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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对不起……”君念瑶歉意的看着司马昭雪道。
“这句话你不要对我说,还是对皇上说吧,既然你对皇上无情,那我也就不勉强了……”司马昭雪笑笑道:“你早点休息吧!”
说完司马昭雪便一脸寂然的走了出去,只留下静立在那里的君念瑶。
也许是她有点自私了,可是她也没有选择,她真的不想再和帝王世家扯上什么干系了,爱到不能爱,聚到终须散,繁华过后成一梦,她与君凤堂之间的种种情结还是由她亲手斩断了吧!
忽然一阵冷风从窗外传来,君念瑶走过去,夜色中笼罩着一丝薄薄的水雾,今夜怕要下一场大雨了,关上门窗,索性抛去那一丝愁绪了。
果不其然,一场秋雨很快飘然而落,缠绵不止……
一日的秋雨使得天色沉暗了许多,风吹云动灰蒙蒙的涂满天穹。偶尔有几片尚见青翠的叶子禁不住风吹雨打,落到撑起的紫竹油伞上,遮住了工匠笔下精美的兰芷,只是雨意潇潇。
清晨,红袖服侍着君念瑶洗漱完毕之后,便陪着她一起去鸾湖看看,刚刚经历过大雨洗礼后湖面还笼罩着诱人的水气,让人看了心里不由得涌起一丝惆怅……
一个熟悉的身影早已在湖上的鸿宇小筑上伫立着,穿着简单随意的衣衫在风中起舞着,君念瑶停下脚步,她知道前面的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君凤堂!
唉……该来的终究会来,君凤堂想必现在很失望自己的决定,她是应该和他说一声“对不起”了。
想到这里,君念瑶提起裙摆,向鸿宇小筑走去,静静地立于他的身后……
“朕等你很久了……”君凤堂转过身来,一脸的惆怅。
“皇上……”看着君凤堂眼里的伤感之色,莫名的就有种酸楚蓦然而来。
君凤堂看着她一笑,开口道:“鸿宇小筑中赏雨后湖景,也是别有景致。”说罢转身举步,君念瑶静静和他并肩而行。
“这几日总是有些事忙,你知道吗?燕楚国和北姝国的兵正在朝我们这边进发呢!”君凤堂看似随意的和她闲聊这件朝事,但是眼中却也透着一丝忧虑。
“啊……”君念瑶微微愣了一下,他要来了……
这话音落后,两人又陷入无声的安静之中。
“你的答案已经确定了吗?”君凤堂忽然哑声道,悔不当初,竟负了她,可是现在,他真的失去了这个机会吗?
君念瑶轻轻的扭头看君凤堂,却猝不及防遭遇了他的眸光。那眼底仿佛被雨水映透,清蓝一片,这满天满地的雨都似落入了他的眼中,带着某些叫人无法琢磨的神情,叫人无法对视的温润和那一点儿深藏的无奈或者说,忧伤。
君念瑶点点头道:“对不起,我并非有心让你失望。”
“你知道朕想听到的并非这三个字,不过这件事情也怨不得你,全是朕的错,朕的错啊……”君凤堂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绝望,他仰天长笑了几声道。
“你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君凤堂扭头看向君念瑶道。
“这我也说不清楚,只是不想深陷宫廷囹圄之中……”君念瑶顿了顿,然后道:“和专一的感情……”
君凤堂的眼底微微一波:“专一的感情?”
“是!”君念瑶果断的应道。
“难道你怀疑朕对你的感情吗?”君凤堂的眼中闪过一丝失落。
“现在的瑶瑶不敢怀疑,可是以后呢?你身边的女人只会越来越多,而不会越来越少,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你可以为了我放弃这一切吗?”君念瑶扭头问道,问罢之后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残忍了,竟然提出这么荒诞的要求。
果然君凤堂的眼中闪过一丝讶然,手握上了鸿宇小筑上凉意十足的栏杆,君念瑶清晰的看到他皮肤下微微突起的血管和手骨,泄露了他些许的情绪。
她很少看到君凤堂皱眉,但是现在分明看到他微紧着眉头,大概从来没有女子对他要求过这样的东西,或是用这样的口气说话,这是个很好的借口和方式。
“好了,就当我说着完的吧!我先回房了。”见他不回答,她放弃了询问。
“瑶瑶——”君凤堂在她转身时低声叫了她的名字。
她顿住身体,心里莫名地有些紧张的发颤……
君凤堂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用那温润如玉的声音低低的道:“朕送你回去吧!”
呵……他果然是做不到的,不过这到底也是一件正常的事情,她本不该这么逼她……
君凤堂走过她身边,轻轻道:“该给你,朕会赐予你的……”
什么是该给的呢?她真是有些好奇了……
他的眼睛,淡淡的,此时透着无端的忧郁。
她到底还是深深地伤了他的心,红尘之中偏偏有几多执迷不悟,人人不得超脱一情字,生生世世千百年轮回的烙印,终究苦苦难解。
她也是深陷情的囹圄之中不可自拔啊!
“宣君念瑶上殿……”
太监尖细的嗓音在金銮殿的门口响着,今天的君念瑶穿着特别的华丽夺目,几乎盖过了所有的妃嫔公主了。
大朵牡丹翠绿烟纱碧霞罗,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身披金丝薄烟翠绿纱。低垂鬓发斜插镶嵌珍珠碧玉簪子,花容月貌宛若出水芙蓉。
她盈步款款的走上金銮殿的红地毯,向高高在上的君凤堂走去,两侧的朝臣此时皆笑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君凤堂身边的一个太监拿着一张拟好的诏书,走上前来,大声宣读道:“君念瑶听旨!”
君念瑶双膝跪在早已准备好的红色蒲团上,双目盯着君凤堂。
太监拿着诏书,接着读道:“泰安元年十月二十一日,总管内务府由敬事房抄出,奉旨:南岳王朝十九岁君念瑶,着封为永福公主。钦此。”
“谢主龙恩……”君念瑶在下面对着君凤堂重重的一拜。
这个名分一旦确定了,她就正式和他不可能有任何情爱之事了,“永福”,这其中也蕴含了他对她的祝福吧!
君念瑶得了公主的称号之后,便搬到了玄青宫了,红袖和紫嫣也跟着她一起搬到了玄青宫,君凤堂和司马昭雪倒是经常来看她,其他的妃嫔们就很少来了。
不过她也丝毫没加将此事放在心上,一日她正在宫里闲坐,忽然听到一阵轰隆隆的巨响,着实将她吓了一跳,她立即唤来红袖问道:“那是什么声音?”
红袖掩嘴笑道:“那是皇上的护甲神兵正在演习,马上和燕楚国的战争就要开始了!”
“哦……护甲神兵?”倒是听君凤堂说起过这个事情,光是听着震天的声音,便知道气度不凡了,不知道是不是可以抵挡住燕楚国的铁蹄……
“红袖,你带我去看看吧!”君念瑶想到这里,便一脸兴奋的道。她实在是对这个护甲神兵充满了强烈的好奇心……
红袖犹豫了一下,随后道:“可以倒是可以,不过我们远远地看就好了,要不然皇上会责怪的!”
“知道了!”君念瑶笑着道。
说着二人便拉着手,来到了护甲神兵演习的地方,站在高高的城墙上,看着下面演习的士兵,真是壮阔异常,每个人的脸上都挂满了严肃的表情,碧空之下一面金色大旗跃然高擎,其上明绣九爪蟠龙神形威怒,昂首腾云,猎猎于长风之中。
前面一抹熟悉的身影在马上伫立,她仔细看去,果然是君凤堂,原来他亲自带兵演练,看来这场战争真的是要拼个你死我活了。
殊不知现在燕尘诀在哪里?他们的铁蹄现在到哪里了?是不是快要到南岳的边界了?
君念瑶的手不由得攥紧了……
“希望皇上此次的出行,可以大获全胜!哼!将那些北夷们永远的赶出中原!”红袖在她身边大声的道。
君念瑶的心里猛地揪紧了,这场不义战,本就不应该开始,这两个男人在沙场上相逢,就一定会拼个你死我活……
她无论如何都不想看到两个人受伤……
“公主,你怎么了?脸色怎么那么难看?”忽然发觉君念瑶的表情有些不对,红袖立即抓住她的手。
“没事……我们回去吧!”君念瑶淡淡的应道。
“好……”红袖赶紧扶着她离开了。
狼烟起,北风犹如长龙一般卷着风沙,穿着一身黑袍的燕尘诀站在营外,凌洌孤峻,睥睨天下,风神绝世。
“在想什么?明天这个时候我们就在南岳的地界了!”呼韩连城忽然出现在他的身侧。
“是的……那个时候我们就在南岳了……”燕尘诀一脸感慨的道。
“怎么,是不是有些后悔了?”呼韩连城有些讥讽的道。
燕尘诀扭头,狠狠的瞪了呼韩连城一眼,然后转身向大帐走去。
“喂……不要那么快就生气好不好?我知道你在想君念瑶,她现在应该就在南岳某个角落里细数着你的罪状呢!唉……如果我是你的话,就干脆为她放弃攻打南岳算了,真是不明白,既然你当初用那么狠的手段将她从我手中夺去,现在为什么不愿意为她放弃灭南岳计划?”呼韩连城有些不解的跟着他走进了大帐之中。
“你闭嘴,什么都不懂。就不要在这里大肆喧哗!”燕尘诀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他根本没有办法理解他的用意,他心里的痛苦没有人会看见,但是他却为了某个人的一句话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伤害他最爱的人。
他也想洒脱一些,可是曾经许下的誓言不能就这样违背,他只有顶着内心的压力,一步步的上前了。
唉……瑶瑶,不要怨我,我也是没有办法啊?
“唉……你真是一块顽固的石头!”呼韩连城也有些气恼,便不再缠着他了,掀开门帐走了出去。
燕尘诀孤独的坐在案几旁,看着战争形势图,上面隐约透着君念瑶伤心的面目和冷酷的表情。
他不知道这次能不能在南岳见到她,不管怎么说,只要她还活着,他就一定要将她找回来!
“皇上出征了!”紫嫣跑进玄青宫,叽叽喳喳的喊道。
君念瑶放下手中的绣帕,立即道:“什么时候?”
“已经出了城门了!”紫嫣气喘吁吁的道。
他竟瞒着她就走了,难道他不想得到她的祝福吗?君念瑶心里有些失落,毕竟二人也是兄妹,这样突然走了让她心里有些不好受,只得在心里为他祈祷,只希望他不要受伤,能够平安无事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