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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命吧,尤米!只要你还在导师手下一天,就要被她使劲拿捏!
……尽管话是这么说的,但既然导师明确表示要让我去做些什么,就总不会白白让我去干活。
对比别家喜欢压榨弟子劳动力还不给必要奖励的黑心导师,唯独导师的这点深得我心。
至少经费管够啊!
不过……
“这次是又要发生什么吗?”
确认尤莉安娜学院长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拐角,我将工坊大门关上,转身坐回我的专属小凳。
趴在桌面,导师百无聊赖地摆弄着手边的实验器具,让试管在指尖翻花,又将搅拌棒从收纳中取出,像是在挥舞指挥棒般轻快有力地挥动:“嗯?为什么会这么想?这次真的只是一次普通的教学活动啦,安啦安啦~”
我斜眼瞟她,但导师却像是爱玩的大孩子一样只是笑着,装着糊涂。
这也容不得我不做警惕。
想来之前,某些人笑眯眯地表示要带我出去见见世面,转头将我拐去了剿灭嵌合体试验的现场;又一说是要去隔壁的歌剧院看表演,结果恰巧遇上离奇的大变活人事件;改天非说要去领边小镇尝尝那里的鲜食,我本不乐意走动,被她给整烦了只得跟去,结果刚踏进店内还没开口,一抬眼就撞见店内全员差点被邪教徒血祭……
反正诸如此类的先例数不胜数,因而每当导师向我提出一项请求之时,我总得好好考虑一下,是不是她又瞧见了什么,继而敲响算盘。
可拒绝了好像暂时也没什么事可做,更何况我也在好奇她究竟在打什么算盘,最终还是选择乖乖入套。
然而,嘴上还是不能服软的,不然以后她的使唤变本加厉了怎么办!
长叹一口气,我装作一副勉强的模样双手抱胸,犹豫着道:“……好吧,如果有时间,我大概会去的。
“不过我还是要事先说明一下,因为我之前就答应了别人一件事,要是时间发生冲突,我肯定优先选择去处理那边的事情。”
“是你新交的小女友吧?”
我被她突然的发言说得一愣:“……什么小女友!我长这么大还是母胎单身呢!”
“啊,没事没事~就算交了新的女友不告诉你亲爱的导师,亲爱的导师我也不会感到寂寞难过的。最多就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跑到你床边哭上几声,然后直接窝进你的被子里,和你抱在一起睡觉,再在白天让所有人发现,大吃一惊而已~”
导师毫不犹豫地做出了变态发言,又赶在我将要作怒之前转口:“记得那孩子是叫做深雪吧?你要去看她参加那个无聊庆典的后续比试?”
“……又不是我想去的。”我扭过头,“但是,答应了就是答应了,总不能言而无信吧?”
那是我在离开圣树壁垒前同深雪定下的约定。
由于结束了战事,确认短时间内暂时没有后顾之忧的众多武人们再次躁动起来,吵闹着要继续推进庆典的进行,还说是要复刻最初那次战后庆典的氛围搞得热闹些。尽管城市内还有不少建筑与坍塌的地基有待修缮,但在这般高亢的氛围下,不少陷入消沉的人也被调动起情绪,对即将开始的庆典添上了几分热情。
城主那边听说对此也哭笑不得,继而加大了推进的力度。好在有学院这边派去支援的学生们,以及临近几城前来支援的人手加入帮忙,倒也没拖延多少修缮倒塌城墙的进度。就是由于那些学员们本就是好奇心起,工作效率虽然不慢,但整体上看起来更显欢脱了几分,整得和洒下一群哈士奇到处撒欢一般。
然后便是深雪找了过来,惯例冰山状地表示,由于我两做出的一系列成绩顺利获得了入场资格,并且功绩居高,是庆典比试中的热门,所以问我要加进来打一架不。
开玩笑!我早就说过我不要和剑士玩什么近身战了!
再者说,我一早就从安然那兑换到了更为珍贵的谢礼,区区庆典的奖品什么的……好像还是看不上。
总之,我拒绝了加入这起有些胡闹的庆典比试,而深雪则是遗憾地叹息着,邀请我来旁观她的战斗。据她所言,她的目标是在正赛的最后,可以允许参赛者进行挑战的特邀嘉宾,西边城邦那新进的飓风剑圣。
我从来都没听说过这一号人的存在,虽然也有可能是因为我不常关注这方面的事情所以有些孤陋寡闻,但更大的概率可能是因为,这名新进的剑圣名声不响,以及是只鸽子的缘故……
话说既然有剑圣的话早干嘛去了?用得着我劳心劳力,又是出城打探兽潮情况,又是钻龙兽肚子里救人的吗?早该一剑砍倒了好吧!
“所以说,那家伙就是只鸽子。除了鸽人,就只剩下咕咕了。”
深雪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眯眼眺望着西边方向。明明没有将手搭上刀柄,眼眸中却流露出森寒的杀气。
听这话好像是熟人的样子。
嗯,希望这位飓风剑圣自求多福。
末了,她又是再三同我强调,让我务必旁观她的战斗。
用她的话来说,是因为对自己这柄刀剑是否能够敌过[黯]的暴力而心生惧意,深感不应如此而心生懊悔,最终决心从今天起继续不断努力,争取早日站在可以与其一战的对面,让我务必在旁督促她的努力。
虽然再三犹豫后我还是答应了,但……还是那个问题,为啥每次都要扯上我啊!
“真是心软啊笨蛋弟子。但一直这样心软的话,最终可是走不到好结局的。”导师笑眯眯道,“不过,这种事情我自然也是知道的。尽管会有一部分时间重合,但,不会让你食言的哦?
“只要你在结束了这边的事情后,立马赶过去就绝对来得及~你甚至还能带一束鲜花给她,对她献上祝贺呢。”
果然是深雪一个人将所有的参赛者打趴下了吗?
我点了点头,也懒得去理会导师的调侃,又问:“还有什么事吗?导师你一口气说了吧,省得让我再跑回来的时候发现找不到你人。”
“没有没有,至少这段时间内都暂时没有了。”
导师摆了摆手,示意我可以直接离开:“可惜之前拜托那位定做的东西没那么快就能好,不然你现在就能用上了。
“以及,我们心软的尤莉安娜,大概是要等急了吧。你还是快些去吧。”
虽然对于导师下的订单之物感到好奇,但既然她没有选择明说,我再怎么问也得不到明确的回答。
同她告别,又和工坊外懒洋洋晒着日光浴的猎犬们打过招呼,我向外走去,果不其然在拐角那看见了等待许久的学院长。
大概是一直关注着这边,在我的脚步声正式拐进走廊的同一时间,学院长便是由望着临近绿植放空大脑的姿态,迅速直接地转过身来,同我搭话:“啊,是尤米同学。抱歉,我好像待得太久了。你是刚结束和魔女阁下之间的亲密接触吗?”
“……”
这都叫什么问题!学院长你就算想要八卦也能不能别用棒读来作掩饰啊!还有,你前面的那棵树都快被你盯秃了!压力太大了好吗!
有些头疼地扶额,总觉得这所学院里的老师们都有够不正经的。
轻咳一声,我避过这令人尴尬的话题,直接道:“学院长,我们还是直接进入正题吧。您既然在这里等我,必然是有什么事情希望我能够去帮您完成吧?”
“果然被发现了吗?”完全不会演戏的尤莉安娜女士轻声嘀咕一句,继而振作,端出惯常在学员面前的姿态,一本正经地道,“是的,尤米同学,我确实是有事想要拜托你。
“之前我们在魔女那的谈话你应该也有听到吧,是有关于阿德里安教授的一些事情。”
来了。我心中稍凛,打起注意倾听她之后的话。
随着学院长轻跺脚跟,冰蓝色的法阵在周边一闪,构筑成一道简单的隔绝内外声音交互的静音壁垒将我和她囊括在内,而她口中的话语仍旧不急不缓地继续着:“首先需要说明的是,以下内容全都是基于未查实的基础上进行的。还请注意这一前提。”
我点点头,表示明白。
“大概是从两个半月前,也就是假期,学员们都还没开始返校和入学的时候,有教职员工和我反应,平日里一直窝在星象馆内的阿德里安教授,时常做出一些反常的举动,包括且不限于:频繁出入学院,采购奇怪的器材,与形貌可疑的人员进行交流等。”
她推了下眼镜,怀中抱着的一叠纸张自行飘出,落入我的手中:“我们一开始都以为,阿德里安教授不过是因为手上的研究长久得困于瓶颈,所以想要从新的实验中窥得突破口。但在之后却发现,他不但没有安下心来继续研究,反而更加频繁地去往临镇,与参与一群形貌可疑的人组织的集会。
“你手上的那些资料就是我拜托其他人调查得到的信息,看起来不过就是几场由法师自己举办的小型拍卖会,没有多少值得在意的地方。但直觉告诉我,这很可疑。”
我顺着她的话语翻看手上的纸页,确如她所言,不过是一些自学院毕业后在外活动的法师,以及少部分野法师们联合举办的小型地下拍卖会。
然而,这同样也是令人不解的地方。
据我所知,在学院城的周边区域,不说稍远几步才能到的人鱼港和中转枢纽,就说最近的皮斯城,其中也是有着由万金商会作为信用担保支撑的正规合法的拍卖行在,又何必冒那个风险,去参与可能存在有意外情况的地下拍卖活动呢?
“除非他们之间有什么隐秘在。”这是我和学院长同步做出的结论。
可我还是有一些不解:“学院长,您显然是对阿德里安教授抱有怀疑之心的,并且手上也有了可以支撑这项怀疑的间接证据。既然如此,为何没有选择直接与他对峙,也没有向导师进行相关询问,而是要来找我这个学员呢?
“您甚至刚才还在犹豫是否要将接下来的实践活动交给他来安排。”
尤莉安娜张了张嘴,又是抿起,面上挣扎了许久,才终于下定决心,长呼出一口浊气,低声道:“因为,我还是对他是否会堕落,抱持有侥幸心理。”
堕落,这个词对法师来说,也既是判定其最终堕入非人的魔道,需要被处理直至不再能复生的残渣之时,才会做出的最终判决。
就像是之前说过很多次的那样,法师要是走向歧途,会造成比寻常之人更大的危害。而这种走向歧途的法师,即会被视作堕落。
失去同理心,将他人视作与自身不同的低等存在;暴躁且过激,随着自己的心意随意干涉城市与人们的秩序又或是造就绝境;视众生为棋盘,妄图以一己之意来操控整个世界的发展与进程……亦或仅是毫无思考,毫无意义地发泄着暴力,随意斩杀去身边的一切。
尽管随着学院城这边的教育与筛选,这类人出现的越来越少,却也不是没有。最多只是还没发现而已。
而自堕入魔道的那一刻起,那人同样也不会再被视作为人,将会被所有法师视之为敌,直至斩杀灭绝。
就犹如最初施行嵌合体实验,以及之后追随其这一实验的众多术师一般。
低下头,尤莉安娜女士轻声陈述着自己的想法:“阿德里安……教授,他曾经也是我的诸多老师之一,是学院城内德高望重的长者。我真心希望,这不过只是一次小小的误会,至少在一切都还能够挽救之前。”
简直是愚人的发言。
明明已经有所预感,却还是紧抓着一根不知是否牢靠的细绳,将其视作可以挽救自己幻想的救命绳索,想要再挣扎一番吗?
“那么,尤莉安娜女士,您应该给知晓,您这样的行为,其实是让更多的学员们为您不应存在的幻想承担风险吧?”
“……是的,我知道了。”
她咬紧下唇,有殷红的血色自刺破的创口漫出,沾染了唇色。
但她最终还是恳切地选择请求,眼瞳晃动着,不复之前公事公办的模样:“所以我唯有拜托你,唯有身为魔女弟子的你,能够帮助我确认我目之所见的一切是否为真。”
她虽然是这样说的,但在我看来,那颗名为怀疑的种子早已在她的心底深深扎根,将要抽出枝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