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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明军的状况,在后方的朱由栋也看见了。但是现在桥上和河里,到处都是退过来的复明军和要投降的清军。根本就不可能派兵过去救援,河这边的复明军,也只能干着急。
仅仅一个冲锋,清军就突进了复明军的阵地,复明军的阻挡对清军来说,几乎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复明军的军阵,也被清军一分为二,从中间拦腰截断。朱由栋吼道:“快,派人过去接他们回来,在这么耽误下去,那两千多将士,没有一个人能回来。”
周大柱匆匆跑过来道:“殿下,现在派人过去也来不及了,还是加紧布置这里的防守吧。再说了,现在桥面和河边全是降兵,还有我们退回来的将士也都疲惫。我们要赶紧布防,阻止清军乘机渡河。彭昌宝那边传来消息说,顺治带着大军直接来了固镇。”
朱由栋道:“那河对面的将士,我们就不管了?让亲兵过去,一定要救他们回来。”周大柱道:“殿下,当断则断啊。我知道殿下爱护将士,但现在的情况确实不能让大军过河去了。再说,殿下的亲兵,之前就渡河攻打清军,现在回来的估计只有一半人。他们现在都分散在整个河边,召集也来不及的。”
朱由栋看了看自己身边的复明军将士,个个都双眼发红,显然都知道桥对面的复明军将士,他们的结局是什么样的。也知道周大柱说的没错,现在到处都是清军的降兵,想要集结军队去救援,根本就不可能。
虽然心里明白,根本不能救援,但让朱由栋眼看着对面的复明军被清军残杀,依然十分愤怒。见朱由栋的样子,道:“殿下,不管如何,我们现在主要是要挡住清军南下。现在顺治已经南下,恐怕周幕汉的计划也就不能实行了,我们该及时通知周幕汉退回。还有,我看到清军来的时候,彭昌宝将军带着他们率领的骑兵,往清军大营去了,这时候估计已经去了下游。我们还要接应他们回来,否则他们也会被清军陷在对面。”
这真是一个艰难的决定,但现在缺不能不放弃一部分军队。要是硬着头皮去救援锁彦龙等人,恐怕复明军整个防线都会崩溃,而且将有更多的人被清军杀死。朱由栋只好道:“立即让已经退回来的军队集结,然后沿河布置阵地。在安排人去下游接应彭昌宝他们,收拢这些过河的清兵。既然桥对面的复明军,让他们过了河来,我们就不能浪费了。”
周大柱听见朱由栋不在想着去硬去救援桥头的复明军,这才放心下来。然后不待朱由栋改变主意,立即就安排人去组织军队。而那些过河的清军,这时候也知道没有再反悔的余地了,只好听从复明军的安排。
这边还在整顿阵型,河对面却如同修罗战场。锁彦龙率领的复明军,在清军骑兵的一个冲锋下,就被从中间分成了两半。锁彦龙知道,现在清军的数量几乎是复明军的两倍,而且清军还是骑兵。
如果任由清军冲杀,自己这两千复明军,要不了多久就会被清军屠杀干净。那时候,自己想要拖延清军时间的想法,就没办法实现了。所以在清军冲杀过来时,锁彦龙也仅仅砍杀了两个清兵,就翻身躲到了两边。
然后在清军骑兵快要冲过的时候,顿时又大吼一声扑了上去。嘴里还吼道:“复明军的将士们,我们是为了挡住这些清兵,给殿下他们争取布防的时间。快冲上去缠住他们。”
这些复明军虽然明白,自己从上去,虽然能拖延清军进攻的时间,怕自己的生命也就走到了尽头。但这些复明军依然义无反顾的冲了过去,往正在减速的清军扑了上去。
以步兵追杀骑兵,没有人能相信做的到。但是清军冲开了复明军的军阵,正在减速掉头,这也是骑兵对步兵的常用招数。只要骑兵反复对步兵方阵冲杀几次,只要步兵不能抵消掉骑兵的冲击力,步兵一般都会崩溃,然后就是骑兵对步兵进行屠杀了。
但是赵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带着清军骑兵,才刚刚把复明军打了个对穿,复明军立即就粘了上来。但是赵赖并不担心,反而觉得这是复明军不知天高地厚。顿时对周围的清军道:“这些低贱的汉人,居然还想黏住我们,所有人掉头,跟着我们再冲杀他们几次,直到把他们杀的片甲不留。”
其他清军顿时也都高声大吼,然后纷纷掉头。锁彦龙一见,知道让清军再结成阵,然后在冲锋起来,那复明军可就真的没办法了。于是也吼道:“快,所有人都贴上去,一定不能让他们再加快速度冲起来。”
其他复明军也明白,顿时都纷纷拼命的往清军阵前冲去。复明军一直对士兵的体能和反应加强了训练,这时候就反应出了用处。清军要控制战马,所以时间比起复明军来要稍微的长一点。
为了尽快把复明军给打败,赵赖带着清兵的骑兵,并没有冲过复明军阵地多远。加上周围还有一些跟着复明军想要过河的清军,也挡住了清军骑兵的掉头。这样的时间,要是对上以往明军,见到清军就已经慌乱,当然也就没有什么用了。
但是复明军不同,他们虽然被清军给分成了两半,但锁彦龙依然在指挥军队。复明军的阵型和军心并没有崩溃,反而在锁彦龙的指挥下,全都行动迅速。所以刚清军调转马头后,才发现复明军已经站在了马头前面。
如此一来,清军的骑兵,顿时失去了速度的优势。而复明军并不是站在这里不动,根本不要人指挥,已经对清军刀剑相向了。后面刚转过头的清军,顿时被复明军砍杀了十几人。而后面的复明军,依然在不断的冲过来。
赵赖这才反应过来,怒吼道:“杀,给我狠狠的杀了这些敢造反的贱民。”顿时清军也行动起来,对着复明军就是一阵劈砍。而清军借着居高临下的优势,也很快就把复明军给压制了下去。
锁彦龙带着复明军,左冲右突,但复明军的伤亡依然很大。这时候,赵赖又指挥清军,将复明军团团围住。然后道:“本来我还想少一些伤亡,既然他们不识相,就直接围住他们。如今我们五千骑兵,他们就是想逃也逃不了了。”
锁彦龙带着军队冲杀,正好听见赵赖的话。顿时怒道:“放你娘的屁,老子什么时候要逃了。你这甘愿做异族走狗的汉奸,老子现在就杀了你。”说着直接就扑向了赵赖,赵赖最讨厌别人说他是汉奸。这样的称呼,时刻都在提醒他是汉人,而满洲人不信任他的原因也就是这个。
赵赖一直对自己汉人的身份都十分忌讳,他很想让自己真的变成满洲人。可事实却不允许,满洲人也不接受他这样一个汉人。所以赵赖一听见有人说自己是汉奸,立即就会火冒三丈。顿时对着锁彦龙吼道:“不过是一个低贱的奴才,居然敢口出狂言,我惊天就杀了你,表明我是满洲人旗人的主子。”
两人都是相互瞧不起,一个骂对方是数典忘祖的叛徒,一个称对方是身份低贱的贱民。一时间,两人捉对杀的眼花缭乱。这时候,复明军明显的处于下风,一旁的清军,见赵赖与锁彦龙都是刀刀致命。顿时担心赵赖有什么意外,毕竟现在赵赖是他们的统领。
顿时不少的清军要上来帮忙,而怒气攻心的赵赖吼道:“滚开,我今天要砍了这个叛贼的脑袋,让他知道我大清将军的厉害。”而一旁的锁彦龙,紧了紧手里的刀,然后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伤。嘴里也不退让的道:“还大清的将军,不过是异族面前的一条狗。自己好好的人不做,偏偏去当一个畜生。还自以为有多高尚,真是下贱的可以。”
然后用刀挑衅的对着赵赖道:“来来来,看你爷爷怎么教你作战。”说着眼睛斜眼的看了一下情况,发现复明军的情况越发的不妙了。至于外面那些要过河的清军和复明军,到底什么样了,锁彦龙已经看不见了。
虽然复明军的情况不好,但清军也是伤筋动骨。到处都是战死的双方士兵,还有清军的战马,正无主的在战场上乱跑。赵赖也发现这个情况,能用步兵对上骑兵,还造成如此大的伤亡,说明他们正是复明军的主力精锐。能消灭这样的军队,对复明军来说也是伤筋动骨了。后面清军想要攻打复明军,也就轻松不少。相信顺治知道怎么消灭了这几千精锐复明军,也不会怪罪自己损耗军队了。
想明白这些后,赵赖反而不急了。好好活动了一下身体,然后对周围的清军道:“这个人你们不管,好好去把其他复明军给杀了就是。这个人我要亲自宰了他,看他的样子也算是一个官,到时候朝廷少不了封赏。”
其他清军,听见赵赖的话,也不好在这里等着了。等这些清军都走了,赵赖这才盯着锁彦龙,道:“你看看你的兵,马上就要死光了。我这就送你去和你的兵,一起上路了。”说着猛的向锁彦龙发起猛攻。
锁彦龙也知道赵赖说的没错,现在复明军的处境确实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了。但是当锁彦龙准备留下来的时候,就已经报着必死之心,那里还有半分畏惧。而其他复明军将士,也都明白留下来的结果。所以这些复明军将士,个个都是一副拼命的打法,根本就是以命换命的冲杀。
锁彦龙也不去想那些将士,只是专心对上赵赖。现在锁彦龙想的就是,自己反正都是要死了,要是能多拉上几个清兵垫背,也算是赚了。所以锁彦龙也是不要命的打法,反而把赵赖打的没有还手之力了。
几番交战下来,两人都已经精疲力尽了,但依然在咬牙坚持。猛的,锁彦龙瞅准一个机会,直接让赵赖的刀捅进自己的腹部,然后拼尽全力一刀砍在了赵赖的勒下。赵赖没想到锁彦龙如此疯狂,几乎不敢相信的看着锁彦龙。锁彦龙乘机全身扑在赵赖身上,然后用双手死死的卡主赵赖的脖子。
旁边的清军一见情况不对,忙扑上来解救。但锁彦龙是拼尽全身的力气,掐住了赵赖的脖子,赵赖这时更是满脸发紫。清军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赵赖给救了出来。可是等这些清军拉开锁彦龙时,发现两人都没有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