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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三十年河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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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特么的还真是亲姐妹,脑袋里多少都缺根筋,大晚上,非得要我做什么牛肉羹,也不问问我吃过晚饭了没。

    仔细想想,应该是我脑袋短路了,白雪是想支开我和庾嫣有话说,庾嫣是要背着白雪跟我理论一番。

    深思熟虑后,我还是把机会给了人民警察,一来,我想搞清庾嫣究竟要说些什么,二来我比较佩服能为兄弟两肋插刀之人,三来,我是想去庾嫣家拿块被子,来应对安城这寒冷的九月长夜。

    刚刚走入电梯口,庾嫣便道明了她与白雪之间的关系,“我和白雪是表姐妹,十六年前的6月6日,我姑妈和姑父不幸遇难后,白雪一直住在我家?”

    我脑袋里有点乱,6月6日不正是我的生日吗?

    “那是我九岁,表姐十五岁,那一天她失去了爸爸妈妈,我也失去了母亲……”不等我脑袋转过弯来,庾嫣接着道:“我母亲和姑父姑妈在一个单位里工作,那天上午,他们单位一行十人同乘西北航空公司的一架tY-154m——航班号wh2302的飞机由省城飞往广州学习考察,飞机起飞22分钟后,坠毁在了距机场49公里处,机上160人全部离难……”

    说到这里庾嫣的声音有些哽咽,而我却陷入了回忆……

    六六空难是发生在我省,乃至全国最大的一次空乘灾难:

    由于地勤人员将两个阻尼插头插反了位置,将控制方向舵的阻尼,插头插在了调整副翼的插口上,把调整副翼的绿色插头,插在了控制方向舵的黄色插口中,最终导致飞机在千米高空中解体,14名机组人员和146名乘客全部遇难。

    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工作失误,致使160人永远的失去了生命,给上百个家庭带来了无法弥补的经济损失和精神伤痛,时至今日,依旧无法抚平这些离难家属的精神创伤。

    回想我与白雪之间的事,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我希望你离她远点,她经不起你这样的人折腾……”

    “好……”我本来就不打算与白雪有太多的纠葛,那晚只是酒后乱性,并非情到深处,所以我利落的点了点头,毫不拖泥带水。

    或许是让我彻底死心吧,庾嫣接着道:“这事儿过后,姐给你介绍个大美女……”

    为了让这位好心的妹妹放心,我将挑选好的牛腩,塞进她怀里应了一声,随即补充了一句:“我喜欢前凸后翘的女人,比如姐姐你这样的……”

    “好啊,姐这人不挑食,只要你扛揍就行。”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哥总有翻起来的一天……”

    庾嫣后撤一步,打量了我一番,然后凑到冷柜前,挑了一块相对大一点的牛肉,举在我面前晃了晃道:

    “就你这身板,三十年后也未必是姐姐的对手,那哦,多吃肉,少‘泡妞’,或许还有那么一丢丢翻起来的可能性……”

    本打算买点小米、牛肉和菠菜做个粥,一听这话,我立马改了主意,搬来一袋面粉塞进购物车还不解恨,随手抓起一袋大米丢进购物车,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差不多啦……”

    庾嫣这娘们儿倒也实诚,顺手给购物车里塞了桶油,紧随我来到了收银台,用她挺翘的屁股蛋子将我挤到了一边,随手摸出银行卡,递给收银员道:“结账……”

    收银员将购物车里的物品,一一清点扫描后,抓起一盒“安全帽”晃了晃:“您好,您一共消费六百七十四元,需要凑个整吗?”

    庾嫣眯了眯眼,嘴角勾起了一抹邪笑,探手抓过收营员手里的“安全帽”,顺势塞进我的上衣口袋:“有了这玩意儿,你就不用老往妇产科跑了……”

    这娘们儿真够损,瞬间将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了我身上,我什么场面没见过?

    领了领衣衫咧嘴笑了笑,顺势夺过收银员递来的银行卡,挽起庾嫣个胳膊道:“好,哥听你的,今晚就试试……”

    我拉着庾嫣这根美的让人遐想的木头庄子,走出超市门口才撒开手,庾嫣羞红的脸随之也恢复了常态,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目光,打量了我许久,而后看向购物车里的米面油,娇滴滴道:“大哥,你忍心让我一个大姑娘扛这些东西吗?”

    “‘大’我倒是看出来了,‘姑娘’我可没看出来,充其量也就是个女汉子……”

    见我双手负胸,无动于衷,庾嫣从兜里摸出警官证,示于追至门口的营业员道:“你好,我是安岩刑侦支队……”

    “不行……”没等庾嫣把话说完,营业员小姐姐直接拒绝了庾嫣的请求:

    “前两天有个人说他是城关派出所的,借了一辆购物车现在还没还呢,老板直接扣了我三百块工资……”

    我给售货员小姐姐竖了个大拇指,点燃一支烟,斜靠在超市门口的栏杆上,尽情享受阴谋得逞后的快感。

    霓虹灯照耀下的三线小城,鲜少能看到像庾嫣这样漂亮的女孩,在超市里购买粮油,这个年代,与她同龄的姑娘,几乎都不会做饭,也就不会采买这些生活用品。

    微风带着秋意,穿梭在人烟稀少的大街小巷,将飘飘洒洒而落的细雨卷向半空,给整座城市披上了一件朦胧的外衣,望着那个妖娆的身躯,我的视线渐渐迷离。

    曾经,蓝婕也这样等待过,不同的是我在阶梯教室里,她在家门口,相同的是他俩面对同样的一车柴米油盐,同样的我……

    犹豫许久,我丢掉烟蒂,扛起米面,提上油,在庾嫣感激的目光中,走向了安城大厦。

    五十斤面、二十斤米、十斤油,对我一个二十五岁的农村小伙来说,不算什么太大的负重,不到十分钟,便随庾嫣来到了安城大厦。

    安城大厦虽然只有十六层,却是安城的地标建筑,因为它坐落在安城市区中心,相对那些革命旧址,安城大厦简直就是擎天一柱的庞然大物。

    随着观光电梯缓缓拔高,市区渐渐映入眼帘,那些曾经辉煌一时的老旧建筑,早已失去了原有的色泽,淹没在灯红酒绿里不知所向。

    “想什么呢?”

    “在想你这样的大美女,会喜欢吃什么。”我没敢说自己在担心这座城市的未来,因为我知道我在庾嫣心中,就是一个不求上进的小混混,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无非是自取其辱罢了,并不能获取他的芳心,所以我按照庾嫣的思路,说出了最符合我气质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