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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父亲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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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雯走出房门,关上房间的门,给父亲和爷爷留一点时间,让他们在相处一下,做最后的告别,度过这人世间的最后一缕时光。

    听到门关好后的声音,文老先生在也忍不住了,一下子哭了起来。

    文老先生握着父亲的手,久久不放开,停不下来的哭泣声,伴随着回忆仿佛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候田间都是儿童的欢声笑语,家里的大人们都在田地里劳作。

    文老先生记得,小时候因为一些事情,自己抱养到了李家,到后面是父亲一直不相信自己的儿子是什么天煞孤星。硬是把儿子从李家带了回来,李家也是好心人家,没有亏待文老先生。和自己家的孩子一起玩,一起读书。自己孩子有什么文老先生就有什么,从来没因为文老先生不是他们亲生儿子,而亏待文老先生。

    文老先生的父亲来接儿子回家,李家夫妇也没说半个不字,还给文老先生带了很多吃的用的,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人人都想着自己先吃饱,只有善良朴实的李家夫妇挂念着文老先生,担心孩子吃没吃饱,穿的暖不暖的。

    文老先生看着李家夫妇对自己的孩子这么好,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表达。

    见到李家夫妇,一直低着头说:“我是个庄稼人,没读过什么书,我特别感激你们肯把孩子还给我,还把孩子教育的这么好,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报答你们”。

    说完就立马跪下,说:“我给你们磕头了”,说完就听到咚一声。

    李家夫妇也慌张了,连忙扶起文老先生父亲,李家弟弟说:“大哥,你这是干嘛呢?我们可受不起啊”。

    李家弟妹笑着说:“大哥,您这样我们可受不起啊,您就当孩子来叔叔婶婶这里住了一段时间,没什么,要是孩子喜欢可以常来,过来找我家孩子玩儿,孩子他爸你说是吧”。

    站在旁边的李家弟弟说:“对啊,大哥你太客气了,孩子听话,读书成绩也好,你们文家有福气了”。

    说完之后拍着文老先生父亲的肩膀,乐呵呵的笑着,这爽朗的笑声,映着天边的晚霞,好像画家画框里的一幅画。

    父亲知道自己没什么文化,一定要让儿子多读书,不管怎么艰难一定要供儿子读书。

    文老先生也争气,考上了市里最好的医学院校,后面回了老家。回到了所有人都觉得一个好好的大学生,回到这鸟不拉屎的乡间干什么。文老先生一概不理会,他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当地政府知道文老先生的事迹后,给文老先生颁了奖,镇上的领导批准文老先生在乡间行医救人,特批一切繁琐文件,让文老先生直接去镇上的卫生院办理了一些手续,合法合规合格的救人治病。

    就这样,文老先生在贫瘠的家乡开了一个小诊所,利用多余的时间还学习了中医。

    诊所虽小,有时候碰到没钱来看病的病人,文老先生也会不收钱。笑着说:“都是在山里的草药,没花什么钱”。说什么也不收钱,病人一直给文老先生道谢。

    有时候有的病人还会带自家养的鸡鸭,自己种的瓜果蔬菜给文老先生送来。

    文老先生父亲看着自己的儿子有时候没收钱,不高兴的说:“照你这样施舍下去,家都要被你败光了,看你怎么娶媳妇”。

    文老先生安慰父亲,说:“爸,我们也是这样过来的,乡里乡亲的是真的没钱,难不成我看着他们去死吗?要是光为了赚钱,我做什么医生啊”。

    听着文老先生这样说,父亲也不知道说什么,不耐烦的说:“随便你,我不管你了”。说完就出去抽烟了。

    时光飞逝,如今的父亲却已经离开人世了,这叫人一时之间怎么接受的了啊。

    文老先生此刻的眼眶已经通红了,眼泪止不住的一直往下掉,他真的没想到自己爱戴的父亲竟然会这样,竟然就这么就突然的去世了。

    父亲生前说,给自己留了一封信,在自己的桌子上的一个信封里面。文老先生擦干了自己的眼泪,起身找到了那本书,翻了一下,找了那一封信打开之后,信上写到。

    亲爱的孩子,我最骄傲的儿子: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可能你老爸我已经不再这个人世间了,这一次爸要先走一步了。这没办法,时间到了半点不由人。你不要伤心难过,我在另一个世界一定会过的好的,你不要担心我。

    我真的有很多话给你说,但是不知道从何说起。

    你出生的时候,爸爸真的很高兴,但是你爷爷是一个固执的老头子,他非要说算命的说你是什么天煞孤星,你出生了会给整个家族带来厄运。虽然你老爸我没见过什么世面,但是我知道你根本就不是什么天煞孤星,我不让他们带走你,一直把你留在我身边,有一次我出去了几天一直没回家,他们就把你送人了。

    当时知道之后,我发了疯的到处找你,找了很久都找不到你。听到你被送走了,你妈妈就一病不起,我一边照顾你妈妈,一边找你。

    家里有一个亲戚看不下去了,告诉我你被抱到了一个姓李的人家,亲戚告诉了我李家住址,当时你在李家几年了,我顾不了那么多,直接去李家接你了。

    我到李家说明原委,李家夫妻也是好心人,并没有为难你,也没有为难你老爸我。

    他们是给了你第二次生命的,你以后一定要把他们当成自己的亲生父母孝顺,他们家有困难一定要帮助他们家。

    这是我这辈子对你对愧疚的事情,到现在我依旧不能放下这件事情,总觉得是我这父亲没有做好,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

    你妈妈是一个很温柔的人,虽然有时候说话是刻薄了一些,对文雯说话也不好听。背地里我说过她了,我不希望我们文家有重男轻女的这种思想,你是念过书的。是大学生,你更不应该有这个思想,不要听着别人说几句,你就对文雯妈妈大声呵斥,争吵之间老是说文雯妈妈的不是。你是一个男人,男人就要有男人的样子,有责任有担当。

    你爸老了不中用了,眼睛看东西不清楚了,耳朵也不好使了,陪你的日子也有限。

    结婚了之后,要懂得分寸收敛,我给你说的话,你一定要记得。

    还有就是我放心不下你妈妈,给你妈妈是相亲认识的,开始确实没什么感情,风风雨雨的相伴几十年了,还是有点舍不得这个老太婆,我走后这个老太婆肯定伤心极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你妈妈。

    爸有很多舍不得,你以后不要在那么大方了,多个自己留一条后路,一家子还指望着你养活呢。患者固然重要,但是你家里人对你也很重要,你要有分寸。

    儿子,你一直都是爸的骄傲,爸这辈子有你这个儿子,爸真的心满意足了,爸爸走后家里就交给你了,爸在天上会保佑你的。

    我想说的就这么多了,爸累了,想要睡了,下辈子希望我们还做父子。

    信的最后落款是最爱你的老爸。

    .............

    看着父亲留下的信,文老先生已经泣不成声了,他从来没怪过父亲,父亲一直都是他最爱的人,眼泪已经模糊了视线,大颗大颗的往下掉,打湿了信纸。文老先生见状赶紧擦干眼泪,用袖口把信纸上的眼泪也擦掉。这是父亲留他的最后的东西他不能再打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