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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之火源于心,心之火起于情,两心相吸,同床共枕,风华正茂的她和他,若是身体没什么反应就奇怪了,而她和他,是该做点什么的,不然,两人就这么彼此心热着,身体明明渴求着对方,却矜持着什么也不做,这一夜怕是要失眠。
这么一想,她又无师自通般明白,难怪她心里觉得有什么痒痒的,大抵是因为和秋海棠滚床单滚了几次,突然换了个人,还是个举止优雅的精致人儿,她便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只道是吃错了东西身子骨里难受。
明亮的月眸在暗夜里一眨,她抽回被陌如星抓着的手,灵巧地一翻身,便将陌如星压在了下面,做了主宰他的女王。
她是主动的,暗夜里她看不见陌如星的脸在何处,只是跟着感觉俯身吻上了他的唇。
暗夜里陌如星同样看不见她,她猛然翻身欺压,换得他片刻震惊。
觉察到她的气息迅速靠近,他猛然回神,却在下一刻唇上被温软覆盖之际再度失神,惊讶地瞪圆了双眸。
馥郁芳香,一吻沉沦,长驱直入翻转缠绵,掀起无数惊涛骇浪,墨惜颜决心不做那矜持的人,只想带着陌如星跟着她的步调徜徉在缠绵的世界里,任红被翻狼床榻摇曳。
这一夜,让人脸红心跳的低吟和喘息此起彼伏,交织到夜深才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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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阳四百五十二年五月二十日,天很蓝,云很白,看似很好的一个天气,一道惊雷却是在整个天竺城的上空蓦然炸开,激起万里黄沙。
清晨,旭日还未东升之际,墨惜颜刚下马车行至皇宫的宫门,莫名的心悸再度向她袭来。
她停下前行的脚步,抬眸望向那长长的通往金銮殿的大道,望向依旧庄严,此刻看起来却有些小的金銮殿,心中忽然生出几许不安,沉沉的如黑色的云雾向她压来,压得她呼吸沉重。
好安静……
往常的这个时分,大道虽然也很安静,但她却觉得今日的宫廷安静得似乎有些异常,宫门两边的侍卫,似乎……流露出来的气息和往常不大一样了。
她眉宇蹙了蹙,心道自己自从经历过襄阳城外之险后,当真是变得疑神疑鬼了,眼下时间尚早,安静也是很正常的。
在心底安慰着自己没什么可多疑的,她抬脚跨进了宫门,稳步走向整个昭阳地位最为尊贵的一群人召开朝会,决定昭阳荣辱兴衰的地方。
第一个来到金銮殿上站定,她不自觉抬眸望了望高高在上的那把龙椅,脑海里浮现墨芊月以往身穿龙袍,坐在高台上上朝的样子。
想起墨芊月说的,这皇位,将来是要传到她手里的,她忍不住想,身穿龙袍的她,坐在那把龙椅上又会是什么样子。
以她现在的水准,坐在上面大抵没有墨芊月那般霸气,墨芊月的不怒自威之态,她可得好好学学。
身后有朝臣陆续涌入,她回头看了看,便见陌轻尘神色不安地走在最前,走到属于她的位置上站定,她眉梢挑了挑。
陌宰相这般神情又是为何?她在不安什么?
陌轻尘觉察到她的注视,抬眸向她看了过来,她清楚看见陌轻尘的嘴似乎张了张,脚动了动,似乎想向她走来,和她说些什么,但最终,陌轻尘似乎是因为顾虑什么,什么也没做便转身规规矩矩地站好了。
她心下狐疑,直到七公主墨紫萱出现在她的身旁,状似无意地提起:“咦,三皇姐呢?怎么没看到她?”她心中一颤,这才注意到往常墨燃玉似乎总是会在她刚到宫门后出现,与她一同进宫,今日却不知怎的到了这会儿竟然都没出现。
她扭头看向旁边站着的人,发现墨紫萱虽然在极力隐藏自己的情绪,但她清楚地在她的眸中和两道眉间看到了不安之色。
她月眸一闪,心中蓦然一沉,脊背有些发凉。
先是她昨日和今早的莫名心悸,再加上陌轻尘和墨紫萱脸上流露出来的担忧之色,看来,事情有些不大对劲,因为不只是她一个人感到了不安。
视线往大殿上一扫,掠过某些大臣的脸,捕捉到那些人脸上虽然极力掩饰,却隐隐跳跃的欣喜之色,她眸色一暗,双手不自觉用力攥紧。
“铛……”
忽然,低沉的钟声传来,缓慢地响了十二下,墨惜颜头皮一麻,脑袋嗡嗡作响。
十二下,母皇她……驾崩了?
在昭阳皇室,历来有个习俗,每当女皇驾崩之时,便会派人敲响位于皇宫西侧,那口古老的钟鼎。而十二,在昭阳民间意为圆满的意思,敲十二下,便表示女皇德业圆满,魂登极乐。所以,一旦钟声响起,还是不多不少十二下的时候,那便表示,女帝驾崩了。
大殿上的人听着这突来的钟声,有好一半都懵了,陌轻尘和墨紫萱在听到钟声后,双眸大瞪,满脸震惊。
不知是谁率先带的头,喊了一声:“吾皇归西,吾等悲乎!”其他的一些大臣,也跟风似地喊着“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跟着下跪,神色看上去悲恸不已。
墨惜颜眼神冷冷地扫向这群甚为“积极”的人,心中冷到极致。想着这群人背后的主子,她本就握紧的双手被她捏得咯咯作响。
高台上传来脚步声,她抬首望去,瞥见宫侍身后出现的身影时,月眸里已然只剩彻骨的冰冷之色。
墨燃玉着一身黑色暗银纹镶边锦袍,头上裹着白色的孝布,还带着象征死者家属的麻绳,她往高台上中间一站,脊背挺得笔直,手中拿着明黄色的,甚为扎眼的黄绢。
黑沉的眸子扫过台下的众人,她脸上忽然跃出几缕哀痛之色,将手中的黄绢递予身旁的人后道:“如各位所见,母皇已经仙逝,承蒙她老人家昨夜召进宫中,我这才有机会陪着她走过最后的时光。
我墨某人不才,但如今我是皇室的长公主,我自会担起操办母皇身后事的大任,还望众位皇妹和诸位大臣鼎力协助,一起让母皇她老人家风风光光、安安心心地走完她在这世上的最后一程。
按照母皇生前的遗愿,我会将她葬在泰陵,将来凤后与她同陵安葬。”
大殿上安静极了,过了会儿,有人吆喝着问:“既然三公主昨夜陪在先皇身侧,先皇可有留下遗诏?国不可一日无君,先皇可有说由谁来继承皇位?”
此话一出片刻的死寂,随即众人的心思好像都被那个问题给吊住了胃口一般,纷纷注视着高台,等着台上那人宣布出她们心中最为在意的问题。
墨惜颜神色冷淡,淡漠地看着台上的墨燃玉,她心中已经十分确定,墨燃玉刚才递给旁边那人的黄绢,必定就是众人此刻最为在意的遗诏,而那道“遗诏”上写的内容,她不用看,不用听,便已经能猜到是什么了。
抛去她心中之前感受到的不安,抛去墨芊月曾经亲口对她说要将皇位传给她,抛去昨日她见到墨芊月时她还好好的,就说墨燃玉今日以一国主人的姿态站在台上,一身披麻戴孝面面俱到,她敢肯定,墨芊月的死,绝对有猫腻。
女帝驾崩,作为唯一一个陪伴在女帝身侧的皇女,墨燃玉不可能有时间回府换孝服,而她身上穿的剪裁得体的孝服,分明就是花了时间精心缝制的,试问,有谁会在自己的长辈在世时准备孝服?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一切的一切,和她墨燃玉有着莫大的关系。
好个仁贤孝顺以大局为重的三公主,在人前做戏做得这般到位,真是教她佩服!
墨惜颜垂下眼帘,不再去看台上的人,因为她已经猜到了黄绢上的答案,而多看几眼那人,她只会觉得心里恶心,她何须与自己过不去?
七公主神色紧张地盯着墨燃玉旁边那人手中的黄绢,期盼地等着那人宣读先帝生前留下的最后一道圣旨,只是,她所期盼的,注定不是她所希望的结果。
“……三公主仁孝,德贤兼备,有治国之才,今授以皇位,望其勤政爱民,使我昭阳繁荣昌盛,立于众国之首……”
前面的,七公主没有仔细去听,当听到墨燃玉被授以皇位时,她心中一凉,面色一僵,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封七公主和九公主为礼亲王和德亲王,钦此。”
封自己为亲王?墨惜颜心中冷笑,却是撩起衣摆跪了下去,神色端谨,“臣领旨谢恩,先皇万岁,新皇万岁。”
从震惊里回过神來,墨紫萱眉梢一扬,伸手怒指高台上的墨燃玉,道:“不!我不信!这圣旨一定是假的,是你伪造的!”
转身看向跪在地上的人,她面目狰狞,“老九,你跪她做什么!摆明了是她策划了这一切,你跪她,不是在向杀害母皇的凶手俯首称臣吗?你难道不打算为母皇报仇?”
墨惜颜余光扫了扫在那儿张牙舞爪的人,眼神淡淡,心中只有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