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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吧,只是有这个想法罢了,”白初阳手撑着头,一副懒洋洋的样子,他的眼睛始终盯着顾北,眼神里的寒意却藏也藏不住,“顾大人有何高见?”
“公子自有谋划,顾某不敢多言。”
“如此便好,”白初阳轻轻拉开帘子一角,侧着脸像是在看外面,但他的话却又是对着顾北说的,“京城的局势瞬息万变,顾大人可要想好哪些该过问哪些不该过问,否则要是被无故卷进漩涡中心,我人微言轻,可是没办法将大人你拉出来的。”
“是是是,多谢公子提点。”
之后一直到马车停在白初阳府门口两人都没有再说话,直到白初阳进了府门,顾北才靠着马车长舒了一口气。他的额头和鬓角有几颗汗珠,他伸手用衣袖擦了擦,跟在他身边最亲近的认走过来,不解地问道:“大人怎的出这么多汗?”
“这白初阳看起来可比他父亲狠多了,不过有一点他说得很对,那便是这京城中暗流涌动,不知什么时候便会把我拖下水,或者有一天把我带到漩涡中心,这样的事情我还是离得远一点的好,”顾北一边上车一边小声嘀咕,待他坐好之后从帘子那里探出头,“走吧,回府了。”
白初阳进了宅子,没过一会儿宫里便有人来,宣读了圣上对他的封赏之后让人为他挂上新的牌匾。
他站在门内,看着外面的人忙来忙去,把一块写着“白府”二字的牌匾挂上去,传旨的太监走到他身边,目光同他平行看着外面。
“恭喜状元大人了。”
“多谢公公。”
“状元大人怕还不知道,您和祝状元的牌匾可是圣上亲自题的字,这份殊荣,二位可是头一份啊。”
白初阳笑着点头:“圣上如此厚爱,倒让我有些受宠若惊。”
“不过圣上说了,白家早该有这份荣誉,若不是当年白大统领突然离朝,也不至于到今日才有。”
“圣上还记挂着家父实在让白某荣幸备至,还望公公回宫之后能替我多谢圣上的用心。”白初阳说着,眼神示意身后的薛子破,后者从腰间拿出一大锭银子给了他。
太监拿着银子不露声色地掂了掂,然后笑嘻嘻地揣进了自己怀里,然后一脸阿谀奉承的笑着说道:“这是自然。”
“少爷,”待宫中的人尽数离去,薛子破走到他身后给他披了一件薄披风,“宫中的人都走了,少爷还是别在风口站着了,当心着凉。”
“是啊,我如今身体羸弱,是得避着点风。”白初阳转身朝房间里走着。
他说话时语气有些怅然,薛子破大概听懂他的意思,跟着白初阳走了进去。
没过几日,言舒与陈煦南的五年之约到期的最后一日,她难得在台上多表演了半个时辰,权当是回报给醉玉楼的最后一点东西。
表演结束,言舒回到房中,阿秀为她摘下头上的珠花,她整个人看起来很高兴,摘珠花的动作很轻快,直到言舒的头发披下来,阿秀一边为她梳理一边说道:“姑娘答应公子为他做事的期限今日已到,之后咱们便可以离开醉玉楼,过自己的生活了。”
“阿秀,离开这里之后我们的生活只会更加艰难,白初阳一看就是个聪明人,想要从他那里得到我们想得到的东西绝非易事。更何况他如今是文状元,若真被他发现什么,要对我们做什么也是轻而易举,即便如此,你还愿意跟我一起吗?”
“姑娘说的什么话?”阿秀看起来有点生气,“姑娘是阿秀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若是姑娘要赶阿秀走,那阿秀还能去哪里呢?”
“我只是希望你能过上普通人的生活。”
“只要能跟姑娘在一起,过什么样的生活都是好的。”
“可……”
言舒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一阵敲门声打断,阿秀走过去把门打开,来人是景淮。
景淮走过来,依旧是那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玉姑娘,公子有请。
“我知道了,这就过去。”
在今日之前,陈煦南已经好几天没有在醉玉楼露过面了,言舒走到他房门口敲了敲门,得到回应之后走了进去。
陈煦南还是老样子,坐在桌前泡着茶,言舒走到他对面坐下,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
男人慢条斯理地把泡好的茶倒进杯子里,放了一杯在言舒的手边,自己则端起另一杯浅浅地尝了一口,然后对言舒说:“今日这茶倒是不错,你也尝尝看。”
言舒依言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果然茶香浓郁。
“今日叫你来的目的想必你也清楚,当初说了我给你和阿秀一个安身之所,帮你查你家中之事,你为我做事五年,今日一过,五年之期便结束了。”
“这些年公子的照拂玉笙无以为报,只等来日大仇得报还能再为公子进绵薄之力。”
“过了今夜,你便可以用回你原本的名字了。”
“如果公子允准,玉笙还是想用现在的名字。”
“我记得你一直都很想用回言舒这个名字,”陈煦南的眼里划过一丝惊诧,“你是决定好了离开醉玉楼之后要待在白初阳身边,怕用言舒这个名字多有不便?”
“是,”言舒点头,“在放榜前夕白初阳曾来找过我,说是他能考取功名便回来娶我,他大概以为之前在醉玉楼留宿那一晚对我做了什么,许是想对我负责吧。”
“你愿意嫁他?”
“不过是为了报仇。”
“我只说过他会成为你了解真相的关键,从未说过他是你的仇人。”
“他不是,可他父亲是,”言舒抬头看着他,“白初阳的父亲,便是当年杀我全家的凶手,不是吗?”
“你从何得知?”
“当年他从京城到江南,带着人直奔我府中,说什么是从京城来的贵客,那日他来的时候,我在府中看见了他。”
“你怎么确定那人就是白振海?”
“因为白初阳身上那枚卷云纹玉佩是我言家的东西,”言舒的语气很肯定,甚至带了些恨意,“当年我父亲得了一块上好的羊脂玉,将其打造成了两枚玉佩,我同我弟弟一人一枚。我父亲一向爱玉,那两枚卷云纹玉佩更是我父亲在制玉工匠的指导下亲手所做,世间仅此两枚,我的那一枚一直随身携带,而他身上那枚必定是我弟弟的。除了当年带着人到府中的就是白振海,他拿走了这枚玉佩,后来给了白初阳之外,我找不到其他更合理的解释。”
“那你现在接近他只会更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