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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似火骄阳照的李东后背滚烫,而身边从来都没有来过农村的老三却看什么都新奇。
他最先看到的是一个中年大叔用摇把启动四轮拖拉机,看见拖拉机嘟嘟嘟的启动兴奋极了,一边用手模仿着大叔的摇车动作,一边用嘴发出嘟嘟都的声音,当车子开走的时候他奋力的追赶,而李东也在后面形影不离的追随着,这种突发的情况丝毫都不在李东的考虑范围之内,如果换了别人一定会后悔,可李东却丝毫没有,因为他有一种直觉,“老三的病能够治好”的坚定直觉。
当李东追上了老三,拉着老三的手往回走的时候,却看见师父等待的身影。
“师父……”叫了一声师父李东低下自己的小脑袋,但拉着老三的手却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他就是老三?走,先给你妈回个电话,你妈都急坏了,都把电话都打到村委会了。”三叔祖丝毫都没有说一句训斥李东的话,只是带着李东赶往食品公司。
在那个时候的电话并未普及,普通老百姓一般还是靠写信来联络,只有特别急的事儿才会发电报和打电话,而电话还得打到企事业单位进行转接,禾肖镇的食品公司就有一部电话,而解体之后的食品公司唯一的员工二狗就是姜家家族里的人。
“小二,我要打个电话。”三叔祖根本没有和对方这个将近四十岁的中年人客气。
“三爷,这电话就跟咱家的一样,什么号我帮您播。”
“9*****”三叔祖将手心上九字开头的六位号码报给那个叫二狗的。
“呦,还是个大哥大的号。”二狗说话根本就没有四十岁人的老实持重,甚至还有些痞气。
这种人是三叔祖最为不喜的,要不是有事三叔祖是不会把这类人放在眼里的,等电话拨通之后三叔祖只是说了四个字“孩子到了”,也丝毫不理会电话的那一头信号好不好,听到还是没听到就挂断了电话。
当三叔祖带着李东和老三走出食品公司的时候,那个叫小二的中年人还不忘招呼道:“慢走三爷,慢走小老叔。”话语中的语气也听不出是客气还是调侃。
三叔祖丝毫没有理会小二的意思,因为三叔祖在生气,而这气却是突然发起来的,一项看淡很多事的老爷子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无名火起,是因为家族里那个叫二狗的,三叔祖摇摇自己的头。
“哎!”三叔祖叹了一口气,自己还是对自己徒弟的冲动带上了情绪。
“圆圆回家了?”
到家后的李东看自己师父看着自己沉默不语,这种情绪还是第一次对自己表露出来,给李东带来了很大的压力,并不习惯师父情绪的李东想岔开话题才询问师父,而老三对柜子上的弥勒佛想象的不倒翁产生了兴趣,撇开了李东拉着他的手。
人们都说非常之人做非常之事,李东虽年幼,但所做的事却不是一般的孩子能做的,也不是一般同龄小孩敢做的,但凡事都有个“是非对错”,也可以说是规矩,李东所做的事已经超出了他自己的能力范畴之外,只要自己驾驭不了的事就不能做,冒死一搏可不是三叔祖所提倡的。
“你认为老三的傻病能治好?”
“能。”听了师父的问话李东的回答丝毫没有犹豫。
“谁能,我吗?你给你妈留的字条说带老三回来让我给他看病,意思是把他的病情寄托在我身上?”
李东看着三叔祖,但不知道如何回答师父的问话。
“我告诉你的话你还记着吗?”
“我都记得,当我有足够实力的时候才能为自己所做的决定做主。”李东低下自己的小脑袋,回答的声音越来越小。
“想过没有,入果为师不能把他治好怎么办?”三叔祖用非常郑重的目光看着李东。
李东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甚至还有些心虚,因为能治好老三的病全凭自己的直觉,他把自己师父当成全世界无所不能的唯一存在,可如果自己师父不能把老三治好怎么办呢?李东开始心里越来越虚了。
这么久了,三叔祖除了炼体之外,从没真正传授给李东关于玄门道术方面的知识,只是将自己姜家传承的古卷拓本交给了李东,想看看年幼的李东能否悟出些什么,拓本上的图案每个人领悟到的东西都有所不同,李东识字早,所以三叔祖一直都希望李东靠自己的理解来感悟拓本上的东西,在把拓本给李东的时候,只告诉李东这本古卷拓本能教李东能耐,却没告诉他能有什么样的能耐。
“东东,从我认识你的第一天,我就将古卷拓本交给了你,现在已经四五年的时间了,我也相信你对那本书以谙熟于心,现在是验证你能力的时候了,老三就交给你了,你自己尝试着,看看如何去治吧。”三叔祖并没有说他能不能治好老三的病,却将老三的病一推六二五,完全推给了李东。
“师父我……”三叔祖的话彻底让李东懵了,李东并不是没有看那本书,反而为了能更快的学到本领还把那本书放置于枕边,对书上的内容不能说是倒背如流,但也能做到烂熟于心,他感觉里面除了一些炼体招式和一些历史杂事以外,似乎完全就是一本带有插图的故事书。是,也有一些姜氏后人在阅读时留下的心德笔记,但由于字迹潦草,甚至还有些丑陋,李东认为并非是用心之举,所以就没把那些潦草丑陋的心德放在心上。
“你没在拓本之中感悟到什么?”三叔祖看见李东欲言又止,所以有些不相信的问他。
李东并没有回答师父的话,只是在三叔祖眼前以一种奇怪而又诡异的的身法消失在原地,正当三叔祖怔愣愣盯着之时,李东的身影突兀的在三叔祖的身后出现。
三叔祖大惊:“奇门遁甲。”
师父的惊呼让李东有些懵圈,因为自己的身法和师傅所练过的奇门遁甲一点也不一样,他在古卷拓本上看到了一组图案,只要自己的身形按照图案的套路做出动作,自己的就会到自己想要去的地方,只是得有两个先决条件,一个是必须没有东西隔挡,第二点就是距离,这种身法是有距离限制的。
有人会说,李东练的是不是日本忍术,当然不是,他所练的是真正意义上奇门异术,而日本忍术却和现在大多数人的认知一样,只是障眼法而已。
“你这是从那本书中领悟到的?什么时候的事?”山叔祖连连问出了两个问题。
“好长时间了,师父说从那本书书册中能学到能耐,可我并不知道我刚才的表现算什么能耐,所以……”
咱们说过,李东并不是爱表达的孩子,尤其他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所用出来的身法有什么用。
“哎!”三叔祖一声感叹,原以为奇门遁甲只是利用身体的极限做出一些异于常人的事情,但没想到自己徒弟所用出的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奇门遁甲,甚至还有一些匪夷所思。
听到师父的那声叹息李东再次低下自己的脑袋怯生说道:“师父,我知道我这不算什么能耐,也并不能像你一样给人治病,所以我才没跟你说这件事。”
“怎么不是能耐,孩子,师父并没有怪你,师父一直认为你还小,把古卷拓本交给你是让你自己去理解,理解多少算多少。”说着又看一眼对着柜子上不倒翁玩的不亦乐乎的老三转回头又接着说:“直到你把老三偷偷带回来,我才感觉你并不是一般的小孩子,而且还是个蔫大胆,所以师父才想让你自己试试是否能治好老三的病症。”
“师父,那书上好像并没有写怎么帮人看病。”
“你错了,也是为师的错,师父是个大夫和术士,所以一直也就理所当然的认为那是本医书和术法道书,你二爷没有什么文化,又利用那本书制作起了魂幡纸人,而你却看出了奇门遁甲,这是为什么?是因为看书的人对这本书的初衷不一样,所以理解也就不一样,你不妨试试,从治病的角度看看会不会有别的理解。”
“别的理解?别的理解……”李东重复师父的话,似乎要抓到什么,却得知不到。
“师父怎么教你的,什么事不要光想,得去做,去尝试。”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听了师父的话李东忽然豁然开朗,把自己脑袋里自己对于那拓本的理解抛之脑后,自己从新跑去了卧室,将枕边的书册拓本从新拿出来翻阅起来。
看见自己徒弟的专注痴迷,又看一眼让然玩的不亦乐乎的老三,三叔祖默默地走进厨房。
老三的眼睛盯着那无论如何也扒拉不到的不倒翁,由于眼神不停随着不倒翁左右摇摆,所以渐渐眼睛迷离,困意上涌的他直接倒在地上睡了过去。
当然,屋子里发生的事李东丝毫都没有察觉,因为他好像钻进古卷之中一般。
在古卷拓本里面有一个人,这个人感觉似乎是李东自己,因为李东能够意识到这个人魂游天外的感受,似乎这种不过感受犹如梦境一般。都说人在梦中,自己咬自己的手指是感觉不到疼痛的,李东并没有尝试,但李东有一种感觉,感觉这个世界是真实存在的一样。
在李东意识中的这个人一身白衣的盘坐在海边礁石之上,他披着自己的一头散发,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双眼似闭非闭,似睁非睁。
“哗……哗……”
哗哗的潮水不断击打着礁石,大片的海水毫不留情的拍打在男人身上,但男人就像没有意识一样的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的承受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因为长潮的原因,潮水的浪花也一次比一次拍打的更狠。
男人并不是自己,李东之所以有这种感觉是因为,李东看到这渐渐涨起的潮水而感到了心急,而那人却没有。
李东感到茫然,开始的时候明明是能意识到男人身上的感觉的,为什么那潮水分明是击打到自己身上,自己却感觉不到呢?
难道是梦……
潮水终于慢慢的涨了起来,没过礁石、没过男人盘着的双膝、没过小腹……
李东越来越感到焦急,他想唤醒男人,不然那人会被淹死的。
海水依然在涨,可那男人却仍然一动不动。
胸膛……脖颈……下颚……当海水即将达到那人嘴巴位置的时候,突然有数道不同颜色的雾气进入男人的体内,男人身体猛的一颤,眼睛突然睁开,身体突然呈现一个奇特的身形,飕的离开了涨起来的潮水,这身形李东是那样的熟悉,因为就是师父称之为奇门遁甲的身形。
转眼又是另一个场景,这是在高高的悬崖的边上,不远仍然能看到波涛汹涌的海水。还是那个男人,仍然是那身白衣,还是那头散发,仍旧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场景是转眼既到的,所以李东并不知道男人是从刚刚那块礁石直接飞身来到这的,还是过了好长时间用别的方法来到的这,从男人的衣服来看丁点未湿,但从那哗哗的水声来看,似乎离刚刚的地方又不是很远。
从男人的面容来看,似乎是在那安详的睡熟了一般。
“嘻嘻……”
李东感觉从男人的附近传出来一个小孩的嬉笑声,不,不是附近,似乎是从男人的身上某个地方传出来的。
果然,一个光溜溜的小孩从男人的头顶探出头来,刚刚探出脑袋,眼睛好像见到了让自己害怕的东西“飕”的钻了回去,就像怕生的小动物好奇的看着外面大的世界,但胆子却小的可怜。
男人始终盘坐,可那小孩却一直没有出现……
三叔祖一直在厨房里忙碌着,他在掂对着为自己刚刚回来的徒弟做些什么好吃的,他的心里五味杂陈,自己徒弟今天漏的一手卓识让三叔祖既惊讶又有些黯然和不安。他收李东为徒的主要原因,好听一点的说就是为社会做点什么,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在赎罪,赎他曾经所犯下滔天罪孽,可他现在却不知道李东的将来是否能如他所愿,李东和圆圆相比太没有心机,当然这只是相对而言。
“呦!”山叔祖心中想着事情,手里端着刚刚炒好的菜迈步进屋,平时淡定的他竟然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