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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衫烟雨客(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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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初阳环顾四周,确定没人注意到自己,然后神色自然地顺着楼梯上到三楼。

    顾北并没有探明玉笙究竟住在三楼的哪间房,他只得一间一间找,所幸这个时候多数姑娘们都在陪客人,不在自己的房间内,那些没人的房间可以暂时排除。

    白初阳很快走到三楼角落,那边有好几间房点着灯,应该都有人在里面,他正在想要不要一间房一间房地查看,突然后退的脚步停住。

    身后被什么挡住,这感觉像是有什么人挡住了他。

    白初阳不敢动弹,身后之人也顿了顿,然后两人同时回头。

    挡住他的是一个姑娘,正是他来醉玉楼一直找的姑娘。

    那姑娘见来人她并不认识,连连弯腰:“不好意思,这位公子。”

    “应该是我不好意思才是,不知怎的到了这里,冲撞了姑娘。”

    “既然公子与小女子都是无心之失,那不提也罢,”言舒看着眼前的男人面生,问道,“不过醉玉楼三楼一向不许外人踏足,公子怎会到了这里?”

    “实不相瞒,我原本不是京城中人,只因生了病被我父亲京中的好友接过来医治,且这一路上总听京城人士说起醉玉楼的玉笙姑娘,我便生了好奇之心想一睹姑娘芳容。方才在下面听醉玉楼中的小厮说起玉笙姑娘身体欠安,想着今日若是不能见上一面日后再难有机会,便鬼使神差地上来了,还望姑娘海涵。”白初阳说着,掩嘴咳嗽了两声。

    “公子看起来像是个读书人,这等烟花之地本不该是读书人来的地方,公子还是早些离开为好。”

    “姑娘说的是。”

    白初阳对言舒微微弯腰,然后便顺着来时的路准备离开,就在他快要下楼的时候,突然转身看着身后的女子:“虽然今日未曾见到玉笙姑娘,但姑娘的美貌也让我觉得这一趟来值了,姑娘将芳名告知在下?”

    “阿秀,”言舒又重复了一遍,“公子叫我阿秀便好。”

    “多谢阿秀姑娘相告,在下白钰,若日后有机会我定会再来找姑娘。”

    言舒笑着点头,微微屈膝,目送白初阳离开之后收敛了笑容,目光死死地盯住他离开的方向。

    白初阳走出醉玉楼,回了宅子,他刚一进去,薛子破迫不及待地迎过来

    “少爷这一趟没出什么事吧?”

    “没有,”他想到方才与言舒的对话,眼睛微眯,“不过这玉笙姑娘可不老实啊。”

    “啊?”

    白初阳笑而不语。

    另一边,言舒目送白初阳离开之后便回了自己房中,阿秀正在整理被褥,见她进来忙问道:“姑娘怎的这时候回来了?”

    昨日得到白初阳今日进京的消息,今日醉玉楼一到开门迎客的时候言舒就在三楼看台上等着。言舒找的位置极好,既能看见一楼正堂的情况,又不会被人发现,她今日在那里看了一整天,除了吃饭喝药,眼神就没有离开过楼下的大门,阿秀还以为她会在那里坐到醉玉楼打烊。

    “等到人自然就回来了。”

    “可是那白初阳?”

    “嗯,”言舒点点头,“不过他可真能装的,说自己叫什么白钰,还说自己是顺着玉笙的名气找过来的,明明自己偷摸着上了三楼还说些奇奇怪怪的话。”

    “会不会是姑娘认错了?”

    “脸我能认错,可他腰间那枚卷云纹的玉佩可错不了,那块羊脂玉质地极好,那可是当年我言府的东西。”

    “那姑娘和他说了些什么?”

    “也没说什么,他既有意藏着自己的真实身份,我便配合他,”言舒笑了笑,“反正他也不知道我是谁。”

    “那姑娘下一步准备如何?”

    “白初阳不会无缘无故到醉玉楼来找玉笙,况且他身子不好,数日舟车劳顿之后他居然不曾休息片刻就来了,说明他知道玉笙在这里,他就是为了找玉笙来的。这样看来,他就算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也早就有所怀疑了,既然他起了疑心自然会想方设法来醉玉楼试探,他这样倒是省了我不少力气。”

    “姑娘是觉得他还会再来?”

    “当然,日后同这位白公子打交道的日子且多着呢。”

    “对了姑娘,”阿秀像是想起什么,一拍脑门道,“姑娘不在房里的时候,景淮过来传话,说让姑娘回来之后去找一趟公子,似是有什么事情。”

    “你不早说!”

    言舒看她一眼,转身出了房门。

    她站在陈煦南房门口,其实那日醒来之后她就一直想问当日自己受伤时陈煦南怎会在驻军营地,更想问他是怎么把自己带回来的。那日晕倒之前好像看见了一个男人倒是和他有几分相似,不过那杜将军一看就是不好说话的,也不知道他怎会放过自己。

    就在言舒在陈煦南放门口踱步,不知是否要进去的时候,门被拉开。

    景淮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言舒:“玉姑娘,公子请你进去。”

    言舒笑了笑,跟在他身后走进去,在陈煦南面前站定:“公子找玉笙来所为何事?”

    “白初阳今日进京了。”

    “玉笙知道。”

    “他来了醉玉楼。”

    “玉笙知道,”言舒顿了顿,“方才已经见到了。”

    “他认出你了吗?”

    “我不知道,不过他说自己是为了玉笙而来,可我觉得他这话不太可信。”

    “但他既然刻意为你而来,想必当年我把你带回来的事他应该是知晓一些的,只是过了这么多年,你在醉玉楼从未露过正脸,再加上当年他未曾见过你,所以他即便是知道玉笙就是言舒,但他也认不出来你。”

    “应该是。”

    “不过他既然查得到玉笙就是言舒,想必也是有些手段的,你切不可大意。”陈煦南一边说着,一边舀出煮沸的水加到言舒的茶杯中。

    “公子说的是,我会小心行事的。”

    “何君的事情就是个教训,你应该知道不论是在我身边做事还是日后你要报仇,所有的事情都只会比上次更危险,我不可能每次都能碰巧救下你。”

    “玉笙明白。”

    “对这个白初阳,你打算如何?”

    言舒皱了皱眉,迟疑了片刻回答道:“这是我自己的事,公子说过不会过问的。”

    “这当然是你自己的事情,我不过随口一提,你要如何处理都看你自己,我不会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