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泛黄的地图趴着好几个大小不一边缘毛糙的小孔,当真是让虫给啃的。再瞧上头的字确实用的狂草,不大研究书法的人确实容易认错字。
霄河的面色由青转红:“你会有那么好心自掏腰包救灾?你倒说说你们救的是旱灾、涝灾、虫灾还是病灾?”
霄河由于闭关的关系出门最迟,出关后紧赶慢赶直到今天早上才掐着点到达苍之尘赴宴,一来就听闻舞卿霜比华祯晚到的风声。
他倒想抓个活的询问咋回事,无奈所有人除了忙着打理日常事物,更多的精力全花费在应对某师徒俩的孽桃花上,此刻正好逮住本尊问个清楚。
“是啊,老娘哪儿有那么好心开善堂啊!还不是你手下的弟子一个个菩萨心肠,我只好陪他们留下烧脑额!”舞寒情半冷半酸地简述事实。
“算老娘倒霉,哪儿也不飞偏偏去了穷酸的普川镇,正好赶上瘟妖作祟,疫病扩散迅速,庄稼也枯死过半,饥荒病灾一道挨。购粮买药筹集物资哪样不需要花钱?不但弟子们把钱花得精光,我为此也卖了不少宝贝换钱。”
舞寒情越说越心酸自己大把流失的银子。“本次出门只打算沿途挑几个地方设摊义诊好锻炼弟子们的医术,这回倒好救人救上天了,如今我穷得连裤袜都穿不起,全拿去当啦!”
“哇喔!”小伙伴们全惊呆了。凡间赈灾确实是件烧银子的事,碰上这等倒霉事,仙门大家也不会出手太多,顶多解决作祟妖邪。
霄河熄火一半,余怒未消:“我呸!你压根就没有穿裤袜的习惯!救灾的花销对你来说如同九牛一毛,你会让自己穷到那种衣不蔽体的地步,骗鬼呐!”
后方算与之有些交情的靖文真君闻言大吃一惊,堂堂一代名师如今怎么也言辞粗鲁了?曾经的礼仪贤德呢?
舞寒情一下子怒火上头:“喂,你个老棺材,老娘赈灾至穷是给你挣颜面,你拆台来的吧!存心跟老娘过不去啊!”
“老棺材怎么了,有官有财升官发财,总比你这个金山银山都不够花的脱底棺材来得强!”
“啊呸!也不想想摊上闹灾的破事到底拖了谁的福,我还没找你讨要赈灾的损失费呢!”
“我去你的!自己地图保存不当导致破损,怪我呀!我才不信救灾过程中你会捞不到半点好!我没猜错的话,那只瘟妖能活到今天也该是半残吧!”
“是啊,那只瘟妖让我成功研制出了新药,不过,捞到好也是我的本事,干你毛事!”
“不干我事就别问我要钱,养几个弟子吃不穷你!”
台上你骂一言我顶一句,骂战激烈,台下观众想劝架也插不上嘴啊!静静擦汗观战中……
“老棺材,你是不是闭关好了精神养足了存心找打呀!既然如此,吃我一扇子拍不死你的!”
“你来啊!就冲你在外头惹一大堆麻烦就足够老夫教训你!别说你师父不在,他就是杵在这里,我两个一起打!看我一尺子抽不死你!”
“哇!你要不要脸啊,别忘了你的尺子当年还是老娘送的见面礼。我可是锻造它的主人,你确定有胜算?”
“切,给了我就是我的,有没有胜算打过才知道,反正你没认过主,怎么知道它的妙处!”
双方在对喷中已各自摆好架势,真是叔侄俩要开打的节奏啊!
火药味浓烈十足,眼看要动手之际,闻询赶来的青之澜弟子一拥而上,分别把两人拉住。
“小师叔息怒啊!”
“师叔祖息怒啊!”
“放开我,今天我非得杀杀那个老棺材的威风!”
“别拦着我,今天我非得治治那个小棺材的疯病!”
挣扎间,两道绳索凭空飞窜而来,把两个被怒火烧昏脑子的货色全捆绑起来,“把这两个棺材通通拖下去,老的关东厢房,小的扔西厢房,明天天亮之前不许他俩碰面!”
“咦!”这又是什么情况?
来不及旁人如何思索,弟子们依言照办,抬起一老一少绑成木棍的两人往住处撤走。
瞧这熟门熟路的劝架阵仗,众人估摸着那俩人在门里吵架,华祯上仙肯定没少收拾摊子。关于那对师叔侄关系不和两看相厌的笑闻早已传遍三界,如今一见果真名副其实啊!
苍之尘某位长老问道:“华祯上仙,如此做会不会有欠妥当?”
华祯淡定道:“不会,脑子发热就冷静冷静,真让他们俩打起来你家这十座比武台还要不要啦?”
“耶?此话何意?”
华祯好心解释:“就因为他们叔侄俩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吵到后面还得动武,仙岛上所有的比武台全让他们拆了个遍,重建修补好几回。在多次修建的过程中,我们不断地研究及改良材料和铸造方法,以及后续的防御加固阵法,坚固程度至少是你们的三十倍。”
什么?三十倍!至少?没开玩笑吧?在场听众们眼睛嘴巴瞪得滚圆,背脊掠过一丝后怕的凉意,如果舞寒情真有把比武台打爆的本事,那么她的修为该有多高啊?那么她刚才对付濉州四杰才花了几成功力?
广大群众伤心一片:这算实力碾压吗?把简单纯朴的自尊还给咱们!
华祯说的是事实,接着很是时宜地再补一刀:“如果贵派觉得自家的比武台有些老旧需要新建的话,青之澜愿意从旁参谋,绝对保证保质保量还美观,就是先把定金付了。”
哇呀!放眼眺望,一片朝天抽搐的脚丫子。
某位先站起来的长老用白巾擦额道:“暂时不用,多谢。”咱家又没有那么能打的活宝,重建个毛!
另一位起身的长老诚心感谢:“多谢华祯上仙宽厚仁义及时阻止,为我派着想。”
“不用客气,我是担心他们钱没带够,回头连累了我的钱袋。”
哗啦啦……某长老仿佛能听到自己的赤诚之心支离破碎的声音。
华祯无所谓地摇着扇子,望了眼赌摊上的钱财,不禁叹息:“可惜让杂事给耽搁了,不然我也赌一把,铁定发横财。”
噗!全场心底呐喊:青之澜啥时候这么财迷啦!
自打霄河灵尊出场后惊雷那是一个接着一个,愣把贺兰鸿琰和夏侯玄铭石化在一旁,青之澜算咋回事?全改行专做拆台生意吗?
一场闹剧在靖文真君的恍惚中落幕。
今日一见,他差点让青之澜给吓跪了。好端端的一代宗师愣是经过某个疯丫头的长年熏陶,如今言谈粗鄙、骂骂咧咧,曾经注重的礼教,如今却是脸面也不顾了,世事无常啊!
再瞅瞅舞寒情那身不成体统的怪异装束,样式好好的一件衣裙偏要穿成单薄到袒胸露腿的地步。还有她那一头长发,硬要说千篇一律的乌发看腻了整点新鲜的,发尾染成了靛青色。她自个儿胡闹也就罢了,还有那个被带歪的陶昕婷跟在后头瞎起哄,给发尾染上几缕桃粉色。悖逆祖制,荒唐至极!
大出一口气后,靖文真君冷静片刻,换个角度想想当初她来云之缈的模样,难不成那时的她算是给自己面子?
思及此,靖文真君忍不住打个激灵,真不想承认自己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念头是对的,是自己一时犯傻而已。
而另一头的赫连淳熙则反之,冷静下来思索,舞寒情所作所为的前后对比,看样子当时来云之缈的表现当真给足了他们颜面。
翌日,宴席,宾客们齐聚一堂,陆续入席。
苍之尘早想摆宴了,这不是主角嘉宾刚踏入山门就摊上一堆追债的,逃下山避难去了。好不容易回来了却醉得不省人事,等酒醒了吧又因为骂架关禁闭去了,宴席只好拖了又拖,今天总算让期盼许久的长辈们等到人了。
大殿门外正传来正主散漫的声音:“急什么急,人有五感,封了一感还有四感,不会摔着滴。凡间习武的佼佼者都能做到这一点。”
“是。”随行弟子应声不语。
舞寒情手里摇着扇子,脚下跟正常走路无甚差别,走至门槛之处抬脚跨步,落地稳稳当当,一点也不像蒙住眼睛封了视觉的样子。
莫要着急,舞寒情刚准确地对号入座,另一个也拿黑巾蒙了眼的身影随之而来,同样步伐沉稳,起落有致,绝无绊倒的可能,嘴里讲的话也跟某丫头八分相似。“你们怕什么,摔不着我,当我这个上仙是白修的嘛!难道还不及区区的凡间武者?”
全场滴汗:哟呵,你俩今天算英雄所见略同了?
季家家主季昊廷,此次邀请本不打算要来,若不是因为宝贝儿子心心念念人家姑娘,非拉着他来瞧瞧自己未来的儿媳,否则他才懒得来凑热闹,把事直接丢给几个长辈或者管事的陪儿子来就行了。
昨日的初见,他的感受与靖文真君有的一拼,三魂六魄吓飞大半。论修为,自个儿的儿子绝对不是她的对手,凭那疯丫头的性子夫妻吵架在所难免,屈服的必须是自家儿子,太亏了。
论礼数,跟她对骂的可是她的师叔,师叔乃长辈。可她呢?不单吵架,还要动手,可谓目无尊长,将来难保会把自己这个公公放在眼里,还是亏。
硬要扯个优点吧,就属挣钱,可是吧,败家也厉害,亏上加亏。还是先思考几个理由打发儿子,断了念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