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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嘉!阿嘉!醒醒...」
阿嘉梦境戛然而止,恍惚中睁开眼睛,仔细辨识眼前人脸,只见一个男子的面容从模糊到清晰,这人戴着金丝眼镜,一脸关心的看着自己,竟是李峰铭。再仔细一看周围,无法置信的是,他竟然身处在306寝室里,就躺在自己的床上。
「你还好吗?在做梦吗?」李峰铭关心地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是穿越了?或是做了个长长的特别不靠谱的梦?
阿嘉坐了起来,鼻尖嗅到身上异味浓烈,这都几天没洗澡了,能不臭吗?抓抓头拿了盥洗用具衣物到浴室洗澡。
莲蓬头下,细细水柱打在阿嘉肌肤上,蒸汽充斥,雾蒙蒙的淋浴间只有阿嘉一人,实虚莫辨,真假难分。
洗完澡回到寝室。大头和李峰铭两人关心地看着他。
「你从家里回来了?」
阿嘉没回答,却问:「今天几号?」
大头没听清楚,又问:「什么?」
阿嘉重复了一次问题:「我问今天是几月几号?我手机呢?」说着摸了摸床沿,被褥底下找到了手机,但早已没电暗屏,便顺手接了充电器。
大头楞得转头看了一眼李峰铭,回答阿嘉:「十一月十八号。你是怎么了?失魂落魄的...」
几天?这都过了几天?阿嘉认真地算了算,应该是十六天了,从他被架上车的那天算起。
「家里还好吗?怎么突然回家了?」
「回家?」
大头问:「你家里有事临时回家这可以理解,你啥都没说,人就不见了,我们到处找不到你,还急得去派出所报案,我说你这算咋回事?」
阿嘉惊讶了:「你们去派出所报案了?」
「是啊!这人都不见了四十八小时,连大个儿都说没看到你,能不报案吗?」
「然后呢?」
「什么然后呢?」
「警察怎么说?」
大头惊讶说:「警察说什么你不知道吗?」
「我怎么会知道?警察又不是我养的?」
李峰铭回答:「警察两天后回了我们说找到你了,原来是你家里有事,急着先回家去了,过阵子就会回来。不是这样吗?」
「我回家去了?」
「警察说的啊!不是这样吗?」
阿嘉呆了,这是咋回事?难道这一切是有人刻意安排的?那警察是咋回事?都配合演出吗?
还是一切都只是他的幻想,或是做梦了?但是日期明明过了十六天。
还是他仍在梦里未醒?还是另一个平行宇宙的他真有回家了十六天。
「到底怎么了?」大头问。
「我不知道...」阿嘉摇摇头,想想又说:「周伯知道吗?他有找我吗?」
大头念叨道:「我说你这人咋这么不靠谱的?要回家那么多天,也不先安排一下。我那天去买饼,周伯问起你,我回答了,看铺子里人手正缺,我就留下来帮忙打下手,接下来我看你一直没回来,周伯那儿又实在需要帮忙,于是每天都去周记饼铺报到...」
「谢谢...」这事真得感谢,阿嘉真想不到还麻烦大头天天牺牲睡眠去饼铺帮忙。
「没事!咱兄弟一场,这算得了啥呢?」
阿嘉问:「那你现在可学到哪了?还在包饼?」
「这不一会生二回熟,现在米可都教会我炕饼了…」
李峰铭吐槽,对阿嘉说:「你谢他做啥?他就想去捞个美女呗!」
阿嘉疑问:「捞个美女?」
「没错!他看你一声不吭地找了个大美女乐乐当女朋友,就怀疑是做葱油饼做出来的!」
大头嘿嘿两声:「我不多加一把劲,每回吃你们两个撒的狗粮可早晚给撑死。我们还在猜你会不会是带乐乐回家见家长了?」
李峰铭斜斜笑道:「大头直接说是怀疑你俩搞出人命了...」
阿嘉摇摇头,明确回答:「不是。」
「不是带乐乐回家?那这么多天,你回家干啥了?」
现在要从何说起呢?阿嘉呆了半晌才说:「这事有些古怪,等我想清楚了,理一理头绪再告诉你们。」
大头和李峰铭又对看一眼,不再继续问。
「反正任何时候需要帮忙记得吱一声,兄弟力量有限,但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阿嘉点点头:「知道了...」
李峰铭提议:「到饭点了,吃饭去吧?」
阿嘉说必须他请客,弥补两位哥这几天来的担心受怕。
于是三人又去了大排档打牙祭。阿嘉既然要请客,大头和李峰铭下手点菜就客气许多,只三菜一汤就连喊:「够了!够了!」
酒足饭饱后,李峰铭先离开,他约了张雅涵逛街。
大头咬着牙签问:「阿嘉!打不打台球?」
台球吗?阿嘉想起梦境里的阿洋,台球是他教阿洋的,但是没多久阿洋就打得比他好,阿洋是那种只要学上一件事就会用心琢磨所有细节的那种人...
阿嘉知道自己正一点一滴的想起四年前那整段消失的记忆,自从上次“梦想家的十二个法门”的课程后,他脑海里像是被启动了某种程序,就像是走在海边拾起一个又一个的贝壳,那是他的记忆碎片...
他想起了阿洋。但,阿洋人呢?现在在哪?
...。
大头见阿嘉像是陷入沉思,就又问了一次:「打不打台球?」
阿嘉点点头:「会一点…」
「那一起去玩玩吧,我们班上几个人约了去敲一杆!」
「好…」
「你卡上钱够吗?输了可得付钱!」
「没问题。」阿嘉笑笑应道。他是没啥钱,可玩台球要让他付钱,不那么容易。
他可是阿婆养大的。
十来分钟后,大头领着阿嘉走进校门口实践路巷弄里一家台球间,里面十几张台球桌,算是小有规模。
里面早有大头班上的几位同学到了,刚开了两张台子,正两两对打,打的是花式台球14-1,先说好五十分或是一百分,指定球指定袋,球进计分
一球一分,可以连进连打,累计积分先达者胜。这种球制适合业余初学者,练习准度和基本球技。
阿嘉和大头班上的几个同学认识了一下,坐在一旁长椅上观战。
又一会儿,两张台子上分了胜负,输的人付台子的钱,下场休息。大头高声招呼:「阿嘉,该你了!」
「你先上吧,我观摩观摩先!」阿嘉笑笑说。
「这样吗?那你可有眼福了,让你看看球王神奇的球技!」
「我听你吹…小心!风大闪了舌!」球台边大头同学带来的朋友笑骂道,他理着小平头,穿着蓝色背心,手臂肌肉发达,刚赢了一场,正以卫冕者姿态准备接受挑战。
大头阴阴一笑:「是不是吹的,马上你就知道了…嘿嘿…」
说罢,球杆一冲,十五颗色球宛如炸弹开花般,各奔东西,球滴溜溜的滚动着,三号球进底袋,大头得到继续击球的权利。
阿嘉看了会儿,双方你来我往交手了几杆,对胜负大致有了看法。大头球技尚可,准度有余,可惜稳定度不如对手,看来赢不了…
果然,二十分钟过后,大头渐落下风,败势已定。
阿嘉觉得有些口渴,自动贩卖机里的饮料种类没几样,便走出台球间,往数字便利商店走去。
「欢迎光临…啊!混社会的,好久不见!」
阿嘉一走进去,柜台后的女孩儿就高兴地招呼他。
那女孩依然绑着长长的马尾,大眼镜后的眼神如无月夜空里星辰般明亮。
是小彤。
小彤当班。阿嘉一股冲动好想告诉她过去十多天的经历,但一想却又不知道要说啥。
只能挥手打了个招呼,径自去饮料柜拿了瓶铝罐装海尼根。柜台结账时,小彤递过来零钱与集点,集点能换小赠品,最新赠品是各式各样带着磁铁的小公仔。
「这小公仔共有几款呢?」阿嘉问。
「可多了,有些款式并不是客人很想要的,也有些客人根本连集点都不拿。」小彤说。
「那你们一定都集了一大堆点吧?还是有一大堆公仔?」阿嘉想像如果一整排小公仔贴在桌灯上倒也有趣。
果然小彤眼珠子一转,像变魔术似的从收银柜台底下拿出几个造型各异的卡通公仔出来,用一条红色橡皮筋拦腰绑着。说:「你喜欢哪一个?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