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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夙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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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蛇祖娘娘一伙人回到黑石城已是深夜,偌大的黑石城显得异常寂静,偶尔听见几声模糊的狗叫声,街头巷尾的灯笼在寒风吹拂中摇摇欲坠。

    马车穿过长长的街道,欲要向左拐弯之时,蛇祖娘娘叫小牙门勒紧马缰绳,她撩开马车的门帘,看了看宁静的街道,然后转过头对小牙门说:“你与护卫们先返回黑石宫,我想一个人静一静,现在夜已深,已然来不及给夕阳公主禀报情况。”说着,跳下马车,有礼请骑在马背上的其中一位护卫借马给她骑,护卫欣然答应。

    待小牙门及护卫们的身影消失在幽暗的街道时,蛇祖娘娘方才跨上马背,骑着战马行走在无人的街道上。她虽然骑在马背上,但眼睛不曾看前方,任由马儿自由行走。

    其实,她整个人的心思早已飞到孩子那边去了。她仔细回忆见到自个孩子的场景,回忆跋山涉水追逐孩子的过程,又回忆跟踪孩子的情景。想起孩子还活在人间,脸上随即露出灿烂的笑容,但笑容很快就消失,因为她真心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与孩子们再次见面,更重要的是见到孩子们后,该以怎样的一种方式与孩子们相认。她不曾陪伴在孩子们的身旁,孩子们认不认她这个娘亲,也是个未知数,至少孩子们目前还不知道她是谁。

    战马走到黑石门前,自觉的停下脚步,不敢擅自穿过黑石门,它身上的灵性告诉它,擅自穿过黑石门,它就会成为将士的盘中餐。此时,蛇祖娘娘依然不睁眼看前方的路,继续沉浸在幻想里。

    过了些许,她顿感马儿不走,就轻轻地挥动马缰绳,让马儿继续前行。马儿仍然止步不前,抬起右脚挖脚下的大理石,嘴里发出一声长鸣。

    蛇祖娘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本能反应的抬起头注视前方。这时她才发现此处是黑石门。国王安陵前者真是狠心,不仅教导文武百官不经批准,不能擅自踏过黑石门,连牲口也不放过。蛇祖娘娘看着形状犹如两把镰刀的黑石门,想了想。而后她跳下马背,独自坐在黑石门旁边的亭子里,等待太阳沿着太阳路升起,进宫向夕阳公主禀报情况。不知不觉,她在等待中犯困,打盹儿,眯着眼睛入睡了。

    不知过了多久,随风传来噗噗的脚步声,她猛地从睡意中惊醒过来,睁眼扫视四周,原来是护卫们巡逻的脚步声。于是她又继续靠在亭子的柱子上入睡。此时,遨游了一夜的月亮已挂在西边的树梢上,城外百姓家喂养的笨鸡鸣叫不停,好似在呼唤太阳升起,好让主人打开鸡笼的小门,放它们去挖虫子吃。

    冬天的骄阳总比春阳起床晚,辰初过半才慢悠悠的钻出地平线,好似做做样子给大地苍生看。

    寒夜过后,文武百官陆续穿过黑石门上早朝,他们皆看见蛇祖娘娘倚在亭子的柱子上沉睡,但没有一个人胆敢上前叫醒它,一者怕被她生吞;二者怕得罪她,她最近与夕阳公主走得比较近,这是人所共知的,于是都假装看不见。唯独国师,当他准备穿过黑石门,不经意转头看见蛇祖娘娘的身影时,上前把蛇祖娘娘喊醒。

    蛇祖娘娘睡意浓浓,突然被叫醒,略感不爽,她微微的睁开眼睛,准备发火,发现站在眼前的是国师之后。瞬间压住即将爆发的怒火,她揉了揉眼睛,低声说道:“深夜到来,不敢喊醒夕阳公主,只能在此处等候她上早朝,不料睡着了。”

    “如汝不嫌弃,请随老夫一起进宫,拜见夕阳公主。”国师盛情邀请蛇祖娘娘一同进宫。

    蛇祖娘娘点了点头,伸了个懒腰,随国师一同进宫。

    按早朝惯例,文武百官在黑石殿上整齐排成两行,轮流禀报相关事宜。百官所禀报的内容,在夕阳公主的眼里尽是屁事,不值得她亲自处理,也用不着她亲自处理。

    百官禀报完事之后,蛇祖娘娘走出列队,双手作揖行过礼,有声有色的说:“禀报公主,在儋耳国内确实有九条长得一模一样的蛇,这不仅是传说,而且是真实存在的,它们的身影出现在庙陀岭一带。”话语刚落,群臣议论不停,说传说中的东西果真存在人间,有些则表示不相信,传说中的东西怎么可能真实存在人间,这不是痴人说梦话么?况且只说它们的身影出现在庙陀岭一带,怎么不把它们全都抓回来,让大家眼见为实呢。

    夕阳公主未作表态,侧耳倾听群臣对蛇祖娘娘的禀报有何看法,透过群臣的议论,无非就两种结果,一部分臣子相信传说中的九条长得一模一样的蛇真的存在人间;另一部分臣子死活不相信传说中的东西存在人间,在他们眼里,传说仅仅是传说。

    东城主未曾参与议论,她静静地思索一会,走出列队开心地说:“为了保护皇陵不被破坏,可以让它们住进皇陵,这样人间万物,未经允许,断不敢踏入皇陵半步。”随着东城主的声音响起,正在入神议论的群臣不自觉的停止了议论声。

    “如果真是这样,那太好了,不过我还是不相信传说中的它们真的存在,除非亲眼见到。”黑石宫护卫军首领包海城突然走出列队说道。

    霎时,朝堂上群臣的目光全都落在他一个人的身上,小部分同僚纷纷附议,认为包首领说得对,空口无凭,眼见为实才是真。

    此时,夕阳公主还是不言语,任由朝堂上的群臣说个不停。而群臣的话语,使得蛇祖娘娘一度陷入了十分尴尬的境地,她不敢把真实情况告诉群臣,又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搪塞过去,加上包首领说得也有他的道理,空口无凭,眼见为实,于是闭嘴不言。

    国师瞄了一眼蛇祖娘娘那副尴尬的神情,站出来打圆场,以客观端正的语气说:“真中有假,假中有真,是真是假,日后便知。”

    “我赞同国师的观点,争论何时休。”东城主附议说。

    “小牙门,昨日你与蛇祖娘娘出门寻找传说中的那九条长得一模一样的蛇,你现在说说,它们是否真的出现在庙陀岭一带。”西山主彭湛插嘴说,他说这话的时候,双眼一直盯着小牙门看,眼神未曾离开小牙门的身体。

    小牙门一时不敢回应,转过头看着夕阳公主,其实他是在等待夕阳公主的意见,夕阳公主让他说他就说,不让他说他就不说。夕阳公主透过小牙门的眼神读懂小牙门的心思,霎时也觉得尴尬,让他说也不是,不让他说也不是,不让他说有失公允,毕竟大家都忙活好长一段时间。思来想去,最终点头让小牙门说,当做给大家一个交代。

    小牙门转过身面对群臣说:“在庙陀岭一带看见九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小男孩,而不是传说中长得一模一样的九条蛇,不过他们貌似有非凡的能力,他们在水里游泳犹如鱼儿玩水,在陆地上奔跑的速度比常人要快许多,穿梭于茂密的杂草丛林中犹如蛇一样快。”

    “他们到底是人还是蛇?”东城主睁着疑惑的眼睛问。

    “他们是人,是小男孩,年纪约十岁左右,他们还围着我强硬脱掉我的裤子,所幸没有妇女看见,不然真是天理不容。”小牙门说这话的时候,露出一脸委屈的神情。

    而他的话语,惹得朝堂上的群臣哄堂大笑,甚至有些不正经的臣子调侃说:“小牙门,就算妇女看见也没事儿,反正妇女们看见等于没看见。”

    小牙门被这突如其来的话语气得脸红无比,他急忙用双手捂住脸庞,不让嘲弄他的人看见他的尴尬。

    “打住,以后不许说这类话,谁人胆敢再说这类话,本宫就地阉了他。”夕阳公主为小牙门化解尴尬,她从龙椅上站起来看着群臣警告说。群臣被吓得不敢吱一声,朝堂一下子变得很安静,安静到差点听得见蚂蚁走路的脚步声。

    群臣闭嘴之后,夕阳公主坐回龙椅上,她猜想那九个小男孩定是蛇祖娘娘的九个儿子。只因蛇祖娘娘为了隐藏心中的秘密,没有直接说出来。既然她的儿子已出现,那本宫也该好好计划行事,只有拿到蛇祖娘娘体内的那颗护体仙丹,本宫才能更好的实现父皇的遗憾。

    寻思一会,夕阳公主不愿在此处陪伴群臣继续消耗时间,给小牙门使了个眼神,令他宣布退朝。小牙门提高娘娘腔的嗓门高呼:“退朝!”说完就屁颠屁颠跟着夕阳公主离开黑石殿,直奔启程殿去了。蛇祖娘娘自然也跟着过去,她要与夕阳公主合谋,实现心中的夙愿:让她那九个半人半蛇的儿子变成九条龙,九龙升天定可诛杀天帝,为先辈们报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