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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川走在前面,容与紧跟他身后,两人踩着晨露,就着黎明的曙光,在黑人大叔的护送下,出了村庄。
“我不送你们了,你们俩要小心。”
“好。”
洛川和容与和黑人大叔挥手道别,在他的目送之下,两人踏上了艰险的征程。
洛川的手里拿着地图,目前他们是顺着一条河,一直往前走。他牵着妹妹,面色凝重,妹妹则还是和从前一样,一脸的无忧无虑,在晨曦之下,她还不时去路边采一朵野花。
两个小小的身影,走在一片茫茫之中,渐行渐远。
太阳慢慢上升了,气温也随之上升,洛川担心容与晒伤,把一块毛巾搭在她头上,遮住了两边脸。
两人的嘴唇都干裂了,洛川拿出水壶,自己只抿了一小口,让容与喝了一大口。
“哥哥,我饿了。”
“那我们歇会。”洛川把包裹放下来。
两人找了块石头坐下,从包裹里拿出两个青色的饼,一人一个,干巴巴地咽了下去。
洛川心里有点着急,他们要赶在天黑之前,走到下一个部落才行,否则在这片无人区,晚上太危险了。
但是他不敢催容与,他看得出来,容与已经很累了,她平时娇滴滴的,今天一句苦都没有喊,肯定是怕自己担心。
“哥哥,我们走吧,容与没事。”容与用手擦了擦嘴,伸手牵着洛川的手。
兄妹俩相视一笑,继续往前。
下午的时候,他们已经逐渐偏离了河道,走在一片茫茫的荒地。烈日炙烤着大地,干裂的土地坑坑洼洼,两个孩子是一脚浅一脚地赶路,还要警惕时不时一掠而过的毒虫,穿梭而过的毒蛇。
这段路连一棵像样的树都没有,两人想要找个树荫歇一会儿都不行。兄妹俩都不断抿嘴唇,原本白皙的小脸蛋,已经晒得黑黝黝的,还起了皮。
“哥哥,我们会不会死呀?”
“不会,别说傻话。”
“我好像看到玛丽妈妈了……她可能来接我们了……”
洛川抓紧容与的手,他看到妹妹的神色不太对了。这一片完全没有树荫可以休息,他焦急地搂着妹妹,希望自己可以帮她遮挡一点太阳。
“我看见妈妈了,妈妈好美!”
“容与,你别乱说,你振作一点,我们一定要从这里走出去,才可以回到姐姐身边,回到大叔身边。”
“大叔,不知道他在不在找我们。”说到顾晴年,容与的唇角露出一丝笑意。
她闭上眼睛,身子往下倒。
“容与!容与!”
容与中暑了,她晕倒在地。洛川急坏了,他终于还是没忍住,绝望地哭了起来。他掐着容与的人中,眼泪滴在容与的嘴唇上,容与砸吧一下嘴唇,悠悠睁开眼睛。
“哥哥……”
“容与,你要坚强,我们不能死在这里!”
“如果我死了,你一定要回去,我会在天上看着你。”
“不要乱说,你不会死!”洛川打开水壶,小心倒了一点点水,喂容与喝了。
他挡在太阳这一面,努力替容与遮挡太阳。但是太阳此刻正在头顶,他根本无能为力。
水壶里的水也不多了,放眼望去,这一片土地都很干旱,根本没有任何水源。如果连水都没有了,两人的生命的确堪忧。
容与喝了一点水,休息一会,精神好了一点,她坚强地爬起来,想继续往前走。
洛川把包裹挂在脖子上,他蹲下身子,让容与过来。
“哥哥背你。”
“不用,哥哥已经背了很沉的东西了。”
容与坚决不让他背,她只让洛川牵走,继续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赶路。
水壶里的水越来越少了,洛川根本不敢继续喝,他每次都只用一点点水打湿唇,但嘴唇还是已经干裂的出血了。
容与开始哭泣,她的双脚已经打出血泡,血泡破裂,袜子被血染红了。
她蹲下来,哭着摇头,再也走不动了。
洛川的脚也是一样的,只是他能忍,一直没有喊痛。这一块还是没有水,他小眉头拧得紧紧的,满脸忧虑。
“哥哥背你,我们不能死!”他蹲下来。
容与没再坚持,她趴在洛川的背上。
洛川比妹妹高了半个头,但妹妹胖乎乎的还挺沉,他背着妹妹,咬着牙继续往前。
妹妹实在太累了,一会便在他背上睡着了,她的口水顺着他的脖颈流下,和他的汗水一起被烈日蒸发。
天空忽然聚集了漫天的乌云,太阳躲进了云层。洛川惊喜地看着天空,仿佛看到了生的希望。
“要下雨了!”他惊呼。
妹妹醒了,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着天上的乌云滚滚。天空开始电闪雷鸣,容与很害怕,紧紧抱着哥哥的脖子,哭道:“哥哥,我怕!”
“不怕!天下雨了,我们可以接一些水,我们继续赶路也不会这么热!我们不会死了!”
洛川把容与放下来,他用手拼命地在地上挖了一个小坑,垫了些野草,准备蓄水。
豆大的雨点滴落,闪电一道道劈开,兄妹两个紧紧抱在一起,像两株脆弱却又坚强的小草,抵抗着一场狂风暴雨的肆虐。
暴风雨来的快,去的也快,小小的水坑蓄满了水,洛川用随身带着的一个小碗,把水坑里的水小心翼翼盛出来,沉淀了泥沙后,灌进水壶里。
太阳的威力锐减了很多,还有丝丝凉风,兄妹俩的精神都好了很多,湿漉漉的两人手牵着手,继续往前走。
他们终于看到村庄了!洛川的精神一下子振奋了,在天黑之前看到村庄,他们有救了!
他再次背起容与,跌跌撞撞地往前走,终于在日落之前,到了一户人家外面。
这也是茅草房,环境卫生很差,主人是一个奶娃的女人,很惊异地看着他们,好像来了两个小怪物似的。
幸好洛川会当地话,他和她交流,告诉她,他和妹妹路过这里,想在这里借宿一晚。
女人让他们进屋,她很惊异,不知道这两个小娃娃怎么跑到这里来的。
“我们和父母失散了,就是这样。”洛川没有做太多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