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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喂!您好?请问……”
“你先忙吧。”电话里的吵闹声,呼喊声,酒杯碰撞的声音,很热闹。张可觉得不应该打扰他,毕竟他的人生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
嘟嘟嘟……
“谁啊?”
“好像是我朋友。”
“你还有朋友呢?不都在这儿呢吗?”杨韬比划了一圈示意。这都是初中的朋友,四个人,刚好一桌,除此之外,再无他人。离开三年,还能再聚已是不易,可能是因为杨韬还在一直他联系吧。
“一个高中同学。”
“河川人?”
“等等啊,我先出去打个电话。”
“哎,你……”可能是太吵了,曹晓只没有听见吧,之间他匆忙出去的背影。
电话通了,“喂?”
“你不是在吃饭吗?”
“果然是你。有什么事吗?”
“我想买房。”
“要我陪你吗?”
“嗯。”
“啥时候啊?”
“你不忙的时候吧。”
“那我明天给你打电话。”
“嗯。”
“那个,对了……”
“什么?”
“要来吃烧烤么?”
“你们吃吧。”
“都是从小穿一条裤子长起来的。他们没见过南方人,好奇得很。”
“……”
“来吧,反正你也没吃饭。”
“地址。”
“我等会儿发给你定位。”
“挂了。”
“嗯。”
迎着满脸春风,曹晓只重新回到餐桌上。
“人给你们叫来了,别给我吓跑了。”
“还是曹哥懂我们啊。”杨韬举起一杯酒,“我先敬你一个。”
“欸?韬哥客气了,受不起受不起。”曹晓只也举起酒杯,“我们一起喝一个吧。”
“要不我们先点点儿吧,这样干喝,胃受不了。”
“庄哥,饿了你就直说,干啥呢这是?”陈嘉溢抬起头。
“嘉姐,别说我了,你干哈一直盯着手机啊?跟谁聊天呢?”钱庄不甘示弱。
“你俩都别说了,自罚一杯,然后点菜吧。”
看着这三人一人一句,有来有回的,还是跟小时候一样,感觉又回到了那个时候天天在一起的日子。曹晓只看着桌上的餐具出了神。
“哎!哎!哎!”钱庄在把手放在眼前晃了晃,“嘛呢?电话不接?”
“张可是谁啊?”
“哟?不会就是高中同学吧?”
“呀?南方人吗?”
“赶紧接吧,一会儿再给挂了。”
“啊?应该是到了,我出去接她。”终于回过神,“你们一会儿别乱来啊。”一路小跑着出去了。
张可已经站在门口了,背着小黑包,抱着手,即使背对着他,也能一眼就认出来了。
“这么快啊?”
“不远,就两条街。”张可指着那栋最高的楼。
“我靠,你住那儿?”
“嗯。”
“富婆就是好啊。”
“是有些贵。”
“先进去吧,你尝尝东北烧烤,老好吃了。”
“有烤脑花吗?”
“欸?”曹晓只挠挠头,“这还真没有。”双手搭在张可的肩上,“走吧,没有脑花也好吃。”
“来咯!”
“真是妹子啊?”大家纷纷起立,以示敬意。
“那个,你们好,我叫张可。”很是礼貌,也很乖巧。一旁的曹晓只不想拆穿她,只是静静的看着她演绎着别人眼中的人设。
再看桌上的四个人,看起来怪不好意的,都给曹晓只使眼神,“咱四个大老爷们,你叫个女生来干啥?”
“咳咳!都先坐吧,站着干啥呢,坐下聊坐下聊。”
“那个,我给你介绍一下,对面那个小黄毛,叫陈嘉溢;右边这个看着像个人的叫杨韬;左边这个小胖墩叫钱庄。”大家纷纷点头示意。
局面突然尴尬了起来,谁也不敢牵头说话,毕竟他们的粗俗只有彼此知道。
“那个,其实你们不用拘束,曹晓只啥*样我都知道,我跟他一样。”张可看着空空的桌面,“你们还没点吃的吗?”
“刚刚点了,还没上呢。”只有你曹晓只敢接话。
“那我们先喝点吧。”拿起一瓶酒,用桌角轻轻一翘,就开了,熟练的手法让曹晓只都有些震惊。
“我先敬你们一个哈。我干了,你们随意。”一杯完全没有沫的啤酒,头一仰,空了。看着这个缓解不了的尴尬局面,还有他们互相交互的眼神,“我去个洗手间。”拿起自己的黑外套向店的最深处走去。
“不是,大哥,这咋弄啊?”
“你们倒是说句话呀!”曹晓只瞪着他们。
“说啥?”杨韬拍着桌子,“你先说清楚,她到底是不是你女对象?”
“现在真不是。”
“以后就是了?”
“这姐妹还抽烟呢!”钱庄很认真的看着他,“哥们,你得想清楚啊?”
“不是,她……”喝掉杯里的酒,“你们就把她当男的不就行了。”
“曹哥,你到底想干嘛?”
“我也不知道,我就想她能高兴一点。”
“她都这样了,还要咋高兴?”
“是啊,看着挺高兴的。”
“我也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曹晓只低下头。
大家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谈论着张可,担心着曹晓只。烤串吃了一波又一波,酒也喝了一箱又一箱,已经忘了去洗手间的张可了。
而张可站在门口,抽着烟,看着他们捶胸顿足,看着他们应该是真的担心他,看着曹晓只应该是真的回来了。
一包烟就快没了,酒也喝得差不多了。可能,有心事的人更容易醉吧。这是第一次看曹晓只喝醉,只是摊在桌子上,他们把他扶起来,准备回家了。
等他们都走了,张可才过去拿那只小小的黑包。
一行四人,摇摇晃晃,后面跟着一个小小的黑影,无人察觉。
“杨韬,先把这哥们弄你家吧。他家太远了。”
“好,走你。”
三个人拖着另一个,“对了,我家在哪儿来着?”
“那边!”其中一个指着那栋最高的楼。
“哦…对对对。走吧。”
点燃的烟丝在黑暗中悄悄燃尽,看着那栋楼,看着这群人,又点燃着一根。
两条不宽的马路走了好久,一路高歌,说说笑笑,时不时蹲在路边,走累了又歇歇。张可就这样看着他们,好像看到了他们的小时候,放学回家应该也是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