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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但是,这团史莱姆作为水床的功能性还是值得认可的。
也不知道它是否能够听懂,总而言之,在试探性地进行了约法三章,并以“不经我的允许不能乱吃东西”作为最终底线后,我还是带着它回到了自己的箱庭。
好吧我就是脑子犯抽了一时间怜悯心上涌动作快过脑子了总之爱咋咋的办吧!
反正都已经放进箱庭了,真要惹出事来也方便我监管,等导师回来后我再进行一个先斩后奏呗……啊,当然她现在大概也已经知道了。
倒是耀和[艾夏]小姐两者的表现让我有些琢磨不定。
哪怕是眼见我将那大团的不明物质从打开的门中塞进,也只是在最开始多瞥了两眼,就像是司空见惯了一样,连再多半个眼神都欠奉。
相比之下,[猫]的反应更深得我心——它先是凑过来反复磨蹭我的脚踝,随后又用尾巴钩住,转动耳廓,扭头望向那团浅蓝色的躯体,好奇地伸出爪子拨弄,发出轻柔的喵声。在我将它抱至上方稳稳地放下后,又低下头颅,伸长了爪子揉面团般反复搓揉,尾端高高翘起。
淡蓝色的史莱姆似乎也很喜欢这样的接触,被猫抓触及的皮膜有节奏地轻轻颤动着,孕育于内的光点在感知的视角下欢快地翻飞移动,间歇闪灭,传递出温和亲近的氛围。
没有出现令人担心的境况,这令我悬起的心稍稍放下,转而顺势检查起一下[猫]背上的伤势。
大抵是刚完成治疗没多久,先前的那处皮毛上还残存着微湿的松节油气味,却没有找到明显的伤痕残存,唯有真正将要触及的瞬间[猫]的耳朵往后一拉,扭头见是我,这才又放心地转回去,专心与史莱姆玩耍。
……好吧,一直叫史莱姆史莱姆的我都烦了,还不好区分,不如干脆给它一个名字,取它时常发出的声音做名,就称它为[噗噗]吧。
我将这名字和取名的缘由和噗噗说了,它先是愣了一会,飞速窜动的光点也静止了半晌。而就在我寻思听不懂魔兽的话真麻烦,以及是不是觉得不好听想换一个的时候,噗噗又飞扑过来将我裹住,不忘记将从它背上掀飞的[猫]安放在一旁的同时,内里的液体晃荡着,转换出千百种色彩。
很好,我已经明白噗噗可以充作彩灯球使用了,感谢你热情的示例。
费了半天力将它扒拉到一旁自己玩去,我收拾着衣装,走向就坐在不远处的书墙后淡定翻书的耀,踌躇着准备向她询问查询结果的话语。
然而还没等我开口,她先劈头砸来一句话语,将我打断了:“箱庭主,虽然很高兴你也为这个箱庭增添了新的成员,但还请允许我僭越一句:你确实太没有取名的天分了。以及,似乎你还完全没有注意到另一位新加入者的存在?”
新加入者?另一位?她在说谁?
我先是迷茫了一会,随即又想起动用自己身为此间箱庭主的权限进行查验核对。而很快,我便从不远处的一小片花丛中,找到了某位不请自来的客人——一只极为眼熟的、年轻的猎犬。
“它是怎么跟进来的?”
我不禁有些疑惑,盖因在开门前我分明将地点选在了远离学院的无人小巷内,同时也记着检查过周围,确认不存在有某些淘气的灵界或虚空生物隐身尾随,结果这本应被关在导师工坊周围小别院里的狗崽子到底是怎么擅自跑出来,甚至尾随我一起进入箱庭的啊!?
“别问我,我也想知道。”耀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与此同时我注意到有四五个偶人女仆围拢过去,眼见不对劲的猎犬警觉地抬起头,在即将被合围前猛地一番操作,左突右跳地,居然顺利突围了出去!
嗯,不过这大概是徒劳,因为我已经看到有更多的偶人女仆围过去了,被抓到只是时间问题。
我重新将目光移向同样向我看来的耀,而后者也适时地取出三份码得整整齐齐的文件:“箱庭主,你之前拜托我查找的东西都在这里了,需要我简略告诉你吗?”
还有这种好事?我当即一喜,不动声色地拉来附近的座椅坐下,顺势选择摆烂。
耀似乎叹了口气,先是取来放在右手边最厚的那摞文件:“那么,从这份开始吧。有关于世界树和这位名为莫尔的老法师之间关系的调查报告。
“首先是概述:根据我最近查阅到的一些资料,毫无疑问,近五六十年来,有关于世界树的相关维护工作,确实一直是由安然的家族委托莫尔,这名自学院城毕业的法师进行的。期间虽然多有他人想要插手,但最终都没能表现得更加出彩,甚至还有几人谋怀歹意,被莫尔和城主的亲信察觉后联手阻止,为此还有过负伤的经历,生命垂危。但好在最后经过抢救并无大碍,因此也是深得城主一家的信赖。”
她说着翻过一页:“有关于莫尔的相关资料也多数与世界树相关。他早先就是附近的村落里长成的人,从小精研木艺,在他七岁那年遇上了当时最大的一次兽潮冲击,没能及时处理掉的一部分魔物冲毁了他的村落,也将与他相依为命的爷爷杀死。不过好在,圣树壁垒前来支援的城卫赶到及时,而他也恰好就在城门附近玩耍,这才好运地被救下性命。
“自那之后,他痛定思痛,决心寻求于力量,以保护自己乃至自己生活的城市不再遇到同样的遭遇。得益于城主的支援与帮助,再加上他自身的努力与天赋,他很快在通识教育中脱颖而出,甚至展露出为人侧目的施术才能,又在几年的学院深造中顺利成为了当时璀璨瞩目的一颗未来之星,无数人向他献上了自己的橄榄枝。”
“结果他的选择是回到圣树壁垒。”我适时接上了耀的停顿。
身着繁复的淑女轻轻点头,神情肃穆地念诵着纸上的文字,仿佛可以通过那字与字的间隙,窥探到一段潜藏于过去历史中的回忆:“是的,虽然说这种可能并不让人觉得意外,毕竟那本就是他的家乡,但他的选择仍旧让那些开价更高的城市感到了一些不平衡。在几度抗议遭到无视后也就不再作声,转而向其他几位颇有天赋的新星递去橄榄枝。
“而更加令人诧异的是,他在回到圣树壁垒之后,并没有选择向城际特聘法师或禁区巡查特遣法师一职投递申请,而是选择开了一家小小的木艺工坊,独自摆弄起木雕。还是事后当时城主的管家察觉,几番邀请之下才将他请进城主府,又是在一番恳谈之后,这才同意接下专门负责维护世界树安全保障的相关事宜。”
真是奇怪。
明明最初是为了保护自己与他人而寻求的力量,最后又选择了碌碌无为,可在放弃了之后,又转头接受了相比较起来可能更为麻烦的职位的邀请……这位名叫莫尔的老法师的行事,在我看来总透露出一种左右摇摆不定的味道,可从某种逻辑上来看却又不存在太大的问题。
或许是我现在习惯性地想要寻一个靶子的心思在作怪吧。
我试着以这样的理由说服自己,按捺下躁动的心思,仔细聆听之后的叙述。
耀手中的文件又是接连翻过两三页:“就像刚才说的那样,莫尔在职期间刻苦认真,做事勤勤恳恳,多次撞破了他人的歹谋,深得城主和城中居民的喜爱,几番请辞也被央求着留下。当然,虽说莫尔不再精进自身的施术计数,但他也曾为了更新世界树周围的防护系统,对阵法与结界相关的内容进行过精研。
“但一切最终终止于十二年前的一份纯净魔石的申请清单。我没有查到确切的原因,或许是没有记载在我现在找到的那些书中的缘故,所以现在暂时无法明确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而在半年后,世界树就突然出现了神隐现象,就此消失无踪。”
“你这话听起来像是在说,他在幕后作了什么手脚一样。”我笑道。
耀面无表情地将文件重新收整好,调转方向后,放回原处:“我可没有这么说过。
“在不充实的证据链前,再多的设想也无法导向真正的结果。”
“好吧,”我耸肩,“下一份呢?”
“关于进出城时进行过相关登记的法师名单,与记录在书库内的,最近在圣树壁垒附近有过活动记录的法师名单,之间的对比结果。”
她说着从中间取走了仅有两页的文件:“意料之中的,很多奉行了古旧的神秘主义的法师选择隐藏自己的身份或能力的上限与范围。而即便不是有着相关守秘守则需要遵守的新生代法师,也仍旧有部分选择不对外彰显自己的能力。
“从这里看不出太多的问题。虽然少有的几人活动的轨迹比较诡异,但细查下来也不过是[秘法研究中心]下属的小法师们,自以为隐蔽的家家酒游戏罢了,可以说是不存在有必须留心的必要……”
“莫尔的名下或者身边有什么法师的活动痕迹吗?”想起在木艺工坊见到的那个自称学徒的年轻人,我打断了她的话,直接问道,“特指是不是城主那边的。”
耀沉默地翻看一会,又从书墙中抽出几本书快速查找,片刻后,才点头应道:“排除专门负责守卫城内安全的那些,他本就是有负责与那些登记在案的小法师们交流协作的工作内容,因而身边有这类活动痕迹不算奇怪。
“不过倒是有一个每隔几个月就会来找他一段时间的法师记录,看起来像是为了帮人采购木艺品之类的。大多数时间都是来去匆匆,不过这次停留的时间好像有点久。”
“听起来很奇怪啊。”
对于我这样的发言,耀只是以平淡的语调挖苦一句,遂转至最后一份文件。
“这是你这次遭遇到的奇美拉的相关资料。”
闻言,我端正了身子。
一丝不苟地将资料在于书墙上摊开,耀指点着:“就像是箱庭主你猜测的那样,制造嵌合体的实验室确实有极大概率就出现在附近。但请注意,这只是推导,而不是肯定的结论。
“我的判断依据由此而来:
“在临近圣树壁垒东门附近的驻守哨站里,最近几个月经常有驻守的士兵抱怨会在夜间听到有奇怪且格外瘆人的吼叫,以及格外剧烈的震动与声响。但在上报后几番派人前去探查,都没有发现任何事物存在,最多也只是找到几具破烂不堪的魔物尸首。因此,他们最终以这是一起佣兵在夜间意外遭遇魔物后,展开激烈的厮杀所致为理由,将这件事直接翻篇,就算事后再出现同样的事情也不再理会。
“与此同时,在附近受管辖的林地内圈养家禽的居民也多有传来议论,说是近半年来一直出现有家禽丢失的情况,有时候多有时候少。他们多是认为遭了郊狼或野狐,向城卫寻求帮助却一直没能得到安心的结果。其中有一个胆大的自告奋勇守夜,结果却在第二天被人发现昏倒在他家的柴房内,叫醒后却茫然地表示完全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所养殖的家禽也几乎被席卷一空。
“最后的一点论证则是来自夜间巡逻的城卫队。大概在七到八个月前,他们曾经撞破过两起拐卖幼童事件。两起都是相同的手法,夜间潜入家中有不到十岁孩子的家中,以麻药的手段加深屋内所有人的睡眠后,直接将孩子装入麻袋中抗走。但那人似乎不太擅长做这类事情,在转移的半路上露了马脚,被及时赶至的城卫队拦住去路,只能丢下孩子逃跑。
“只可惜似乎最终没抓到人,对方似乎有着某种可以从困境中离开的手段,每每追至断巷都会消失无踪。之后他又连续几次想要犯事,被早早知会了的家庭联手埋伏的城卫赶了出去,没能得手后也就就此隐匿了。”
“那他现在还在城内吗?”我问。
耀摇头:“不,他早就离开了。看路径是一路往西北走了。”
西北……天启城或是冻雪之都吗?
我将这条消息记下,预备之后和深雪见面时知会一声。
我又与耀交换了一些看法,诸如嵌合体可能出没的地点,制造它的实验室的进出口所在,这次之所以出现是意外还是对方有意暴露,世界树神隐背后的可能……等等,耀都知无不言地给予了她自己的看法,并嘱咐我务必去相应的地点查探一番。
不用她说我也是要去的。
末了,临离开前,我又想起一事,赶忙连问:“莫尔对于圣树壁垒这每十年举办一次的庆典活动,是否存在有什么怨怼的情绪,亦或者有过什么交集?比如说,发生过什么不太好的事情,因此留下了糟糕的回忆?”
将一众资料收敛至一旁,耀盯着手中翻开的书页许久,似乎在字里行间寻找着可能存在的信息,偏光宝石的双眼却动都不动地定在那,仿佛程序运转过载的机器。
直到过了半晌,她才缓缓抬起头,犹如定格的偶人那般,直直地与我对视,轻声回复:“他对于那些嘈杂的活动毫无兴趣,也很少参与,但只是不喜,没有怨与恨。
“而非要说是否有过什么糟糕记忆的话……”她停顿了片刻,嘴唇轻抿,“那次使他痛失亲人的兽潮冲击发生的时间,正巧是城内刚刚结束庆典,他和住在附近的其他小伙伴们,一同回家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