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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将南宫燕尊称为朋友,这一老一少颇是有趣,南宫俊华就姑且暂时引借这个称呼一下,逗逗这个少年。
哪里知道,这少年闻言,立即有模有样的围着南宫俊华打量了半天。还一脸痛惜的嘀咕道:“我一直以为,这个世界上我最不幸,被逼无奈的成天面对那只叽叽喳喳的燕儿,没有想到,大叔你也认识她?”
看他模样,认识南宫燕放佛是人世间最悲苦的事情。南宫俊华禁不住摇头笑道:“你不喜欢她?”
少年惊恐得瞳孔放大,忙不迭摆手矢口否认道:“哎,这话可是你说的,我怎么可能不喜欢她呢?”一脸苦笑。最后小声的呐呐了一句:“不喜欢不行啊!”这一声生如蚊呐,却还是被俊华等人听了进去。一屋子的人忍俊不禁。
南宫俊华瞧这少年模样俊俏不凡,出口华语惊天动地,机智不俗,大为喜欢。当即在心里就确定,他就是南宫燕和灵儿的孩子。为了确认事实,南宫俊华进一步确认道:“公子来了半天了,还没有说你的高姓大名呢?”
少年的目光挨着屋子里所有的人扫了一圈后,最后很失望的摆摆头,一副被人欺骗的模样。
年少气盛的南宫羽因为这个不屑的眼神而被激怒,心底深处那一份不安跳动的青春怂恿着他出落得与众不同。他踏步流星迈到少年跟前,指着他的鼻子理直气壮的责骂道:“我爷爷问你叫什么名字呢?你为什么避而不答?”
少年将他的手优雅的轻轻的握在手心上,如三月春风一般的怡人的微笑着,“我来的目的,不是来告诉你们我叫什么名字的。”
“那你来做什么?”南宫羽大怒,突然来一个和自己年纪不相上下的少年,将南宫家闹得鸡飞狗跳,甚至爷爷还对他客客气气,他是在不明白南宫家为什么惧怕这个少年不成。
“你叫什么名字?”少年反客为主,这会审起南宫羽来了。
“哼,我的名字没有你那么见不得人,我叫南宫羽。”南宫羽铿然回道。
少年闻之,神采飞扬的神色顿时恼羞成怒,忿忿然念道:“南宫?”宛如胀气的皮球被抽空了真气一样,毫无形象的跌坐在地上。“原来说去说来,不是夫家人,是她的娘家人,她骗我。”
“你和南宫燕,是什么关系?”南宫俊华虽然猜到了大半,但是还是想亲口得到证实。
南宫羽听爷爷将他和南宫燕联系起来,方才明白爷爷对他那么客气的原因。他曾听太爷讲,南宫燕乃是南宫家唯一的明珠,不仅出落得宛如出水芙蓉,而且古灵精怪,深得家人的喜欢。难道,眼前这位少年就是南宫燕的……是自己的兄弟?
“南宫燕是你母亲?”南宫俊华试探道。
那少年极没有好气的白他一眼,没有好气道:“是啊,那个卑鄙无耻的南宫燕正是在下的母亲。说什么这里是我爹爹的住处,到头来原来是她以权谋私,假公济私,让我来探望她的娘家人。”
南宫俊华哈哈大笑,想必这孩子还不明白,他的父亲和母亲都是出自这个家门。夫家人和娘家人都是这里。笑毕温文儒雅的告诉他:“你母亲没有骗你。”
“你纯心偏袒她。你们都姓南宫,当然是帮她说话?哼。她明明告诉我,我在这里可以找到我爹的消息,可是到头来,这一屋子人全姓南宫,一个外姓都没有,你们说,她不是纯心欺骗我是什么?”
“孩子,你误会你母亲了,你母亲没有说错,你爹原本就……。”
“叔叔……”一道凌厉的声音凭空而起,南宫大厅的门口上,赫然站立着一个风华绝代的女人。粉雕玉琢的脸颊,在岁月的磨练下没有留下一根皱纹,却使她看起来更加成熟。
“燕儿……。”南宫俊华眼泪潸然,“你……回来了?”
南宫燕点头,热泪盈眶。
“哎呀,受不了受不了,太煽情了,我除去走走先。”先前那倨傲脱俗的少年耸耸肩,很坏气氛的在大厅里穿堂而过。
“站住!”南宫燕对着他亭亭玉立的背影呵斥道。那欲逃窜除去游玩的少年不得已折回来,苦着脸,吐了吐舌头,对南宫燕拌个鬼脸。
“南宫焰,过来,一一拜见你的太爷,叔爷,叔婶,舅舅们。”
“妈呀,那么多人,这得什么时候才拜得完啊?”南宫焰慢吞吞的挪过去,南宫俊华体恤道:“来日方长,让孩子慢慢来。”
“不用,早来晚来还是躲不过,我就一劳永逸,在此拜过太爷,叔爷,叔婶,舅舅。”南宫焰将大厅中的人物一一对号入座,无一错误,令在场的人无一不惊。
“这孩子,好生的眼力,无人引荐,竟能对号入座,真是虎父无犬子啊。”南宫俊华激赏道。
南宫燕的脸色随即一暗,南宫焰窜上来,激动万分的问:“叔爷爷,你见过我爹?”
“焰儿,老人家说话,小孩子别打岔。你先出去适应一下环境吧。”南宫燕突然出言制止道。
“又来了又来了,倚老卖老。”南宫焰不甘心的向门外走去。
“叔叔,我娘呢?”南宫焰一走,燕儿就欠身上来,问。
南宫俊华凝眉,瞟了一眼楼上,哀哀的叹口气。“她在楼上,你去看看她吧。”
二夫人将南宫燕引至楼上的时候,一路上哀怨不已,“燕儿,你怎么那么久才回来?你看,我们都老了,太爷现在坐在轮椅上,大半个身躯身躯失去了意识,你妈妈身体不好,一年大半个光阴在床上呆着,我们都惦记着你们早点回来,谁知你们……哎!”
南宫燕一言不发的走在二夫人身后,她能够感受到,十几年光阴,大家都老了。以前这几个夫人都是雍容华贵,如今脸上布满皱纹,走路蹒跚,而她,一晃就是她们当年的年纪了。所幸的是,她不老,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同龄的女人看上去都四十好几了,唯独她,维持着年轻貌美的容颜。
推开月华所在房间的门,燕儿的手就一直微微颤抖。房间的摆设,和十几年前一样,没有改变分毫,连那张坐北朝南的大床,也没有动过分毫。
月华躺在床上,银白的发丝钻出被褥外,燕儿不敢置信的看着床上干涸的老妇人,喉咙如铅堵,哽哽咽咽的喊了一声:“妈!”
月华睁开死气沉沉毫无光华的眸子,那昏黄的眼珠在房间的天花板上滴溜溜的转了一圈,寻找这声音的主人。
“妈……”南宫燕扑了上去,握着月华的手莺莺咽咽的饮泣道。
“燕儿……”月华的身体颤了颤,形容枯槁的手用力的撑在床沿上,徐徐的爬起来坐着。燕儿就抬起头,饮泣的望着她。
“真的是你,燕儿?”月华老泪纵横,竟是未出声,泪先流。
“恩。”燕儿点人头。
月华寻望了房屋一圈,可是空荡荡的房屋,除去了燕儿和二夫人外,再无他人。她失望的将目光重新锁在燕儿身上,“他呢?”她小心翼翼的问。
燕儿一怔,“他……。”十七年了,母亲一定以为这十七年来他们过得幸福的神仙眷侣一般的生活。可是,真相是,这十七年,连她都不知道他到底过得怎么样?
光阴冉冉,岁月如梭,一晃十七年就过了。
“灵儿他们,为什么没有跟你回来?”月华又问道。
燕儿实在忍不住,失声痛苦出来。
月华和二夫人相视一眼,想必情形不很乐观。“他欺负你了?”二夫人忿忿的问。
燕儿摇头,哭诉道:“若是他还能欺负我,倒也是美事一桩。”
“那到底是怎么了,你快说啊,你要把妈妈急死啊?”月华焦灼无奈的抓着燕儿的肩膀奋力的摇晃。
燕儿却哭得更是伤心欲绝。愈来愈预感到不祥的月华逐渐送来了燕儿的手,轻声的问:“他们,出事了?”
燕儿悲痛不能自已,点头。
“啊—”月华大嘘一口气,呐呐的问:“什么时候的事情?”
燕儿抹了眼泪,转过身,挤出几个字:“十七年了。”
月华大震,死气沉沉的眼睛逐渐转移到燕儿的身上,她无比痛惜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她看上去虽然漂亮,年轻,但是她经历的苦痛却比那些长满皱纹的女人多出几倍。这就是老天的制裁。
她心疼自己的女儿,她一定过得不容易。抚摸着她的脸颊,忽然奋力的甩开她,责骂道:“那你为什么现在才回来?”她怨她,怨恨自己的女儿一点不懂得照顾自己,不懂得寻求救援,起码,十七年前她若是回来的话,她这个当母亲的一定要将他她的痛苦降至最低。
她的拳头如雨点一般捶打在燕儿的身上,燕儿悲恸的承受着。二夫人见母女二人闹成这样不开心的局面,慌忙上前劝慰道:“月华,燕儿好不容易回来了,你就别再责怪她了,有什么事情,你听她说完了再撒气也不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