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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肖飞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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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国叹息一声,轻轻将哭泣中的夏小雨揽进怀中,道:“有些事情,知道了真相反而不如不知道。”

    夏小雨仰着头,看着卫国,平静的说道:“我想知道。”

    卫国轻轻擦去夏小雨脸上的泪痕,道:“既然你差不多猜到了一些事情,那么我就告诉你原因,三天前,我在正林上将那里无意间看到了他制定的一个计划,具体内容我并不清楚,因为里面所有内容都是用密码写成,而且整个页面我也仅仅只是瞟了一眼。随后正林上将便将整个界面清除,然后问我记住了多少,你知道,我如果想记,看一眼就能记住全部,所以我如实回答了他,他又问,密码译本我是否有权限得到,其实不用问,他也知道答案,所以我依旧如实回答说有,最后,他沉默了很久,问我,在什么情况下我会背叛国家。当时我没有犹豫,我说永远不会,我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哪怕是死。”

    “之后,他就给我安排了一个任务,完成任务的标准就是合情合理的死去。而你是最了解我的人,很抱歉,他将你的名字也写进了这个任务里。”

    “其实我也想过其他的选择,但无论哪一种,我的心都不允许我去触碰,因为我知道,我一旦去触碰了,今后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将生活在煎熬中,因为那时,我曾经的战友都将成为敌人,而曾经的荣耀也都将会成为耻辱,所以,我选择了最简单的方案,顺应了他的安排。”

    听到这里,夏小雨眼中的泪水又忍不住开始流出,抽泣着说道:“为什么,如果真是死在敌人的手里,我不会有一点难过,可是,可是你付出了那么多,为什么最后却死在自己人手里。”

    卫国只将夏小雨紧紧搂在怀中,道:“其实我从未怪过他,希望你也不要怪他,还有,有些事情也许你现在觉得很气愤,但将来,说不定你会突然有另一种看法。这件事就让它这样过去,不要再问,不再深究,好吗?”

    夏小雨抬头,不明所以的看着卫国。

    卫国微笑着伸手轻轻抚过夏小雨的头发,缓声说道:“这里,也许将是一个新的开始,不是吗?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夏小雨看着卫国,终是轻轻点了点头。

    而听着卫国最后所说的一番话,一个场景不禁从张侠的脑海一闪而过,张侠隐隐感觉自己好像摸到了一个关键的线头,但不待自己去抓便又消失不见。

    张侠只摇了摇头,让自己将脑海中闪过的念头剔除,自己曾有机会被特招入伍与卫国刚才所叙述的事,这得是多么牵强才能联系在一起,所以张侠只是摇了摇头,不再去想。

    看着已经叙述完毕的卫国和夏小雨,杜英才轻咳一声,道:“对于两位的经历我表示同情,当然更多的还是敬佩,不过还是希望两位可以稍稍顾忌一下在场广大单身男同胞,以及单身女同胞们的感受。”

    话落,夏小雨感受着与卫国紧紧拥抱着的姿势,顿时脸红着推开卫国,安安静静的退到了一边。

    而卫国则是转头,平平淡淡的看了一眼杜英才。

    杜英才顿时感觉后背一凉,于是立马呵呵笑道:“这不是开个玩笑嘛,就是为了活跃活跃气氛,没别的意思。”

    说着杜英才清了清嗓子,移开目光继续说道:“那么接下来又谁来自我介绍一下。”

    说话间杜英才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张侠与肖飞身上:“不如就两位小兄弟先来怎么样?”

    张侠与肖飞对视一眼,肖飞开口道:“那就我来吧,我叫肖飞,旁边这个是我的好哥们,张侠,我们是南省理工学院机械工程系大四学生。”

    说到这里,肖飞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下心情,这才继续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不可以说的,我一直喜欢我们邻班的一个女生,她很漂亮而且性格温和,从大一第一次偶然的机会与她接触后,我发现我就忍不住时常想起她,可是,我却知道我配不上她,我出生普通,样貌普通,还不会讨女孩欢心,所以我就一直默默的将这份喜欢藏在心底,然后与她每次偶遇,都看着她微笑着与我打招呼,然后我也回以一个真诚的问候,再然后,彼此相错而过,从来不敢去要她的电话号码,我也不知道这样的擦肩有过几次,但她的身影却越来越难以从我的心底抹去。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三年。今年开学,我终于在好哥们的鼓励下,决定试一试,虽然一直觉得没什么希望。

    但有些时候事情就是这么奇妙,正当我准备尝试的时候,我却看见她和另外一个男生牵手的画面。当时我心里很失落,不过这样也好,也就彻底绝了心底的念想。

    后来我打听到,那个男孩叫朝阳,是另外一个学校的学生,在今年开学一次与我们学校的联谊活动中认识的她。

    他确实长的挺帅,看着也很阳光,而且他是久远集团老总朝天啸的儿子。

    再之后,我虽然依旧会忍不住去关注她,但却不再抱有幻想,更多的还是祝福。

    只是,有一次无意间在一家商场里碰到了朝阳父子,当时他们正在争吵,我听见朝阳质问他父亲,我们拥有的钱难道还不够我们自由自在的生活吗?为什么非要逼我和不喜欢的人联姻!多赚点钱对你就那么重要吗?

    最后,他们父子不欢而散。

    我当时也没有多想,但是第二天,我就从新闻简报里看到了她的死讯,头天晚上她在回家途中被一辆货车撞倒,货车驾驶员因醉酒驾驶已被刑拘,并痛悔愿意承担一切责任,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弥补所犯下的过错。

    当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脑袋里一片空白,然后,莫名其妙的想起了朝阳父子争吵的画面,想到了朝天啸涉黑的背景,以及那天朝天啸一脸冷漠的回复朝阳的话语:我这一辈子,该经历的都已经经历了,但没有什么,比积累财富更能让我感到快乐。

    那一刻,我心中很冷,没有理会课堂上老师和同学的目光,直接冲出教室,回到了寝室。

    我从小就对电脑感兴趣,并且在这方面有很高的天赋,从初中开始我就开始看与之相关的各种书籍,尝试编写自己的小程序,只是父母一直觉得我是不务正业,不过,我虽然按照父母的意愿选报了现在的专业,但更多的时间仍然用在了黑客技术的学习上。

    当时,我利用自己掌握的技能,查阅了朝天啸近两天的通讯以及转账记录,还有相关监控记录,从中发现了一些零散的线索,但终究所能查到的信息太少,太零散,无法清楚的证明一切与朝天啸有关,但我的直觉告诉我,就是他。

    我想我当时已经失去了理智,我只想知道一切到底和他有没有关系,所以在查询无果之后,我带了一把水果刀,我要当面问问他,到底是不是他做的!

    最后,通过定位他的手机,我在一条偏僻的老街里遇到了他,他带着他的几个保镖正从一家牌坊出来,当时天已大黑,整个街道上除了我就只剩下他们一行人。

    可我当时根本没去多想,仍旧一见面就冲上去抓住了他的衣领,大声的问他是不是他做的,他只是一脸平静的看着我,没有说话,而他身边的保镖则立马上前试图扳开我的手,但最后却失败了。

    我连问了他三声,他才出声说道:之前侵入我手机和电脑的人就是你吧。

    说着他突然嘲讽的一笑:你知道吗?我一直在等你啊!

    他刚说完,我就突然感觉到胸口一痛,并有温热的液体打湿了胸前的衣服,我低头,竟看到他手中握着一把刀并插进了我的心口。

    我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想伸手掐住他的脖子,但我突然感觉到浑身没有力气,而且他身边还有两个保镖在限制着我的活动。

    他接着说道:半年前,金科市多金珠宝行的老板王多金你还记得吧。

    那个时候我意识还算清醒,但王多金这个名字我根本就没有听说过!

    朝天啸随后就给出了解释,半年前,因为他一次心不在焉,导致他当时使用了一台联通了网络的设备处理一些重要数据,而偏偏这个时候正好有个网络黑客在入侵他的电脑,短短几分钟后,当他察觉到的时候,所有信息都已经被盗走。

    然后,那个网络黑客应该将这些信息传给了警方,仅仅两天,警方就根据这些信息在现实中搜出了大量证据,王多金被抓捕入狱。

    被窃的信息中提及王多金还有个神秘合伙人,所以警方和那个网络黑客一直在追查这个合伙人是谁,不过,王多金从来没有用真身和他交易过,连王多金自己,都不知道那个合伙人就是朝天啸。

    当时朝天啸看着我,冷冷说道:本来,你断我一条财路,按我的想法当时就该把你找出来让你付出代价,但你技术不错,我找人追查到的仅仅只是被代用的IP和虚假的账户。

    你说你做完这次就收手不好吗?我找不到你,你不来烦我,我们大家就能相安无事,可是,半个月前,我发现有人开始频繁入侵我的网络,依旧追查不到源头。

    那个时候我确实有点苦恼,不过,你再强大,终究还是百密一疏,在侵入我儿子朝阳的手机时被我锁定了位置。

    肖飞同学!”

    说到这里,肖飞不禁顿了顿,叹了口气:“朝天啸说到这里,我才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对我动刀,因为他把我当成了那个揭发他合作伙伴,并且锲而不舍追查他的网络黑客。

    但问题是,那些根本就不是我做的!

    半个月前我之所以侵入朝阳的手机,只是想确认一下,朝阳这个人,是否如我看到的那样表里如一,是否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没想到竟被他误会成了那个一直在找他麻烦的人。

    当我想到这层的时候,我的意识已经不再那么清醒,我倒在地上,没有去解释,或者,我更想知道她的死,是不是因为朝天啸对我的误会,如果是,我想我无论如何都无法原谅自己。

    所以当时我用剩余的力气问他:她的死,是因为我吗?

    朝天啸微微一笑,回答道:这倒不完全是,她本身也挡了我的路,而谁挡我财路,我就和谁拼命,可惜的是,你们连让我拼命的资本都没有。”

    肖飞又顿了一下,道:“那个时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的恐惧和愤怒并不多,更多的反而是后悔,那一刻,我躺在地上,我在想,如果,我当年没有犹豫不决,而是勇敢的问她要了联系方式,不论最后我和她有没有机会走到一起,这两天所发生的悲剧,会不会就都能不再发生?但是,人生偏偏没有如果。错过,就再也不能重来。

    本来,我都以为一切到这里就结束了,可我没想到,朝天啸这个王八蛋,竟然可以丧心病狂到那个地步。

    我当时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但我还可以听见他说的话。

    他说:你知道吗,你死以后别人会如何评价你?你那么拼命的搜查接发这个社会违法作恶的人,而你死后,却不会被当做正义的一方来对待,反而会被归到违法作恶的一类人中去。

    明天的新闻里,人们将会看到,某大学生因欠下高额赌债,选择铤而走险,在持刀抢劫时,被路人见义勇为失手刺中心脏,终因抢救无效死亡。

    你的笔迹我会找人模仿,你的手印现成就有,再找几个人当人证我想也轻而易举。

    这就是你想当英雄的代价。

    对了,你喜欢的女人虽然已经提前送去陪你了,但为了让你在黄泉路上不会太过寂寞,我会尽快将你最亲的人,还有你最好的朋友,都一起送去陪你。”

    “听到朝天啸说他杀了她和我还不够,还要动我的亲人和朋友时,当时我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我要他死!哪怕会下地狱,哪怕是万劫不复,我也只想要他死!

    可惜,那个时候的我已经连站都站不起来,不过,就在我失去意识的前一刻,我看到了一把水果刀从空中飞过,直直插在了朝天啸的脖子上,朝天啸得意的表情瞬间变成了惊恐,伸手捂着喉咙,满脸不可置信的跪倒在地。

    看到他的样子,我竟然突然感觉很满足,似乎可以没有遗憾的离开,明明还有很多事情想做,明明觉得这样离开很冤枉,但那一刻这些都没再去想,然后我就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