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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并肩走着,言舒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白初阳伸手把她拉进怀里,她不明所以地抬头,然后听见身后有人致歉,面前的男人微微一笑,说了句“无事”后将她松开。
“方才小商贩的推车差点撞过来,情急之下白某一时失礼。”
言舒的目光从他身上收回来,两人继续并排走着,突然她开口:“白公子为何要娶我呢?”
白初阳的身子顿了顿,脚步停了下来,他看着眼前的女子,言舒平视前方,见他停下之后也没往前走,而是转过来认真地看着他:“白公子娶我,是因为愧疚吗?”
“姑娘怎会这样想?”白初阳有些惊讶,“虽然那晚之事白某的确唐突,但娶姑娘绝不是因为心怀愧疚,而是白某对姑娘心存爱慕。”
说完,他又自嘲地笑笑:“姑娘不信也很正常,说到底白某与姑娘相识时间太短,互相不算了解,姑娘对白某有疑心也是情理之中。”
“我信白公子所言,日后只要是白公子说的,我都会相信。”
白初阳似乎也没想到言舒就这样不再追问了,他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反应过来:“白某会对姑娘很好,不会让姑娘后悔相信我的。”
言舒继续向前走,她方才说的愧疚同白初阳解释出来的愧疚完全不一样。
她问这个问题其实也是想试探白初阳对当年言家的是和如今自己的身份到底了解几分,可话题似乎根本没与言家沾上边。不过白初阳三两句说起那晚的事,倒让她多了几分担忧,毕竟那夜她见白初阳醉了便直接离开了,虽说他是第二天才离开,但这期间房中只有白初阳一人,也不知他是否真的相信那夜他们发生过什么。言舒很想继续问下去,她想问当年之事是否真的同白家,同他父亲有关,可他这般四两拨千斤,但是让言舒也没了继续追问的理由。
天色渐暗,街上的商贩果然越来越多,也越来越热闹。
白初阳快步追上言舒,带着她走出了正街,到了一条窄巷。
巷子里的商铺大半都还开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坐在一间关了门的铺子前,面前摆着一张桌子,自己在那儿坐着闭目养神。
两人走过去,刚等他们走到面前,男人闭着眼开口:“二位麻烦旁边让让。”
言舒四下看了看,疑惑道:“先生竟知道我们走近了?”
“你们挡着我了?”
“我们是来找先生算卦的,先生不妨睁开眼看看?”
“算卦一两,一两一人,先给钱后算卦,小本买卖,概不赊账。”
白初阳从腰间拿出两锭银子放在他面前的桌上:“先生现在可否睁眼了?”
算卦先生听见银钱放在桌上的声音,忙不迭睁开眼,将桌上的两锭银子拿起来咬了咬,然后生怕有人抢似的揣进兜里,这才开始打量起面前的两人。
言舒被他上下打量的眼神看得不舒服,出言道:“先生可以开始算了吗?”
“自然,不过你二位若是问姻缘便不必了,”算卦先生故弄玄虚地摇摇头,“你二人,不得善果。”
“若是不问姻缘,先生还能算什么?”
“除了你二人之间的事,其他皆可。”
“我心中一直有一未了之事,”言舒看着他,缓缓问道,“依先生所见,我有生之年能否了却这桩事?”
“姑娘心中所想并非小事,若要彻底了解尚需精心谋划,剩下的时间会解答姑娘心中所惑。”
他的话说得模棱两可,见言舒没太明白,他又补充道:“姑娘的事会有一个答案,只是得到答案之后是否选择亲手了断一切,或是如何了断,还得看姑娘到那时候的想法,人总是变,后面的事情谁也说不准,谁知道此刻无关痛痒的人日后会不会成为姑娘的牵挂。”
“我明白了,多谢先生。”
“那这位公子呢?”算命先生的目光移到白初阳身上,似笑非笑地问,“你有何想让在下算的吗?”
“我同这位姑娘一样,心中有一事,先生可算得出我能否做成此事?”
“公子一表人才,一看便知是人中龙凤,以公子的才学和胆识,所求之事必然顺利,只是……”男人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白初阳追问到。
“只是,公子成事之后,也许便不再是你了。”
“何解?”
“有些事情本就是旁人强加的,公子大可将它们卸下做真正的自己,若是一味地将担子全抗在肩上,那心愿达成之日也许也会是身边人离去之时。”
言舒听到这里不由得扭头看了眼身边的男人,白初阳也看着她,两人对视一眼,白初阳慌忙转回去向算卦先生道了声谢便拉着言舒匆匆离去。
算卦先生看着两人的背影渐行渐远,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然后收拾了摊子离开。
言舒被他拉着走了一会儿,白初阳突然停住脚步,转身认真地看着她:“玉姑娘,我不知方才那位先生所说我会失去的身边人是谁,但我不想那人是你。”
“方才,”言舒犹豫着开口,“可是方才先生说你我之间终不得善果,你就没有一点担心?”
“之前从未听说过他,说不定不知道是哪来的江湖骗子,说的这些不信也罢。”
“可李媒婆不是说他算得极准?”
“不过是哄骗妇人的手段,你我之事,不应该只凭他三言两语便下定论。”白初阳解释地很认真,像是生怕言舒信了那算命先生的话。
看他有几分着急,言舒心里偷偷笑了下,然后出言宽慰道:“好,你我之间的事,那算命先生说得不算。”
“不论明日李媒婆跟我说算得结果如何,我定会迎娶你,这些日子你便好生休息,等我带着人抬着轿子将你迎会我家中。”
“好。”
“玉姑娘,我能叫你阿笙吗?”白初阳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总叫你玉姑娘怪生分的。”
“自然可以。”
“阿笙。”
“嗯。”
“阿笙。”
“嗳。”
“阿笙。”
“我在。”
白初阳一连叫了她三声,言舒每一次都应了他,他一直看了她好一会儿,随后才回过神来拉着她的手沿着来时路往回走,嘴里轻声说:“阿笙,我送你回去。”
言舒任由他拉着自己,把自己送到醉玉楼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