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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路沉默着回到家中，等待他们的是江夫人的斥责。
“外头都传成什么样子了，你们怎么就不知道避嫌？知不知道现在多少双眼睛盯着你们？太不像话了。”
江夫人瞪向顾宛然：“你先给我滚回房间里去，我要和越辰说话。”
“好。”
顾宛然温顺地点头，巴不得离他们远一些，干脆地向楼上走去。
江越辰眸中闪过冷意，目送着顾宛然上楼后，才将视线落在江夫人身上：“什么事？”
江夫人语气缓和几分：“越辰啊，你让这个女人搬出去行不行？你要是不放心她，就让她和我一起住，我一定帮你把她看得严严实实的，绝对不让她有机会给你丢脸，你看呢？”
“我看不怎么样。”江越辰冷冷道，“在你那里，人能活命吗？”
“你还管她的死活。”江夫人忍不住翻一个白眼，“他们顾家还欠着我们江家一条命呢，你不要忘了，当初那段艰难的日子里，要不是宋家扶持，江家老宅都要被抵债收走了，当时那么多人冷嘲热讽，只有宋家还愿意站在你身后，你能有今天，也是靠着他们，你不能恩将仇报啊。”
恩将仇报？
他原谅宋家的次数已经够多了，何况宋家当初之所以会对他伸出援手，也只是看重他们江家从前累积的人脉，大家各取所需罢了，只有江夫人会天真地觉得是对方大发慈悲。
宋云山那种奸商，从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江越辰没什么心情和江夫人争辩这些，也不是没有解释过，可江夫人根本听不进去。
他淡淡道：“早点休息吧，很晚了。”
江夫人见他多少还算关心自己，脸色也变得柔和，像是一个母亲的模样：“你要是没意见，那我明天就把人带走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我会把她给教好，再给你送回去，这段时间你就多陪陪宋小姐。”
“我说过不行。”江越辰冷冷道，“我的人，我自己说了算。”
“什么你的人，那个贱人也配？”江夫人顿时脾气爆炸，“越辰，你清醒一点可以吗？不要被那个女人给迷惑了，她不值得。”
“送夫人进房间休息。”
江越辰懒得与她吵嘴，干脆吩咐一句，转身向楼上走去。
“越辰……越辰……”
江夫人跺跺脚，心底有点不甘心。
当晚，她并没有睡下。
她知道江越辰一向起得很早，去公司时间也很早，所以她就守在房间里，听到外面的动静，确认是江越辰离开就立刻走出房间去敲顾宛然的房门。
房门不设防备地打开，顾宛然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看着她，还未回过神：“夫人？”
“你还睡？”江夫人很是嫌弃：“赶紧起来，和我一起离开别墅，从今天开始你去我那里住，我会教你规矩。”
顾宛然一怔，“什么？”
“听不懂话吗？越辰觉得你不规矩，让我帮忙管教管教。”江夫人颐指气使道，“快去收拾东西，我只等你十分钟，十分钟后，你就算没收拾好，我也要拖着你走。”
江夫人将门给她甩上。
顾宛然怔怔看着木门，心里逐渐沉下去。
她没有再打开门表示抗拒，转身回去默默收拾东西，简单整理几套常穿的衣物，再带上基本书籍和她的香水、电脑以及笔记本，也就没什么再好带的。
来不及化妆，她简单将头发梳理一下，就提着行李包出门。
江夫人就站在门口，死死盯着手表，见顾宛然出来得及时，脸色也并未有丝毫和缓，“这么点东西，收拾这么久……行了，跟上来吧，只要你表现好，我也不会太过苛待你。”
顾宛然拎着行李包跟在江夫人的身后，走到玄关处时，管家的声音突兀地在后面响起：“夫人，顾小姐，你们要去哪里？”
顾宛然下意识停住脚步，还未回答，就听江夫人霸道蛮横地嚷道：“和你有什么关系，主人家的事情你也管？”
“马上就是上班时间了，顾小姐今天没有请假吧？”管家试探着道。
顾宛然察觉不对，目光在两人之间逡巡：“不是江总让她带走我的吗？”
“江总昨晚拒绝了。”管家看向江夫人：“夫人，你私自将人带走，这并不好吧？”
江夫人恼羞成怒：“谁让你多嘴的，越辰想什么，我还不知道吗？这件事我事后自然会和他解释。”
顾宛然心里逐渐镇定下来，将行李包缓缓放在脚边：“夫人，既然不是江总的意思，恕我不能和你离开，马上就是上班的时间了，现在我也空和您一起出门，或者是等待江总那边的回复。”
“怎么？你要反抗我？”江夫人斜眼看过去，“我是越辰的母亲，我说话，他也得听，你又算什么？”
顾宛然道：“那就请您给江总打一个电话吧，不过我只能等您五分钟。”
“你神气什么。”
江夫人直接抓住顾宛然的手腕：“今天你就算是不想走，也要跟我走，我不会再把你放在这里，破坏越辰和云柔的婚姻，东西你也别拿了，衣服我还供得起。”
顾宛然站在玄关和江夫人拉锯，管家招呼人上前将她们分开。
“夫人，请先回去吧，等您得到江先生允许后，我会亲自将人给您送回去。”
“让开，我今天就要将人给带走！”
江夫人撸起袖子，走上前，想要再去拉扯顾宛然，被管家给拦住。
“夫人，如果您再无理取闹，我就给江先生打电话了。”
江夫人一顿，有些忌惮，也更为生气。
她僵硬地站在门口，瞪着顾宛然，咬牙道：“现在你给我乖乖站过来，我还能对你稍微好一点，否则等越辰真的放下话来，就别怪我天天把你关在家里折磨。”
顾宛然站着没有动，只是平静道：“夫人，你知道陈越吗？”
“什么？”江夫人皱眉，狐疑地看着顾宛然，“你是不是在借着什么东西讽刺我？”
顾宛然摇摇头：“看来您不知道，那就没事了。”
根据笔记本记载，江夫人和江羡林之间没什么感情，江羡林对她也只是出于责任的照顾，看来当年他改名换姓参加大赛的事情，没有告诉江夫人。
顾宛然没有继续站在这里浪费时间，留下一句“失陪”，便拎起行李包转身上楼，没有理会后面江夫人的叫嚣。
回到房间，她将笔记本拿出来藏起来，其他东西都没有动，简单收拾一下自己就去上班。
江夫人还在门口站着，见她要出门，便特意堵着，嚣张道：“有我在这里，你别想走。”
顾宛然看向管家道：“如果我不能及时去上班，沈助理一定会给我打电话，也会知道这里的闹剧，我想你应该不希望拿这种事情去打扰江总吧？”
管家深深看她一眼：“我明白了。”
他招呼人将江夫人给隔开，给顾宛然留下一条足够外出的路。
关上房门后，她还能听到江夫人恼怒的叫喊。
刚才她大着胆子向江夫人试探“陈越”，本以为能得到一点反应，现在不仅没有任何收获，还暴露了自己，也不知道江夫人会不会将这件事告诉江越辰。
她怀着心事上班，一整天都按不下心，时不时就看向门口，生怕沈侍找过来让她去办公室。
深夜，顾宛然照常在末班车点下班，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
江越辰办公室里还亮着灯，因为太过寂静，走得近一些，就能听到里面间或响起的键盘敲击声。
……工作狂。
顾宛然心里忍不住吐槽着，蹑手蹑脚地走远。
她走出公司大门，外头空气里一片清寒，让她忍不住缩一下脖子，裹紧大衣走下台阶。
不远处晃过一道明明灭灭的光，顾宛然脚步一顿，尚在思考那是错觉还是真实，口鼻便忽然被人堵住。
“唔……”
她的双手也被钳制住，无法动弹，被身后力气奇大的人拖着走，最后被塞上一辆车，车门紧闭。
“顾宛然，我说过，你就算不愿意，也一定要跟我走。”
江夫人得意的声音从前面传来，顾宛然抬起头看过去，下一秒就去抢夺方向盘，被江夫人给直接按回去：“老实点，再敢乱动，我直接把你打晕。”
顾宛然坐回去，捏住包，还来不及打电话求救，她的包就被抢走。
“你这样做，江越辰不会高兴的。”顾宛然看一眼公司大楼，“你确定要因为这样的事情，和他伤母子和气吗？”
“既然是母子，就不用怕伤和气。”江夫人固执道，“我这也是为他好，他会感激我的。”
“打着为他好的旗号，却从来不尊重他的想法，你觉得他会高兴吗？”
“他凭什么不高兴，就因为我带走你？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江夫人不屑一顾，示意司机开车。
顾宛然坐在车上，看一眼方向盘，最终还是没有选择去夺取。
她相信江夫人不敢对她做太过分的事情，顶多就是被打两下，江越辰也不会允许她将人一直关着，最近开始新项目，需要她坐镇。
她怀着这样的笃定，随着江夫人回去。
再一次来到这里，顾宛然依旧觉得无比陌生，里面的摆设似乎也有变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