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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彦之状似悠闲地品着茶,神精却绷得紧紧地,黎雨馨在心中叹口气,柔声劝爹爹道:“爹爹,他……也可能是我爹爹,那时女儿被魔宫宫主擒住,是他将女儿救下来的。”
黎老爷怒道:“救你是一回事,当爹爹是一回事,怎么能胡来!”
萧彦之也不高兴地哼道:“馨儿,我明明就是你爹爹,什么叫‘可能’是?”
两位爹爹又互瞪了一眼,再一齐将头转向女儿,黎雨馨夹在中间左右为难,镜幻尘便出来帮妻子圆场,劝两位岳父先回房休息,小狸狸远征归来十分疲惫,晚上还要入宫赴宴,要好好睡上一觉。这两人都心疼女儿,又相互狠狠地瞪了几眼,才各自回屋。
黎雨馨终于舒了口气,睇了个感激的眼神给尘,只要他们分开了,自己就有办法一个个哄好,在一块她就真没办法了。
黎雨馨转头问强叔:“强叔,萧爹爹和姜前辈他们,安排在哪里?”
强叔一一回答,姜前辈被龙琰王爷请走了,目前萧彦之等人是被安排住在客房,离黎老爷的院子不远。
黎雨馨要强叔将萧彦之等人,安排在空置的北院,今后他们肯定会在黎府长住,最好离爹爹的住地远一点,免得两人一见面就吵架,萧彦之与柏正秀斗嘴斗了十几年,爹爹恐怕不是他的对手。
安排好住的问题,黎雨馨便跑到两位爹爹的住处,柔声道歉再软语逗哄,终于将两人都哄得开心一笑,这才回到自己院中休息,边走边叹,夫郎多了麻烦,爹爹多了也麻烦。
龙琰交待完军务,便先行回府探望父王。
诚王爷早已等在前堂之中,焦急地站起又坐下,坐下又站起,忽听侍人禀道“小王爷回来了”,忙又端坐在雕花大椅上,装出一副平静安详的神态。
龙琰是带着姜辛和玉泉散人回府的,一进屋,便单膝跪下,微笑着问候:“父王可安好?”
诚王爷见爱子无恙归来,双目不禁染上湿意,忙过去将他拉起来,连声道:“父王好得很,琰儿吃苦了吧?”
龙琰淡淡一笑,“没有,孩儿只是指挥而已,并没上战场。”又侧过身子,将姜辛和玉泉散人引见给父王。
诚王爷与两位高人寒喧一番后,众人落座看茶。
诚王爷的心中十分焦急,他早已听说儿子与黎雨馨在军中双宿双飞,本想问问是否属实,但儿子带了客人过来,这种话题便问不出口。
好在龙琰自动解惑,略含羞涩地道:“父王,孩儿与黎雨馨互生情愫,还求父王成全。“
“这……”诚王爷看向姜辛二人,微笑道:“能否请二位到花厅休息片刻,我父子二人有事相商。”
姜辛识趣地站起身,由侍人领着到花厅小坐。
待两位高人离开,诚王爷便皱起眉头道:“琰儿,你怎么这么糊涂?父王不是说黎雨馨有何不好,而是左相已经嫁给她了,你怎么会偏偏喜欢她呢?你……难道你想当侧夫?你忘了你燕姑母的教训了吗?何况,陛下前日才传了父王去觐见,想将各亲的郡主许配给你。”
龙琰微微一笑,不在意地道:“爹爹,这些事,孩儿已经想到办法解决了。孩儿会喜欢上雨馨,自己也没想到,但既然喜欢了,当然是要嫁给她的,侧夫不侧夫的,有什么关系呢,孩儿自认以后会是最受宠的,再说……孩儿都已经是她的人了。”
诚王爷瞪大了眼睛,急得快要结巴了:“你……你真的?为父是怎么教导你的?你……居然愿意当侧夫,你将咱们王府的颜面放在何处?”
龙琰淡淡地道:“父王,您觉得是幸福重要,还是颜面重要?当然,孩儿自然会尽力争取,不过……幻尘这个家伙肯定不依不饶。”
诚王爷看着一谈到黎雨馨,便笑得如醉春风的儿子,心中暗叹了一声,这个儿子自小便有主见,自己只怕阻止不了:“唉,你说吧,你想怎么解决?”
龙琰胸有成竹地笑笑,“父王,这方法孩儿不说,怕日后给您带来麻烦,应当没问题,孩儿也想过了,大不了辞官不做,陛下总不能再阻拦了吧?”
诚王爷想了想道:“有什么要父王相助的,你尽管说,辞官还是不必了,没了议政王的权势,恐怕对你更不利。”
龙琰点点头,兴致勃勃地道:“孩儿也知道,爹爹,这事晚上我便会去向陛下说明。还有一事,刚才孩儿带回来的两位高人,是医术高手,孩儿是专程请她们来为父王瞧瞧脉的,好让父王再为孩儿添个妹妹,将来也有个人承袭这诚王的封号。”
“胡说什么,父王如此年纪,还生什么生。”诚王爷一听便脸红了,他的身体自幼不佳,以至于成婚多年后,喝了无数次连喜汤,才生下了龙琰这一个宝贝儿子,如今被儿子提及此事,老脸当然挂不住。
姜辛为诚王爷诊过脉,开了药方后,龙琰便与两位前辈一同到黎府,黎老爷已经从强叔的口中得到了准确的消息,自然热情周到地派家奴送龙王爷去女儿的院落。
黎雨馨正满脸愤闷(愤怒加郁闷),镜幻尘搂着她软言安慰,见到龙琰进来,黎雨馨立即委屈地撅起小嘴。她刚才找几位相公商量,怎么劝女皇打消为龙琰指婚的念头,这几个家伙出的主意都毫无诚意,根本就不是诚心想帮她和琰嘛!黎雨馨想发火又不敢,只能郁卒地生闷气,这会男主角来了,当然要诉下苦。
龙琰一见这情形,便知晓了缘故,冲着黎雨馨温柔且胸有成竹地微笑,“雨馨,没事的,指婚得在先皇下葬后,今晚我便会向陛下表明心志,陛下必定会成全。”
镜幻尘见不得他与小狸狸眉来眼去,忙将小狸狸紧紧锁在怀里,笑得不怀好意,“琰,你这么有把握吗?”
龙琰淡淡一笑道:“是啊,不过还要请镜兄鼎力相助,不知镜兄是否愿意?”
黎雨馨的小脑袋立即转向了小尘尘,镜幻尘笑得坦荡荡,“自家兄弟嘛,我当然会鼎力相助。”
众人见吉时已到,便至宫中参加专门为黎雨馨等人举办的庆功宴。黎雨馨这个主角,素来对这种无聊的宴会没什么兴趣,无非是这个敬敬酒那个聊几句,何况她今天的心情还不太好,表面恭敬地谢领了陛下所赐的美酒后,便一人闷头吃菜,周身充斥拒人千里的气息,官员们都是有眼色的人,并没多少人来打扰她。
宴会结束后,好戏开锣没多久,黎雨馨便见到龙琰、镜幻尘与女皇一同离席,想必是去商量指婚的事情。
黎雨馨的心都几乎被这三人给带走了,目光不时地瞟向紧闭着的宫门,猜测着谈判的结果,有人悄悄地来到她身边,她都没察觉。
那名宫侍在黎雨馨身后站了一会,见她始终没有理睬他,只好出声唤道:“黎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熟悉的声音让黎雨馨错愕地回头,身后那张表情木讷却熟悉万分的脸,正是许仁奕时常容易成的模样。她微吃一惊,“你……找我有什么事?”这个场合也太不适合他来了吧?
许仁奕见到她绝美的小脸,泪水便涌出了眼眶,吓得黎雨馨立即站起来,故作平淡地问:“你找本官有何事?”
许仁奕默不作声地转身便走,黎雨馨只得亦步亦趋地跟着,到了一处僻静的转角,许仁奕才停了下来。
黎雨馨见他老半天不转身,不禁不解地问:“喂,你找我有什么事啊?如果我能帮得上的,我一定会帮的。”
许仁奕轻轻地摇了摇头,语带忧伤地道:“馨儿,你帮不了我的,我今天……只是想见你最后一面而已。”
“最后一面?”黎雨馨大吃一惊,压低声音急急地问,“这么说,你已经被安排陪葬了?”
许仁奕轻轻转过身,目光无限眷恋地缠绕在她绝美的小脸上,幽幽地道:“还没下旨,但……皇太夫非除了我不可,我肯定是跑不了的了。”
黎雨馨蹙起秀眉,“你干了什么事惹到皇太夫了?”她听镜幻尘说皇太夫是个稳重公正的人啊。
许仁奕的脸上闪过几丝难堪,犹豫了片刻,才决定直言相告,免得他死后,她从别人口中听说到不堪地言辞,“我……不是我,是……陛下她强要了我,我一点也不情愿,如此有损帝王名誉之事,皇太夫怎么会容忍。”
黎雨馨脑子一转便想明白了,追根究底地问:“你们那个了?你真是不愿意?”
许仁奕突然激动了起来,猛地冲过来抱住她,压低嗓音哽咽道:“我不愿意!我真的不愿意!你明知道我的心意,为何不相信我?”
“我明白了,你别激动、别激动!”黎雨馨赶紧将他推开一点,就算是名侍人,这也是不合礼仪的,因为宫侍都是女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