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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到医院药铺的促销,在现代,那真是不要太多,最典型的就是电视上循环播放洗脑的各种私营医院的广告,虽然打广告的医院水平值得商榷,但不能否认的是,确实叫人印象深刻。
然后,说到药店的广告,那就更多了,比如穿个白大褂,坐门口免费量血压,或是,买多少多少药,就送一包肥皂或是洗洁精之类的,还有积累积分,用积分兑换各种物品之类的。当年,刘升月他妈就爱去搞这些活动的药店,什么卷纸、洗洁精、杯具、碗具等等,都从药店拿回去过。
在北宋,洗脑广告当然是不行的,又没传播平台,但是,其他手段可以借鉴一下。安和堂也不是没有底气的莆田系,人是有真材实料的,那操作起来就更容易,不怕被人说假广告骗人。
为了表示郑重和认真,刘升月还提交了一份计划书。手段很简单,请人作了堂内郎中的画像,把每个人的从医经历和擅治的病症都写在其上,一式两份,一份贴在堂内醒目处,一份贴在一块木板上,请人举着游街。
然后,重点是宣布义诊,刘升月一个人的义诊,为期五天,免除诊费,药费也只打折。
刘升月建议,这个义诊可以做成制度,医行内有新郎中开始坐堂就搞一次,即可以打开新郎中的名声,又能强化安和堂这个牌子。
除此之外,还有消费额度的奖励,满多少多少就送点小玩意。具体送什么,让王掌柜自己定夺,刘升月对东京城的物价还不甚了了,对药材的进价也不了解,他定不了。
王掌柜看着这份计划书,立时便没了言语,上下打量了刘升月几眼,问他:“春江可是涉及过商道?”
刘升月睁着眼睛说瞎话:“掌柜的好眼力,在下确实略有心得!家师不擅俗务,师兄、师姐们也大多不擅经营,为了不饿死,总要有人去做,在下正好有些天份和想法,学习之余,做的多些。”
王掌柜看着刘升月平静的脸,嘴角抽了抽:“令师就这么看着你不务正业?”
刘升月道:“家师说,行医救人是救死扶伤,经营换取活命的钱财,也是活命之道,别人的命是命,如何我们的就不是呢?难道要饿死不成?让郎中们好好活着,以救治更多病患,如何不算正业?”
“……”
王掌柜一脸稀奇,惊叹:“令师真奇人也。”
刘升月微笑:“谢谢掌柜的夸奖,在下也是这么认为的。”
王掌柜对他无语,只道:“且等着,此事我无法做主,须得回了少东家才行。”
“那就劳烦掌柜的,正好在下也要做些准备。”
胡少东同意了刘升月的提议,顺便也同意了形成制度,并在安和堂所有店铺推行的提议。
胡少东很有行动力,这边才同意,那边已经叫人来实施,画师很快入驻店,替几位郎中造像。
至于每位郎中的介绍,则是由刘升月提笔操刀的,毕竟,这套路,再没有人比他更熟悉,反正就是在真实的基础上,可了劲儿的吹就是。
就是估计吹的有些夸张了,第一天在店里挂上之后,老李郎中看了半天,一边笑得见牙不见眼,一边问操刀的刘升月:“不想在春江眼里,老夫竟是这般高明的郎中,愧不敢当啊!”
不,您误会了!
话是这么说,但您老的嘴角能不能少弯曲些弧度呢?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老男人也不例外。
包括刘升月自己,他一脸正气:“前辈客气,晚辈认为您当之无愧,”
呵,男人。
刘升月在心里默默做鬼脸。
不过,这事儿倒是有个意外收获,刘升月在同僚中人缘突然变好了,五位老郎中最近看他的眼神都和气了许多,他们门下的弟子,连带的也对他态度好了一些,现实的人性呐。
做好准备,很快到了义诊那天,刘升月特意穿了身低调的新衣裳——
他家里新晋的内总管阿蔡带着人给他赶出来的。
经过将近一个月的考察,刘升月终于从购买的仆役选出了两个能力还算可以的人,恰好是一男一女。
女的姓蔡,这年头普通女子大多没有没有名字,只在姓氏前面加个阿字称谓。男的叫杨金。
两人以前都在大户之家里为仆,主家破败,他们这些奴仆就被充了公,重新发卖。
说回正题,安和堂的义诊位置就设在店铺门口,王掌柜提前去衙门口打点好的。免得因为占道经营被罚款。
北宋对城里的道路管理的很严格,有历史记载的,有好几次整顿过占道经营和违规搭建的问题。
义诊的郎中只有刘升月这个新来的,其他人不用,他年轻没徒弟,就从店里的伙计中挑选了五六来做助手。
义诊还没开始,门口便有人在排队,还有互相攀谈的,刘升月坐到位子上,队伍立时一片安静。
排前面的是个老头儿,黝黑干瘦,肩膀一边高,一边低,有些高低肩,一身衣裳虽然干净,却已穿得破破烂烂的。
见刘升月坐下,咂咂嘴,自言自语:“知道是个年轻的郎中,可没说这等年轻。小哥,成家没?”
刘升月被问的哭笑不得,道:“老翁可是要看肩膀疼得毛病?”
老翁惊讶至极:“你怎知道?”
刘升月微笑:“因为在下是郎中。看老翁的手,以及肤色,可是五丈河拉纤的纤夫?”
老翁一脸惊奇:“是,是。小郎中好眼力,就是不知看病是否也有这等眼力。”
说得颇为直白,刘升月乐道:“要不老翁来试试?反正也不要钱。”
“哎,那就试试。”
总算凭借着不要钱这个优势,有了第一个病患。
有了第一个,第二个就容易了许多,只是来者多是贫苦之人,刘升月不免被问了许多不属于看诊范围的问题,比如,几岁了,哪里人,成亲没有诸如此类的问题。
刘升月也是促狭,竟直接拿纸写了一张——
刘升月,字春江,益州人,年弱冠,未婚。
这纸一摆出来,识字的自是哈哈大笑,不识字的,在被人读出来听后,也是跟着一阵可乐。
一传十,十传百,竟然聚集了些看热闹的,不小心交通竟然拥堵起来,行人过路没问题,就马车、驴车行进有点慢。
一辆装饰典雅低调的马车亦被堵住,只得慢慢缓行。
马车的布帘子被掀起,一张宜喜宜嗔的俏脸一闪而过,秀眉微挑,咕哝:“看不出此人竟是个郎中,倒还是一样促狭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