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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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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师通过施法将从天而降的法力降落到黑石宫所有人员的身上。

    躲藏于地底下的万物异兽得知这事儿,气炸了。有些直接被气疯,有的则觉得平生已无翻身之日,选择自尽身亡,更有甚者为了重新拥有法力,已等待千年有余,转眼间却被人间老妖施法偷拿而去,气得破口辱骂人间老妖不讲道义,恨不得剥他的皮,食他的肉。不过骂归骂,它们奈何不了国师。它们深知自己早已不是国师的对手。

    如果国师不请夕阳公主筑神坛助他盗走从天而降的法力,而是让法力顺着太阳升起的路自由的滑落到人间,那么这些法力自然会重新回到万物异兽的身上。但国师有意施法改变法力滑落的路线,可这一改,直接改了儋耳国子民万余年的历史。不过国师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不仅国师没有意识到,远古的儋耳者并没有任何一个人意识到这一点,各位读者暂且往下看。

    其实,这些躲藏于地底下的万物异兽比国师先知天帝把法力还给它们,它们也一直在期待着自己重新拥有法力,拥有法力上可入天,下可到地府找阎王爷煮酒商讨三界大势,还能去魔界观看美女,在凡间行走就更加不用说了。现在倒好了,一切皆空,希望变成绝望后,它们觉得活着比死去更难受。

    绝望是万物异兽的,欢喜是黑石宫上下的。国师把盗来的法力给予黑石宫上下,宫中凡是被法力熏陶并拥有法力的人貌似蜕变了似的,面貌容光焕发,长得丑的女性都变得美丽,丑男也变成了俊男。天生就倾国倾城的女子,在她们拥有法力之后变得更加美丽,犹如仙女下凡;帅男自然也不会落伍,他们凭借身上的法力,变得更加帅气洒脱,英气逼人。

    转瞬间,国师的威望彻底辗压夕阳公主,众人获得法力之后,纷纷向他围过来,完全无视夕阳公主的存在,对他又是奉承又是献媚,马屁拍得响当当。

    国师自知功高震主所带来的危害,为了清除夕阳公主的猜忌,国师一一回绝文武百官的讨好。当他确认在场的所有人都拥有法力之后,当即向夕阳公主提交提前准备好的辞呈,回家闭门修道。

    此时,骄阳已缓缓爬起,照耀遍地的白露。

    夕阳公主认真的看了国师提交的辞呈,正犹豫不决是否放国师离开之时,门卫突然跑进来说:“禀报公主,小牙门驾驶马车把李公公带回来了,马车停在黑石门外,不过……”

    “不过什么?”夕阳公主放下国师的辞呈,两眼瞪直门卫,恨不得门卫一口气把所有情况说出来,好让她寻找应对的办法。

    “李公公已经逝世,如果公主不忌讳李公公的尸体,请公主移步前去查看。”门卫低着头,低声说。

    霎时,夕阳公主不再言语,直接与门卫向黑石门走去,站在一旁的国师也随同夕阳公主一起去。

    夕阳公主三步化作两步走,边走边想着,这个李公公怎么搞得,本宫叮嘱他今夜亥时才能离开九龙洞,然后沿着月亮在王五岭上照出的那条光明小道走下山,现在骄阳刚爬过树梢,他却回来了,这么说他昨晚已下山。

    此时,李公公已被侍卫从马车上抬下来,放在地上,而小牙门则像瘫痪了似的坐在一旁,披头散发,面无表情,目光呆滞,一句话也不说,见到夕阳公主也没有行君臣礼。

    夕阳公主没有过多看小牙门一眼,径直走到李公公的身旁,其实她在乎的不是李公公是死是活,而是在乎蛇祖娘娘临死之前交给他的那颗维持美丽容颜的仙丹。就在她瞪眼直视李公公之时,断气已久的李公公突然睁大双眼,大声喊道:“仙丹!”喊的时候使尽全力微微抖动握有仙丹的右手,但很快断气死去。

    在场的众人被李公公这一诡异的举动吓得纷纷后退,唯独夕阳公主稳如泰山的站着,一动不动。她两眼直直的盯着李公公右手紧握的那颗仙丹,但见仙丹呈现的是黑色,而非五颜六色。这是李公公搞错还是蛇祖娘娘失信于本宫?

    想了一会,为了辨别仙丹是真是假,夕阳公主蹲下想从李公公手中拿过那颗已发黑的仙丹。就在这时,李公公突然睁开双眼大声喊道:“鬼火!”喊着,他再次断气死去。

    夕阳公主被李公公这诡异的举动吓了一跳,她愣住了,收回伸出的手,为了掩盖内心的慌乱,她故作镇静的继续蹲着,双眼假装盯着李公公看。

    国师对李公公这般诡异的行为感到困惑,好说歹说他活了一千多年,从未见过这等诡异的事儿,世间凡夫俗子哪有人死而复生,而复生了又死去,死了又复生睁眼说话的。他带着困惑来到李公公的身旁,二话不说直接蹲下观看李公公那幅死人的面孔,“李公公刚刚喊鬼火,莫非他自宫后与女人有过亲热?”正当国师开口想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躺在地上的李公公再次死而复生睁眼大喊道:“死亡!”喊完,李公公彻底死去,他再也没有睁开眼睛说过一句话。不多时,他那冰冷的尸体在秋风吹拂中化作一堆沙土,而他手里紧握的那颗仙丹则变成一颗奇异的石头,三个面九个角,表皮犹如蛇皮。

    夕阳公主捡起眼前这颗奇异的石头,仔细端详着。过了些许,她问道:“国师,刚才你想说些什么?”

    “回禀公主,刚才老夫想问自从李公公成为阉人后是否与女人有过亲热。”国师盯着眼前这堆沙土回答说。

    恰巧此时郑天胜从他府上赶到,国师回答夕阳公主说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未等夕阳公主回答,他抢先回答说:“也许真有这事儿,之前李公公在小红楼的后门,被末将逮个正着,如果他不偷偷玩女人,他就不该出现在小红楼的后门,这不是巧合,小红楼是一座青楼。”

    “国师,怎么了,莫非这跟李公公化作沙土有玄机?”听完郑天胜的回答,夕阳公主看着国师问。

    “远古时期,天帝灭掉蛇族之后,为了防止天庭再次出现危机,就联合多方势力没收人间所有的法力,这些法力包含人的法力及万物异兽的法力,而后把这些法力全部封锁于万神盒里,人的法力与万物异兽的法力混合在一起久了,互相兼容,形成了一股比人的法力及万物异兽的法力都要高的法力,现在大家身上拥有的法力已不再纯粹是先人的法力或者万物异兽的法力,而是混合法力。”国师解释说。

    国师站起身继续解释说:“阉人与健全的人不同,你们看小牙门那病态的模样,因为身体不健全,招架不住体内法力的折腾,等他身上蜕去那层皮,他马上就康复,至于李公公化为沙土,老臣怀疑他偷偷与女人有过亲热,阉人一旦与女人亲热,被从天而降的这股法力降落其身上,他的身体就会自燃,把他全身烧得漆黑无比,继而死去,化作沙土。”

    众人点点头,表示国师说得有道理。这时坐在一旁的小牙门突然撒泼打滚,像发了疯似的,不停地在地上滚来滚去,边滚边发出撕裂的吼叫,叫声甚是沁人心扉。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一个胆敢接近他,只能两眼盯着他看。

    半晌过后,小牙门停止了打滚。众人凑上去一看,但见他面目狰狞,嘴巴抽搐不停,手脚弯曲不能伸直,身体缩卷成类似刺猬睡觉的模样,嘴巴鼻子发出的呼吸声很大,时而连续,时而断断续续。

    夕阳公主亲眼目睹小牙门这副惨状,问国师说:“你刚刚不是说小牙门蜕去一层皮就可以康复么?他现在已成这样子,还能不能救治。”

    “启奏公主,请勿操心,小牙门正在与自己做斗争,法力已进入他的体内,如果他想恢复健全的身体,他就不能拥有法力;如果他想拥有法力,就不能恢复健全的身体,二者只能择其一。”国师慢慢的解释道。

    夕阳公主一听,转身问小牙门说:“小牙门,本宫问你,你想拥有法力还是想恢复健全的身体?”

    “回禀公主,奴才很犹豫,奴才即想要健全的身体,也想拥有法力,奈何二者不可兼得,只能选其一,如果选择法力,奴才就是一辈子的阉人,如果选择身体健全,奴才就是一辈子的庸人,公主,如果是你,你如何选择?””小牙门不回答,反而请教夕阳公主说。

    夕阳公主没有一下子回答小牙门的问题,她觉得纳闷无比,这个问题还用得着来问本宫我么?当初父皇驾鹤西归不久,本宫念及所有后宫佳丽及你们两个太监曾服侍过父皇,有意拨付路费闲散你们,让你们自个谋生,所有后宫佳丽都拿盘缠离开黑石宫,寻找属于自己的归宿。唯独你们两个太监选择留下来,既然选择留下来就应该选择法力,继续为黑石宫效力,生是黑石宫的人,死是黑石宫的鬼。想到这时,夕阳公主本想开口命令小牙门选择法力,不过最后她改口回答说:“小牙门,任随你心,你自己做决定。”说完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