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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要喝药?墨惜颜皱着脸坐起来,神色不悦。盯着那碗黑乎乎的药,她蹙着眉问:“还要喝吗?”
温轻言将药碗朝她递近了几分,道:“嗯,得连着喝一段时日,你腹中的孩子才能平安降世。”
墨惜颜不再说话,接过碗闭着眼一口气便将药喝了个干净,待喝完,将碗递还给温轻言之际,她猛然想到什么,便盯着温轻言问:“你为什么这么关心我?”
她问得随和,温轻言却是一怔,随即心里一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我……”
瞧着温轻言有些局促的模样,她微微一笑,慢悠悠伸腿套鞋转过身子背靠着软榻坐着。“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好心地提醒我?如果换做是其他人,大抵会远离我们这些和皇室有所牵连的人,以免卷入纷争。”
温轻言愣了愣,眸子里快速划过一道异光,心里却是松了口气。
原来,她所指的关心……是这个。
稳稳地端着药碗到一边坐下,温轻言淡淡地回道:“我只是……顺着自己的心而已。”
心?这下换成墨惜颜愣了,但她只是愣了一瞬。“我还以为,温姑娘心里是讨厌我的,没想到,温姑娘心里竟然想着帮我,倒是叫我受宠若惊了。”
“讨厌?”温轻言微微惊了一下。“公主怎么会这么想?”
“呵!”笑着睨了温轻言一眼,墨惜颜但笑不语,起身来到床榻边,看了看秋海棠的气色,又试了试他的手的温度,她问:“温姑娘,你替他瞧过了吗?他大概什么时候能醒?”
目光移向床榻,看向床榻上闭眸躺着的那人,温轻言心里忽然有些羡慕。
目光轻移,瞅见墨惜颜凝视着秋海棠的温柔神色,她眸光颤了颤。
扭回头盯着自己脚下的地,她回道:“我已经替他瞧过了,如果我估计没错,大概过了晌午他就能醒过来。”
晌午?轻柔地握着秋海棠的手,墨惜颜又问:“那我们大概何时能上路?他的情况,能舟车劳顿吗?”
“平时小心一些,行进的速度慢些,是不碍事的。最好,在马车里垫上几层厚厚的软垫,这样就不会颠到他了,等回了京再好好调养一个月,估计就能痊愈。”
“一个月?”墨惜颜凝了凝眉,侧首看向温轻言,“会不会太长了?”
“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温轻言直锁住自己脚下的那一尺三寸地儿,神色淡渺,“秋侍君虽然不是伤了骨头,但箭伤的位置离心脉很近,自然要好生调理,不然会落下病根。”
“哦。”墨惜颜轻应了一声,觉得温轻言此时的反应有些怪异,但她又说不出怪异在哪里,便缓缓地收回了视线。
专注地盯着秋海棠,她温柔地说:“小懒猪,天已经亮了,你该起床了。”
说着,回想起之前秋海棠和她说过的小白兔,她微笑着改了口:“小白兔,天已经大亮了,你再不起床,可就没有草吃了。”
听着那近在咫尺的细声软语,却是对另一个人说的,温轻言眸光闪烁,眸子里忽然便悄无声息地漫上了一层浅浅的水雾来。
为什么,不是自己替她挡的箭呢?
脸上传来丝丝凉意,恍然惊觉自己竟然落泪,温轻言连忙抬起袖子擦去了脸上的水痕,端起一边的药碗快步离开了帐篷,不敢再在帐篷里待下去。
而旁边,陪伴在秋海棠身侧的墨惜颜对这一切全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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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时分,秋海棠果真如温轻言所言醒了过来,但据他自己说,他是被饿醒的,守着他醒来的墨惜颜一听,立即去端了早已备好的粥来,一口一口地喂着他吃下。
用过粥,墨惜颜自己也用了些午膳,然后便将秋海棠抱到了早已铺了厚厚的金丝软褥的马车里,动作轻柔地在他的脑后垫上呢绒软枕让他枕着。
这辆车是昨日前去襄阳城请求支援的皇家护卫带回来的,外面看起来虽然毫不起眼,里面却是十分宽敞,即使两人并排躺着也足够宽,整一个活动的大床。
外面有人在忙着收拾昨日临时搭建的帐篷,墨惜颜听着那动静,接收着某人含情脉脉温柔如水的注视,半晌,终于挨不住的起了一身的鸡皮。
“你看着我做什么?”她垂眸看向某只,佯装有些恼怒地问。
某只却是嬉皮一笑。“我就是想看着公主,昏睡了一夜,我以为自己就此醒不过来了,既然能醒来,我自然要抓住每时每刻的机会,如此才不会辜负上天让我活下来的恩赐。”
抓住机会?怎么有些反过来了?若论抓住机会,也该是她盯着他看个没完没了,生怕他就此消失了才对。
脑海里幻想出自己柔情似水地盯着秋海棠看个没完的画面,墨惜颜激灵灵打了个寒颤。“不行,太肉麻了,受不了。”
秋海棠却并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笑着问她:“什么肉麻?什么受不了?”眼神还是一如刚才那般温柔缱绻。
“没什么没什么。”墨惜颜连连摇头,“肉麻”只是她一时不留神说出来的。
不想再讨论“肉麻”,她岔开了话题。“怎么样?从帐篷转移到马车没伤着吧?伤口疼不疼?痒不痒?”
秋海棠笑眯眯地摇了摇头。“不疼,也不痒。”
“疼的话可要说。”她神色认真,“可不能忍着。”
“嗯。”秋海棠乖巧地点点头。“我不忍。”
墨惜颜瞧着秋海棠那一副讨赞的表情,心想自己若不说点什么,可能有些辜负此刻风景,便伸手拍了拍秋海棠的头,佯装一本正经地说:“嗯,真乖,等回了天竺,给你买糖吃。”
某只却道:“公主,能不买糖吗?”
墨惜颜本来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没想到某只竟然真的起了劲,收回手问:“那你想买什么?”
“买糖葫芦。”
“……”墨惜颜嘴角抽了抽,她还以为秋海棠会要求买某某楼很难买的某种糕点,没想到竟然是最普通的糖葫芦。
“你喜欢吃糖葫芦?”她挑眉问。
算起来,她也有很久没有吃糖葫芦了,大概有十年,她还只是在上大学之前吃过,突然说起,她也有些怀念那独特的酸酸甜甜的味道。
“嗯,我喜欢它的味道。”躺着的秋海棠说着,脸上流露出些许回忆情怀。“以前小的时候,看着别人家的小孩吃,自己也好想吃,可惜那时候家里穷,没钱买。
后来自己有钱了,兰桂坊的妈妈却不许我吃,说吃糖葫芦与我的身份不符,我可以吃山珍海味,可以穿绫罗绸缎,却不能吃这些寒酸的破烂货。”
墨惜颜怔了怔,转而一笑。“好,你若想吃,等回去了我们便买,然后一起吃。往后,你过去没做过的事,想吃又没吃到的东西,我们都一起做,一起吃,你说好不好?”
“好。”秋海棠点头,笑得灿烂。
“公主,坐好勒。”外间突然传来叶护卫欢快的语声,随即马车缓缓地启程了。
觉得这样坐着,和秋海棠保持一定的高度差说话很累,墨惜颜干脆躺下来躺在秋海棠的旁侧,只手撑着头,只手轻轻地放在他的腰上。
想到一直横在她心里的某个问题,她试探地问:“欸,我问你,你不嫌弃我比你老吗?”
秋海棠怔了怔,盯着墨惜颜的脸仔仔细细来来回回地瞧了数遍,很确定地说:“公主,你不老啊。”
墨惜颜瘪了瘪嘴,“可我比你大,这是事实,将来也会比你老得快。”
“好像也大不了多少。”秋海棠回道,眼睛骨碌碌地转着在心里仔细算着自己和墨惜颜的年龄差距,半晌才道:“不就大了几个月吗?”
几个月?墨惜颜心里抽了抽。
她的灵魂年龄可是比他大了十一岁好吗?十一岁啊,她奶奶个熊的,她以前是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来段姐弟恋。
看了看怀里的嫩草,某人很不要脸地将自己的真实年龄忽略,真的将自己当成了只有十八岁的少女。
“那将来你不会嫌我唠叨吧?”墨惜颜心里掂量着,女人更年期很恐怖,算算她的灵魂年纪,更年期,貌似也差不了多久了。
“那公主就是唠叨的老婆婆,我是唠叨的老头子。”某人语声天真,一脸无邪。
墨惜颜看看自己怀里的傻狐狸,心想自己当真是上辈子积了德了,居然捡了个这么乖巧听话的人儿,往后自己一定要好好待他,好好保护他,顺便将他的家人救出,断了某个心怀不轨的人的念想。
谁再敢对她的傻狐狸使坏,杀!
谁再敢要挟她的傻狐狸,杀!
谁敢打她九公主府的人的主意,杀无赦!
“公主,等回去了,我搬到你的畅园住吧?”某只傻狐狸提议。
闭目养神的某人听见,眉梢跳了跳,嘿!这傻狐狸好像不傻,小心眼儿挺多的。
她乐见她的傻狐狸知道防贼惦记她,笑着应和:“嗯。”
“公主,等回去了,你让我做侧君吧?”某只有得寸进尺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