道,“无心!”万丈红尘,从此她只做一个无心人!

    “无心?!”南宫麟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良久之后才淡淡的说道,“那我以后叫你心儿,可好?!”

    “随便你高兴!”

    听到她的话,南宫麟微微一笑,这个女子好像防备心挺重的呢!他转身,去看看顺子究竟把马车驾来了没?

    这时,在奢华马车中的慕容晔着窗外的细雨迷蒙,深蓝重瞳中出现了一抹奇异的色彩,嘴角微微上扬,却只是在一瞬间便黯然下去了,他望着满天的雨雾。

    猛然,他的心猛地一痛,原本冰冷的眼眸像是找到了一个倾泻口,似乎有种悲痛的目光从他的眼眸中溢出来。

    倏忽,一抹干净澄澈却又忧伤的背影映入他的眼帘——

    雨很大,雨珠仿佛是从天上砸下来的般,一串一串地连成丝,天空笼罩着一场阴暗的雾气。

    整个世界仿若处于一片宁静中……

    慕容晔坐在车内,呆呆地看着那抹身影,她站在离他不远处的地方,嘴角微微的笑靥竟然如此明媚,如此让人怀恋啊!

    香寒,那是你吗?

    会是你吗?

    就在这时,悲伤似乎四处流溢着……

    马车内的慕容晔看着那抹模糊不清的人影时,他的心猛地一痛,剑眉紧蹙,沉声地大喊:“给朕停下!”

    所有人都不解,看着他,但也只能吩咐外面驾马车的人停下,不是么?

    还未等车停稳,慕容晔便着急地下了车,冰冷的雨水扑面打在他冷峻的脸庞上,有着浸骨的寒意。刚刚闯入他视线中的那个背影,是她吗?香寒,那个人是你吗?

    雨似乎越下越大,不到几分钟的时间就将慕容晔的白袍便全部打湿,他额前的几屡乌发滴出冰冷的雨水。

    他几步上前,拉住那人欣喜的唤道。

    “香寒——”

    “公子,你找谁啊?我不叫香寒!”那女子转过身来,疑惑的问道。

    慕容晔失望之极,手无力地垂下,而后仰望着天空,任凭雨水打湿在自己的脸上,他一点一点的将手抽紧,指甲深深嵌入了掌心。

    “香寒,秦香寒,你究竟在哪里?为什么要躲着我——”

    慕容晔抬头看着天空,深蓝的眼珠犹如玻璃般透明,他的指尖早就因为寒冷而变得麻木起来,嘴唇是一片苍白的干裂,漆黑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水珠。

    香寒,对不起,你原谅我,原谅我!

    车上的人看着在雨中的慕容晔,那倨傲的脸庞上是一种万劫不复的悲伤,大家都怔住了,都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但唯一能确定的是,他们不能让慕容晔出事。

    “皇上,你要保重龙体啊……”慕容晔的随身太监拿着一把伞靠近了他,替他挡住了雨水。

    慕容晔仍旧定直地看着刚刚出现过那抹身影的地方,穿过雾气茫茫的水汽,眼睛因为雨水而无法睁开。

    香寒,刚刚那是你吗?是不是因为还在恨我,所以才不肯见我!

    而此时的穆芷珊却待在另一边,呆呆地站在那茶寮背后,刚刚在听到那声停下的时候,她便躲进了这后面,大雨不停的浇灌着她的身子,她的手里攥着自己的裙角,眼泪不停的从眼角流下。

    大雨混合着风吹过,她凌乱得头发随风飘舞,占满污泥的裙角轻轻扬着。

    她站在大雨连绵里,一动不动,就像一幅凄美的雕塑般。

    慕容晔,回去吧!我不想见到你,一点都不想!

    “你怎么在这里淋雨啊,不是让你在茶寮里面等我么?”南宫麟将马车驾来,却不想没见到穆芷珊,然后,他撑着雨伞找了一阵,才发现原来她躲到这背后,还被雨淋得浑身湿透了。

    “我没事,我们可以走了么?”穆芷珊轻声说道,可是因为寒冷,所以她的声音微微有些发抖。

    “可以,你确定你不会后悔?”

    “不会!”

    她答得很坚定。

    本来已经准备要上马车的慕容晔,他一听到这个声音,便像疯了般退出来,向着那个熟悉的声音追去,就在他移动脚步的同时,却和穆芷珊擦肩而过。

    一个下去找,一个在南宫麟的搀扶下,进入了另一辆马车。

    就在穆芷珊上马车的瞬间,慕容晔还站在雨中,白袍已经全部湿透了,但他的眸底却是一片欣喜的焦虑,在烟雨蒙蒙中四处寻找着那抹令他魂牵梦萦的身影。

    他看到她了,他似乎真的看到她了……

    “皇上——”

    侍候他的太监再次下车,举着一把伞快步走近慕容晔,替他遮挡住冰凉的雨水,大雨就像是筛豆子一样在伞面上噼里啪啦地响着,太监努力提高的声音被雨声给淹没。

    “皇上,上马车吧,这么大的雨,皇贵妃娘娘不会在淋雨的!”

    “朕看到她了。”慕容晔有些无措地答道,“朕刚才看到她了,朕刚刚真的看到她的背影了,朕能确定,那一定是她!”

    “皇上……”

    “香寒……”慕容晔悲伤的说道,”朕真的看到她了,可是她为什么不肯见朕,为什么……”

    香寒,为什么,我已经知道错了,也在改了,为什么不给我一次机会?

    我并不贪心,我只要一次机会就好!

    难道这也是一种奢望么?

    “秦香寒,朕知道你在这里,你也能听见朕说话,只要你还活着,你就必须是朕的,你永远都逃脱不了!朕说过,若有一天你不见了,朕会用尽全力将你找回来,即使是为你倾覆天下!”

    大雨噼里啪啦地下着,冷冷的风在两人的身边吹过,每一分钟,似乎都拉得有一个世纪那么长。慕容晔站在雨中,他的呼吸很轻,看着漫天的雨雾,他的心底,如同被剜空一般地疼痛。而他的眼眸中,一片心伤的黯然。

    “起驾!”

    他转身向停在路边的马车走去。

    而就在他转身的瞬间,有辆马车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雨似乎越下越大,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冷冷的风吹拂着慕容晔伟岸的身躯,而他却感觉不到冷。

    每一分钟似乎都拉得漫长无比……

    细雨朦胧中,他再也找不到那抹身影,也听不见那个如同天籁般的声音,他的心如同被掏空了般的疼痛。他整个人像是被融进了这令人绝望的雨雾中般的悲伤和绝望,眼底是一片心伤的暗沉。

    而穆芷珊在南宫麟的马车中,紧紧抓住了自己的衣服,仿佛怕冷似的。

    “你怎么了?”

    南宫麟将他放在马车里的长袍披在她身上,可是她的身子还是在不停的颤颤发抖,嘴唇紧咬着,乌黑的眸子空洞得仿若一个巨大的黑洞。

    他缓缓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可是在触碰她的那瞬间,他以为自己碰到的是冰块。

    怎么还会有比他身体还要冷的人呢!

    南宫紧紧抱住穆芷珊,仿佛是抱着自己的珍宝般,再也不肯放手,他只想这样将自己的体温传一点给她。

    “心儿,你怎么样了?为什么要去淋雨,我不是让你在茶寮等我么?”

    似乎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穆芷珊缓缓地睁开眼睛,清澈的眼眸最初是一片迷茫的神色,眼前仍旧是一片漆黑,手里却有了一种温暖的感觉,这双温暖的大手,好温暖好温暖,可是这始终不是自己期待的那双大手,始终他不是他,不是么?

    “我没事,只是淋了点雨,没事的!”

    突然,头部传来一阵疼痛,就好像有一团火在他的大脑里燃烧。

    穆芷珊再次闭上眼睛,心中一片苦涩。

    她安静地靠在南宫麟的肩头,眼眸微闭,长长的眼睫毛在眼睑的下方留下一片好看的阴影,他们久久地保持着这个动作,而南宫麟也不敢动,仿佛只是他一个动作就可以惊碎他刚刚安静下来的梦。

    “对不起……留恋你,却不能成为我留下,或是妥协的理由。晔,我们的开始,不是必然的,但结局却是。可我却不曾后悔,我是如此的深爱过你……”

    “晔?!”

    南宫麟听着穆芷珊的呢喃,身子猛然一震。

    这可是当今圣上的名讳啊!她该不会就是最近迦晔王朝盛传的皇贵妃吧!诚元皇为了她可算是发了疯,为她一夜之间斩杀百人,让皇宫变成了炼狱!

    可是,她又因何要逃离他?

    穆芷珊轻轻靠在南宫麟的怀中,呼吸微微有些绵长。

    晔,你灿烂的笑靥始终在我脑海中,不曾褪色,那些辉煌,素描纸上的画像,只剩下空洞的线条,它们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不再鲜活了,却依旧在嘲笑着我的执着和愚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