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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臾。
众太医围聚在一起商讨过后,其中一人去到琼如面前说道了些什么。
等他说完,琼如就去到了沐唯面前,“沐大小姐已经可以回正殿了。”
沐唯拧着眉,坐着没动,“他们怎么说?”
“这个……”琼如似有些难以开口,好半天才在沐唯的注视下说道:“各位太医说他们从医数十载,还从来没有见到过像沐大小姐这般凌乱虚弱的脉象,故无法立刻断言沐大小姐到底患的是何病症。”
“呃,所以我患的是难以治愈的奇难杂症咯?”
沐唯状似苦恼的反复拧眉。
琼如忙宽慰道:“沐大小姐不用过分忧虑,合众太医之力,定能治好你的,只是……”
“只是什么?”
“院判大人称在无法断定沐大小姐所患为何病症的情况下,只能先用各种药尝试治疗,而是药三分毒,沐大小姐在服药过多的情况下,几年内都是不能替太子殿下孕育子嗣的。”
“几年啊……”
沐唯情绪不明的嘟囔完,转身出了偏殿。
在她踏入正殿的一瞬,殿内除去正在表演歌舞的人,还有那位浑身冒冷气的爷之外,旁人都齐刷刷的看向了她。
然后凤麓与沐钦莺相继起身,近乎于同时出声问她,“太医怎么说?”
沐唯来回看了看他二人,摇摇头,满面愁绪的落座。
上首皇后立刻摆摆手让场上表演歌舞的歌姬舞姬退了下去。
殿内一安静下来,琼如立刻去到皇后面前把方才跟沐唯说过的话说了一遍。
皇后听后面色凝重的看向了身侧凤擎,“皇上,您看这可如何是好?”
凤擎沉着脸不言语。
皇后等了片刻,又忧心忡忡的看向凤麓,“太子,你呢?”
“母后,儿臣还年轻,不过就是几年,等唯儿身子大好了再要子嗣也不迟。”凤麓温声说罢,伸手过去欲抓沐唯的手,不想沐唯却突然用双手捧上了面前茶杯,他只好又把手收回,只低低与她道:“唯儿别担心,会治好的。”
“……”
沐唯转头,紧蹙着眉头看他,似纠结万分。
且事实上,她也的确是在纠结。
只不过她纠结的是,太子今夜的目标明明是赢得拓跋香儿的芳心,他此时却当着拓跋香儿的面对她这么温柔,这么深情,没问题吗?
随即她听见皇后说:“皇上当年在太子这个年纪时,膝下子嗣已有数名,哪里能再耽搁几年啊!且那几年还是建立在沐唯的病能够治好的情况下的,倘若治不好呢?”
说着,皇后又着急的看向凤擎,“皇上!”
“此事不急,待母后寿辰过后再从长计议,眼下母后回京在即,该以母后的寿辰为重。”
“是。”
皇后应罢,摆摆手,立刻有新的歌姬舞姬上场表演。
沐唯摆了一脸凝重的表情,心不在焉的看着。
片刻后听见身侧宫女惊呼声侧目看去时,见一宫女将茶水打在了拓跋香儿身上,接着又在手忙脚乱的替拓跋香儿擦拭时,把一壶酒打翻了,弄得拓跋香儿一身狼藉。
眼看那宫女就要急哭了,拓跋香儿开口道:“你退下吧,我去换身衣裳即可。”
“是。”宫女退后几步,又在拓跋香儿起身后说:“奴婢去伺候郡主更衣。”
“……”
拓跋香儿看了她一眼,未置可否。
稍许,拓跋香儿换完衣裳归来时,身后跟着的,还是那个宫女。
见她离开期间,沐唯始终没动面前的东西,拓跋香儿突然凑过去问:“怎么?你担心宫里头的东西有毒?”
沐唯撇撇嘴,“我都身患疑难杂症,快要无法嫁入东宫了,谁还会来对我下毒?”
“这倒也是,不过你那么喜欢太子,怎么此时瞧着半点都不担心无法嫁入东宫?”拓跋香儿问罢就一瞬不瞬的看着沐唯,这几日太子不时就会到她面前大献殷勤,故她已经看出皇后选在今夜让那些太医给沐唯诊脉,为的是让她知道沐唯已与太子妃之位无缘,同时她也知道今夜这是一场鸿门宴。
“我是肯定能入东宫的,至于以什么身份进去,我不在乎。”
“你当真那么喜欢太子?”
拓跋香儿仍一瞬不瞬的看着沐唯。
不知何故,她总觉得沐唯其实并不喜欢太子。
但沐唯要是不喜欢太子,为何赤南国京城里的所有老百姓都会说沐唯对太子死心塌地?
对于她的那个问题,沐唯没有回答,只弯唇笑了笑,接着小小声的冲她问道:“你不是一直让我帮你约衍王吗?今日机会难得,你不如自己试着约约看?”
“我刚已经试过了,他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了我!”
“看来他是真的不喜欢你。”
“他喜不喜欢我不重要,我喜欢他就够了!”
听到拓跋香儿这话,沐唯不禁开始想,拓跋香儿难道是真的喜欢那位爷?
接着她又听见拓跋香儿说:“在我们那儿有句话叫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我早迟会把那层纱捅破,让他喜欢上我的。”
说完,拓跋香儿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动作十分豪爽。
沐唯有几分欣赏她那副模样,目光却纠结的锁定在她手中的酒杯上。
不想拓跋香儿下一瞬就突然靠在她肩上小声说:“我知道今夜是鸿门宴,你要是不饿,就不要用你面前那些杯盏了。”
“嗯,我是病人嘛,没胃口吃。”
“……”
拓跋香儿听言深深看了沐唯一眼。
兴许看出今夜是鸿门宴的不止她一人。
沐唯也看出来了!
稍许,歌舞停了,换上了精彩绝伦的杂耍。
因杂耍不如歌舞那般吵闹,萧澜选在此时让琼如把礼物撑到了拓跋香儿面前。
“听闻郡主喜玉,娘娘特意选了这玉如意送给郡主,愿郡主此后万事顺遂如意。”
“多谢皇后娘娘。”
拓跋香儿谢完恩接过那放了玉如意的托盘,因那玉如意太过晶莹通透而情不自禁的抚摸了上去。
接着,柔妃领着前来赴宴的众妃子相继过来给她送了礼物。
因她喜玉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她们送的大多都是跟玉相关的。
就连孙氏给沐唯准备的都是有镶玉的首饰。
只是……
在沐唯让花楹把两份礼物都呈到拓跋香儿面前时,拓跋香儿却突然似醉了一般以手撑着头,还不时轻摇一下头。
沐唯见状正想问她是不是喝多了,上首皇后就开了口,“郡主可是太过开心,喝多了?”
拓跋香儿欲答话,晕眩感却不断加强,还伴随着一股想吐的冲动,以至于她迟迟没出声。
因此皇后接着就冲琼如吩咐,“郡主该是喝多了,带她去偏殿歇息歇息。”
“是。”
琼如应罢领着数名宫女上前,合力搀扶上了拓跋香儿。
在快要被宫女架出正殿时,拓跋香儿突然掉头看了一眼沐唯。
似在让沐唯帮她。
然凤擎却在这时开了口,“既然今日的主角都离场了,大家就散了吧。”
接着,他在起身后冲皇后道:“天香郡主今日饮酒过多,就让她在凤仪宫住下吧。”
“是,明日臣妾会派人送郡主出宫的。”萧澜话落起身与旁人一同道:“恭送皇上。”
皇上前脚一走,皇后与旁人也都相继走了。
沐唯因拓跋香儿最后那个眼神僵坐原位,凤麓却顾自将她拉拽了起来,“唯儿你气色很不好,我送你回府。”
话落,凤麓想起凤衍,又冲凤衍问:“皇叔可要我送?”
凤衍一言不发的点了头,而后撩袍起身。
在凤麓松开沐唯,率先跨出正殿命凌华准备马车时,他行至沐唯身侧,轻飘飘丢出一句,“你帮不了她的。”
沐唯一震,脱口问:“殿下呢?能帮她吗?”
她本以为皇后今夜是要设法让拓跋香儿对太子倾心,没想到……
他们竟选择了给拓跋香儿下药!
至于下药后他们要对拓跋香儿做什么,就不言而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