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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和朝?仁顺三年,元月初二,晴日
长安城内,王员外府邸
隅中刚过,午时的日光透过高大的香樟树,将横斜逸出的桠枝在地砖上留下了或深或浅斑驳陆离的灰黑色影子。王管家背靠着黄杨木的圈椅上,身旁的木几上放着茶具。炉上的水壶不断地溢出沸水,靠近水壶旁的其中一只茶碗正冒着热气,袅袅的白色雾气向上飘着,再一点点地消失在半空中。
他微眯着眼睛,眼角的皱纹也随之加深了几分,略带浑浊的眼睛盯着渐渐消散在半空中的雾气,一脸餍足。
年刚刚过完,大夫人带着几位公子、小姐已回了娘家,府中只剩王老爷一人。王老爷每每这个时候,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外室那儿,现在府中无主子,自然也就没什么可忙活的了。
一年里难得的休沐,他对这样来之不易的惬意时光,显得格外地享受。
突然,一个惊呼声打破了这样的宁静。
“着火了!着火了!”王员外院中一个护院模样的小厮,一路跌跌撞撞地跑进王管家的小院里,嘴里不停地喊着:“王管家不好了!不好了!书房着火了!”
王管家“噌”的一下从椅子上跳起,一个踉跄差点让他往前摔去,小厮快步上前,眼底闪过一丝阴鸷,但随即还是扶住了他。
王管家只觉手腕处传来一阵疼痛,像是被针扎了一样,可痛感瞬间便消失了,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并未在意。他稳了稳心神,急忙推了一把身旁的小厮,“快,快快,赶紧救火去啊!”
他赶到书房前,差点吓得再次瘫倒在地。
府中家丁来来回回地提水救火,火势渐渐受到了控制。等他到时,只剩下点点火星还在不时地蹿出火苗。只是,大火已将整个书房烧毁了大半,几根房梁也被烧断了。失去了支撑的屋面整个坍塌覆盖在了废墟上,黑色的浓烟四处流窜,让人看着,不由得在心里感到一阵惶恐不安。
王管家穿过人群,只见离屋子的几丈远处,王员外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身上的衣饰还算完整,远远看着,以为只是昏迷了而已。他走近前来,才发现王员外的眼睛死死地瞪着上方,半张着嘴,似是看到什么可怖的东西,想要喊出声,可又没来及似的,一脸惊恐状,样子甚是可怖。周围远远地有几个小厮和丫鬟,匍匐一地,一脸惊慌,其间还传来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王管家见此,心里的不安感更甚,他似是联想到了什么,面上的恐慌不由得加深了几分。他紧张地环顾着四周,为发现异常后,便壮起胆子,哆哆嗦嗦地靠近王员外,伸手探了探鼻息,吓得往后倒退了几步,直接瘫软在地上了。他感到害怕极了,不断地往后退,嘴里喃喃道:“……她来索命了……来索命了……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求求你不要来找我.......不要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