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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算了。”少年说完,就摆了摆手。
这种事实在不要太荒谬,不是钱不钱的事。
两刻钟后,韦府凉亭内,少年冷着个脸,去到里面那个角落。
“呼——”
“老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韦夏至不搭理跟回来的汉子,自个儿先坐下。
余庆看见少年坐下后,马上捣鼓着那些茶具,打算给少年倒茶。
胡渣汉子乃是大武王朝皇城侍卫,此行不远千里前来南岭仙朝,是有重任在身。
韦夏至头也不抬,只是轻轻挥手,“余老哥不用这么客气。”
余庆愣了愣,似乎自己才是客人,不过他也没在意,继续捣鼓着茶具。
毕竟有求于人。
不知何时又下起了毛毛细雨,流光瓦面上的水珠沿着屋檐落下,在地上水洼处溅起阵阵涟漪。
天空上那如牛毛般的细雨遇上天际边的鱼肚白,勉强撑起一条七彩长虹。
加上凉亭中如此仙气的少年,这小院瞬间就成了画中仙境。
余庆目光也不由得被景色吸引,心情大好,问道:“韦老哥,能否出山帮衬一二?”
韦夏至听着那窸窸窣窣的搓手声,想来这个汉子的手上必是遍满老茧,是个练家子,而且武艺极高。
不是七阶就是六阶!
奈何脑子不好使,以为他是什么绝世高手。
韦夏至估摸着时间,还未到饭点,那边二楼上也没个动静,叶薇不知在做什么。
再三思索,
“余老哥,我就一介凡夫,那铜针上的鬼修残魄也是前段时间当夜卫时混来的。”
自从得了那滴魔修心头血后,他也不太想去当什么夜卫了,打算找个好天气就和叶薇去紫气宗领赏。
送她去当那山上神仙。
除非知道吴处在哪支夜卫,他才会考虑考虑。
上次问的问题他还没给出答案呢。
少年拿出铜针敲了敲,继续道:“真不是什么深藏不露。”
铜针上有鬼修残魄这件事就是这个汉子告知,不然他还真不知道。
余庆脸上一阵犯难,仔细斟酌片刻,诚恳道:“韦老哥,这样,就在这儿帮老弟算上一卦…”
“要是犯了什么忌讳…”
“老弟背后之人一力承担,另有重谢!”
夜卫只是道门下的花园杂工,少年一副仙人模样,他是怎么也不信的。
就在紫气宗脚下,胆敢称为第一神算,绝不简单。
他大武王朝乃是天下第一王朝,承担得起一位南岭仙朝神仙的狮子大开口。
要是韦夏至知道他心中所想,才知源头出在何处,定会说:“都是姑娘们误会了。”
少年眉头紧锁,其实在犹豫着怎么跟他说清。
要不是有道破铜针残魄这份恩情,韦夏至早就一脚踹他出门了,管你是什么朝廷中人,在芦苇镇,就没听过有人被外乡人打死的事。
外界的王朝,势力再大,也管不到南岭仙朝,这可是有数十个道宗,道宗下面仙门更是不知何许多。
汉子紧紧地握着腰间那把镶嵌金边的长刀,却无杀意。
能否得到皇帝的赏赐,族谱能不能从他名字开始,似乎就在少年一念之间!
身着蓝色衣裙的叶薇走来,施了一礼后,开始添茶。
余庆满脸微笑,暗暗点头道:“就连挑选侍女的要求都这么高,放在皇宫,也是…怎么能拿皇宫那些胭脂俗粉跟韦老哥的侍女相比?”
有客人来,叶薇自然是要出来招待的,虽然是老熟客,但是汉子那身沉稳的气息,一看就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自要好好招待…
韦夏至朝着蓝裙女子点头,示意她不用这么麻烦后,一边想,一边起身。
汉子赶紧起身上前搀扶,这不摸不知道,一摸吓一跳!
这个十六岁的少年,不仅修为藏的深,身板还如此结实,看来这八阶武者不是表象,而是本身体魄。
这八阶体魄甚至要比七阶还要硬上不少!
仙门修士多是修炼术法,对于修炼体魄,不屑为之。
他的韦老哥,定是那藏于深山的老神仙呐!
“南岭仙朝果真藏龙卧虎!”余庆暗叹道。
韦夏至连连挥手,“不用不用,我先去拿件东西,一会随我再出去一趟。”
“多谢韦老哥!”汉子大声抱拳致谢。
叶薇眼神有些古怪,这汉子实力强大是自己的错觉?
想了想,看来是这样了。
蓝裙女子也没送两人,或者是懒得去送送余庆,自己走上楼去。
时隔半个时辰,韦家公子再次出摊。
余庆看着韦夏至后背的木盒子,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少年肩上连着木盒子的绳带紧绷,勒的肩膀都凹下些许,可想而知,盒子里的宝物有多重。
“竟还是一位剑仙大人,完了完了,这件事牵扯过大,修道之人最厌因果束缚,要是把这位剑仙大人惹恼了……”
“木已成舟!大不了一剑斩了我…希望陛下给我修个大墓碑吧。”余庆一边心里嘀咕,一边往巷子走去,手心已经满是汗水。
芦苇镇大,姑娘也多,一些听闻韦夏至出摊的姑娘还未赶来,他便早早收摊了。
“看来今天要多挣几个钱了。”少年听着耳边的窃窃私语声,心里嘀咕。
果然,没一会就围了数十人。
韦夏至坐在马背上静静等着,桌子余庆已经去摆着了。
如果韦夏至知道余庆的样貌,定觉得这汉子外表粗狂,做事却细心。
余庆似乎以为这里头有很多讲究,小心翼翼的把桌子放在那六个大字中间,一丝不差。
韦夏至出门极少,多是躲在府中。
今日出来两次,可把街上热闹坏了,不少男子都前来围观,以为他相中了哪家姑娘。
这对他们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样貌比不上,这天杀的身世还好,要是自己中意的姑娘被他看上了…
南岭仙朝凡间没有多少读书人,因为读书不会像外面一般可以在王朝考取功名,所以也没几个人觉得读书有用。
但是出自书香门户,总会给人一种很厉害的感觉。
一个时辰后,韦夏至桌面上已经铺了一层铜钱,竹简都无处安放。
这钱来得太简单,让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余庆看着散去的芦苇镇居民,一头雾水。
明明只是些浅显笼统的话语,为何姑娘们却是满意至极?
余庆不知道的是,芦苇镇年轻未嫁的姑娘们,心中都有一个不成熟的计划。
那就是等到韦夏至成熟之时,嫁入韦府,然后再杀掉他的马,那目盲的他还能跑去何处呢?
芦苇镇的习俗是十七岁便可谈婚论嫁,如今韦夏至已十六有余,如他名字般,夏至日就到了能结发娶妻的日子。
韦夏至很好奇为何余庆可以看这么久,难道对他“武艺极高”的观察是错觉?
余庆终于按捺不住,问道:“剑仙大人,这…”
汉子还未说完,就抬头看向街道,随后轻轻点头,算是与来人打了声招呼。
来人是一位女子,脚步不快…
呼!
街上的声音全部消失,就连风声都听不到了。
汉子微微皱眉,觉得她有些不敬了。
那女子竟是一步便跨过三十丈,瞬间来到少年身前。
她俯下身去,微笑道:“这位公子,那我的命数如何呢?”
白衣少年手指颤抖,发丝连着脸上的丝巾被女子带来的气流冲得全都往后飘去。
韦夏至近乎晕厥,体内气血翻滚,却还是强撑着,咧嘴笑道:“大凶!”
余庆一脸茫然,站在韦夏至身侧的他,刚想说话,却是急忙侧过脸去。
那俯身女子正正对着他和少年,有些景色可不是能乱看的。
女子面色清冷,模样到是普普通通,身穿一件深色道袍,背后背着一把古朴宝剑。
她居高临下,气笑道:“贫道修行两百载,还未见过模样如此出尘的凡间少年,说来听听,如何大凶?!”
韦夏至控制不住的手指颤抖,却还是要伸手去摸身后背着的木盒子。
“姚思乐,小心!剑仙前辈,这是我朋友,莫要伤了她……”
“我倒要看看,他拿什么伤得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