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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长听了内容，点评，“想法很好，但这个事太大，不是我能决定得，只能与学校说。”
尤其是署名权。
老师与学生的论文全部归属与学校。
江焱要归属权就是损害了学校的利益。
即使是用器材、钱供养着老师作为叫唤，对学校而言也是损失。
因为老师是老师，而学校是学校。
在江焱的提议里，学校被认为是没有任何利益得。即使平时都会认为：老师属于学校。
但在利益思维里面，老师不属于学校。
尤其是决策者的思维。
江焱明白了：他还需要另外打点决策者或者学校。
但是另外打点学校或者决策者，公司又不公平，可能会亏本。
公司就是盈利机构，赔本的买卖谁会做？
就是自己公司也不行。
如果想要不亏本，那就又得从老师这边压。提供器材，但不给工资。省出得钱给学校。
公司拿署名权与学校的授权名。
学校拿钱。
老师只能方便做实验。可能整下来也就是实验方面。
但是老师才是驱动力。
只是方便做实验，老师们只会压着最难得、晋升最低要求的实验来做——对老师和公司的作用都不大。
江焱还是希望能够解决老师问题，更给公司带来优质智囊团。
有没有更好得办法？
江焱下意识找老徐。他的脑子灵活，对于人情世故这一方面更有经验。
回到办公室，盯着纸上的内容，等着时间过去，那边手机还是没有接到电话。
江焱再次给老徐打电话，这次直接关机。给秘书打电话，秘书同样关机。
江焱皱眉，这家伙干嘛呢？
找不到老徐商量，江焱只能找关老师。但是关老师也不懂这里面的门道。
院长吧，院长只让他自己看着办，多余得没有了。
社会上的人情世故……江焱不能说不懂，只是很久没参与过。
思索半天，江焱只能下班后找自己公司的职业经理人，由他来处理。
好在经理人是专业得，“董事长，你的想法不错。你所担心得点也非常切合实际。我的建议是捐楼。以给学校卷楼的名义给学校付出。这个项目你可以交给你的朋友徐总，成本可以降下来很多。也可以在市场上找，价格也不会太贵。相比于直接捐钱会更划算。如果你介意的话，这件事可以交给我。”
江焱想了想，问了一下老师的工资，“老师的工资这边先给到现有工资的1\/3。具体数额不定，但可以保证是最少1\/3，也就是一百元钱。与此相对得是我们的项目。个人项目可以开高价，吸引老师参与。”
江焱点点头，感觉还不错。
“我这边会根据你的想法写一个详细的商业计划书，你可以看一下。到时候我们再去找校长商谈。”
与经理人说定之后，这个项目一下子就变得具有可行性了。
江焱非常高兴，没想到自己也能从无到有推进一个项目的进程。
以前，他都只是作为军师站在老徐的后面，这种项目还是没有做过呢。
走出公司，江焱兴高采烈，忍不住打电话给老徐打电话分享喜悦。
电话那边依旧无人接听。
江焱终于忍不住生气：这人到底在干嘛！
他很确信：老徐一定有什么事瞒着他！
瞒着他什么事，才会这个样子。
不可能什么消息都不跟他说。
江焱思索片刻，给嫂子打电话。
自从老徐与嫂子离婚后，江焱只在婚礼上见过嫂子。在那之后，基本没联系。只有在过年的时候，嫂子会打电话拜年，让小姐给他这个叔叔拜年。
接通电话后，江焱立即说道，“嫂子，你知道老徐最近出什么事了吗？”
嫂子疑惑，“不知道。怎么了吗？”
“我一直没联系到老徐，担心他出什么事情。你一直在m国照顾小杰。你们离他最近，希望能过去看他一下。有什么消息立马给我打电话。我担心他出事。”
随后将老徐的几个房地产地址给她。
嫂子立即道，“你放心。他是我孩子的爸爸，我与他相处二十年，早就是亲人。他出事我不会不管。我现在就收拾东西动身去找他。有什么事情会告诉你得。”
挂断电话，江焱舒出一口气，但是眉毛还是皱着得。
回想老徐过来找他那两天，江焱觉得有问题，但不知道哪里有问题，只能怀疑自己可能想多。
等吧。
江焱找到石老师了解情况，石老师很讶异学生会来告状，脸色不好看。
江焱问，“学生说你让他自己承担实验耗材的钱，包括上山采样也是让他自己负责。”
“这是他自己的实验，他需要自己负责，我们当年不也是这么过来得嘛？”石老师辩解。
江焱反问，“你当年在学校里面是什么实验都没用，实验耗材都是自己买得嘛？是自己一个人上山，开销所有费用吗？没有吧。”
石老师不说话。
“我了解了你的情况，没钱没项目但是招学生，一口气招5个。你是怎么想得？以学生量多来堆砌，抬起你一个副教授升教授的资格吗？”江焱反问。
石老师皮笑肉不笑，“那依主任看，要怎么做呢？让他们全都离开吗？你有资源往上爬，我们这些贫民老百姓可没有资源往上爬。只能与学生一样，干苦力，用生命去堆了。”
“你觉得学生辛苦，我自己一个人天天12个小时得在学校干活、做实验，我就不辛苦？”
“为了一个教授的资质，我熬了多少年？”
“我要得基金，你想申请就拿到了。我却是三年才有一个小项目。”
“这种滋味你能理解？”
江焱垂眉，盯着上面石老师的项目。这个项目是2年前申请到得，只有12万。今年最后一年，只剩下3万的预算。
这个项目只能支撑2篇小论文的量，也就是2个硕士或者1个博士毕业的实验量。
但是石老师铤而走险，大招学生，以学生的数量来弥补实验量的不足，用学校的实验器材做着各种能做得实验。
2份样本，做花样的实验方向，来达到各个学生的毕业要求。前期做不损耗样本的实验数据，后期各个方向整一些，或者断断续续弥补一些——这就要求学生自己想思路、做实验了。或者干脆自己采样来补充。
“你的实验养不起这么多学生。”江焱心里担心着老徐，对石老师得各种机关q似得指质问不感冒，“要么接项目，要么把学生交出去。”
江焱抬头，直直盯着石老师。
“项目，哼，也要有项目可以做啊。”石老师冷笑。
江焱丢出自己公司的项目，“纵向课题，你自己想办法。横向课题，这里你可以看一下。能够弥补资金的不足。也可以借用实验器材。但是有要求，凡是做项目的学生要分到钱。按量计算也好，按天计算也好，或者干多干少一个样，统一一个月固定数额也好。老师必须给学生钱。多少给点吃饭钱。一个月不少于60。”
“60？我一个月工资也没——”石老师翻开项目书看到实验的钱，闭嘴了。上面同样是按照万为单位的钱，不比纵向基金少。
实验内容也是贴合生态得，可以直接用来处理数据、写文章——这样一来，养学生的问题就解决了。
“真得可以接？”石老师吃惊。原本失衡、爆炸的心态立即回归了，盯着项目书不敢置信。
“按能力算。不可能让你钻空子套钱。”江焱说。
石老师扯了两下嘴角，忽然笑起来，“谢谢主任，谢谢主任。我这就去写项目申请书。”
申请基金最麻烦得就是各种申请书、资料，表格，乱七八糟、繁琐无聊，一层层整下来，又一个个机关走下来。
如果说横向课题哪一块最香，程序少、钱多事少是最香的。
这边石老师出去，很快下面的老师收到风声也来询问项目的事。
大家都是小老师，想往上爬，现在能往上走，当然好。拿不到纵向课题评职称，横向课题养家庭、养学生也不错（横向课题的数据是可以发表写文章）。
江焱把项目书复印一份给他们，让他们自己去写申请书争取适宜的项目。
无论公司与学校谈成与否，老师也是可以在外接私活得。
处理了学校的事，江焱没有心思再把工作带回家属公寓楼的住房了。
他一晚上没睡，又一直到担心着老徐，此时只有等到消息才能安睡。
江焱给嫂子打电话，嫂子的电话打不通，还在飞机上。
江焱给老徐、老徐秘书打电话，依旧接不通，长出一口气，心里焦躁不安。胸口一颗心总是担忧着。
老徐是他在这个世界陪伴最久得人。
很多人走着走着就散了，只有最后这个兄弟还陪着，有什么事也能分享。虽然也会因为长时间不联系而没有话题，但是出了问题，有喜悦的事，脑子里第一个想得必然是对方。
今天晚上，江焱没有睡觉。
好在次日是周末。
江焱一大早收到嫂子的短信，还在寻找。
江焱立即打电话过去，“江焱？你没睡？”显然是以为这个时间点，国内应该在睡觉。
江焱担忧，“嫂子，你快说，老徐怎么样？什么叫还在找？”
嫂子的声音也有着疲惫，“我到了你给得最近的地址，但是这里没有人。问项目负责人，他们也不知道老徐去哪里。我们分两路寻找，按照你是说得房地产地址，找过去。”
江焱心急如焚，担心出事，“你们现在在哪里？”
NIUYUE。
江焱挂断电话，立即打电话给航空公司订最快的票。他找起证件冲出门外，拦车去机场。
他预感：老徐必然出事了。不然不会有失联的情况。
一路上，江焱想好了最坏的打算。遇上dU品、抢劫意外身亡的念头也出现了。
他给院长打电话，说了家里出现事情，必须尽快赶过去，下一周可能不能出现。随后安排魏老师帮忙处理学校的事与代课。那三个月的预付款直接改为2个月的预付款，作为酬劳。
江焱坐上飞机，立即赶往m国。
在飞机上，江焱勉强睡了一觉养着精神。
下了飞机，江焱立即打开手机，发现嫂子有发来短信，说是找到了，但是在医院。
医院！
江焱知道自己猜对了。
立即打过去。嫂子的声音传来，“我找到了，人暂时没事，在医院养着，你不用担心。”
“在哪里？”
“什么？”
“我人已经在牛约。在哪里？哪家医院？”江焱追问。
那边声音停了两秒，显然没想到江焱动作这么迅速，已经赶到了m国。
“哪家医院?”江焱又催促一遍。
嫂子说了一遍。江焱立即复述了地址，让司机开去地方。
到地方，江焱抓着钱包里的百元大钞递过去冲出去（得意于之前出国时备着得，不然难下车）。
赶到医院，此时已经快天亮了。
路上折腾了一天一夜，这两天又没怎么睡，他的精神萎靡，但还是支撑着赶过去。
人出现在医院大厅时，江焱看到了嫂子和小杰。
“人呢？”江焱问。
嫂子迎过去，擦拭着眼泪，“在里面。”
江焱咯噔一下，“他……”
“胃癌。三期。”嫂子掉着眼泪。
江焱眨眼，不太确信。
三期，也就是晚期了。
江焱走到病房前，透过门的玻璃看里面，看到了躺在床上的老徐。他也看到了江焱，眼睛瞪大了，不敢相信，而后收拢，微微点头，让江焱进来。
江焱开门，走进房间。
这是一家私人医院的单独病房，房间有仪器，也有家属区（客厅）和单独的卫生间。
“你……”江焱犹豫着，“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所以之前来得时候，才总是情绪化，想让他去m国上班。会想起过去的遗憾。
老徐笑了笑，脸色很苍白，“1个月前知道得。”
江焱轻轻坐在床旁边的凳子上，有些不敢打扰。这个世界身边的人的离去与死亡，居然这么近。无法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