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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倒也还顺利,几人先从溟海出发,往西先抵达了风水国,然后继续往西到了龙昭国,再往北去了玄阴国,接下来往西南行便是花忆国了,最后再往东南就是松渊国。
花忆多高山峻岭,天气热得要命,不愧其名,境内花花草草漫山遍野,走在街上,道路两旁也种满了花,路边摊铺上卖的是各种花膏,花药,花糕,一行人自然又饱了一顿口福。
在花忆国守剑的仙门是古水白门,这个门派是一座水上之城,据说是众仙门之中风景最优美,人文最风雅的,门中弟子最大的特点就是好看,也不知修的是不是驻颜术,男的都俊雅不凡,女的皆美艳端庄,吸引力不俗。
古水白门的门主名叫邯汤闫,也是道门之中数一数二的美俊人物,与各派掌门一样,修为同样已破八重天之境。
众人抵达,古水白门果然是一片大湖之上的楼阁殿宇群,无数雅轩亭台密密麻麻漂浮在湖面,还有在湖面上纵横交错的浮桥小路,周围绿水青山,花鸟鱼虫一一俱全,静谧之中,是让人难以言表的舒适!
一行人刚到此地,远远就见无数古水白门弟子在桥路守候,经过他们眼前,他们一个个都会行礼,顺着弟子们的队列,一行人直达了中间那个最大的宫殿。
其中一个为首的古水白门弟子唱喏道:“不好意思,门主于一个月前出门远游,至今还未归来,接待不周,请海涵。”
苌煜道:“这有何妨,可知你们邯门主何时归来?”
那名弟子道:“估计就在这几日,各位不妨先留下,等门主来了,亲自与他说清楚,岂不是好?”
楚客尘点点头,执手道:“那我们就等邯门主回来,叨扰了。”
那些弟子们喜不自胜:“哪里的话,玉心仙与各位贵客光临,我们喜悦还来不及,请走这边。”
于是一行人又被安排在了古水白门,当晚,除了楚客尘和芊羽寒以外,每个人都跑出去了。
今夜月黑风高,但是花忆国的都城烟州街市上依然灯火通明,繁华热闹不言而喻。
五国之中,花忆虽弱,却是一个浪漫的国度。都城烟州遍地以百花芳草装点,忙碌了一天的男男女女们在花前调情,在夜市享难得的清闲,一派风花雪月。
作诗赏灯,斗鸡走狗,纷纷繁繁,不胜枚举!荼蘼弟子们直呼花忆人会玩,就富庶玩乐这方面,其他四国当真是不如。
蓝兮萤、玄若仪、苌煜、夙九儿,还有其他弟子们,一大群子人,算是好干开了开眼界,饱了饱口福!
“哎,突然觉得,就像这样,大家一起结伴而行,行侠仗义也不错,一路上能见到这么多人,经历这么多有意思的事,这可远比在山中不知年月,一味清修好得多了!”
“就你会说,怎么的,你在荼蘼没吃饱啊?”
“哪儿有?我是说咱们一起走五国的这些日子,想想是真的好,还真想一直走下去。”
“咱们荼蘼峰每年不是会举派下山,去天南海北伏魔卫道吗?”
“还不够,大部分时间还是在山上无聊得待着。”
“这有什么,我们改天再走一趟,不但把神洲走个遍,连圣洲也别放过!”
“修行修行,就应该这样,一边修,一边行。”
“好!这样说,才不那么伤感了!”
玩着玩着,就各自走散了。回过神来,只剩下了蓝兮萤,玄若仪,夙九儿三个。
三个人一路吃一路看,玩的倒也尽兴,不知不觉,走出了城门。
城外的郊区甚是荒芜萧瑟,连人家都没有几户,与刚才城里的景象相比,真的是天壤之别!不过就是几步之远,却好像两个世界一样。如此不真实,不真实到叫人有点微微的恍惚。
直到人真的昏昏沉沉,浑身无力起来,三人顿时发觉,这不是心理在作怪,而是真真切切的一种感受。
眼前越来越模糊,意识已经渐渐抽离,几声沉闷的响声传来,除玄若仪功力深厚挺住了之外,蓝兮萤和夙九儿已昏倒在地。
“师妹!”玄若仪大惊失色,连连呼唤,拼命摇着她们的身子,她们两个动也不动,要不是探到了她们的呼吸,还以为死了。
“哦?没被迷倒,来头不小嘛!”
这时出现一个人,他好看到有几分女相的皮囊,不怒自威的王者气概,不是南宫琴裳又是谁?
大脑有片刻,一片空白,玄若仪的世界开始天崩地裂……
想起那年尘烟阁初见,这个人就是这般模样,这么多年了,他还是一点也没有变……
南宫琴裳早就习惯了这些女的一见到自己就欲罢不能的样子,看她一愣一愣的神情,哈哈大笑,“我奉劝你一句,你们最好不要这么看着一个男的,尤其是长得好看的,不然你会喜欢上他。”
突然在这种时候,这种场景下见到这个人,玄若仪久久回不过神来,百味陈杂……
看到他,自己到底是开心还是不开心?眼前的人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不应该很快乐吗?可是为什么会心痛呢?
玄若仪进前几步,死死地盯着他的双眼:“你不记得我了?”
她神情充满苦涩,南宫琴裳挠了挠头,“你是谁呀?我干嘛要记得你呀?我俩认识?”
玄若仪的心撕裂般剧痛,眼泪止不住地流,“你……昔日尘烟阁,你救我出去,那么多天……最后还与我……与我……你怎么可以这样?”
南宫琴裳歪着头想了想,终于恍然大悟!
玄若仪明明已经心痛到不能自已,但还是不争气的一阵开心:“你记起来了?”
南宫琴裳笑道:“我吧,平生红颜知己太多太多,总不能要求我把每个人都记住吧?以前的一切呢,就当做一场梦,忘了啊,乖!”
“你!你……”
“哈哈,我只会留情,可不会守情,感情是世间毒药,我可不会中毒。”南宫琴裳答得很直白,直白到让心怀飘渺希望的人再也没有了挣扎反抗之力。
玄若仪瘫倒在地,泪水流下,就如她的心一般苦涩!
“荼蘼连你这样的精锐都派出来了?混元还真是瞧得起我。”
他几番话,如一冷水彻底浇灭玄若仪心头情感的热焰,若仪很快冷静了下来:“寒阴山出现心光镜是你所为?现在,你还想干什么?”
南宫琴裳嘻嘻笑道:“摆下心光之镜,不过是想看看你们当中一些人的心思罢了。看见你们往寒阴山跑我很是好奇,就前来问你们几句,放心,不用紧张!”
“死了这条心吧,我只送给你一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
“得了得了,多少年了还是这一套!”南宫琴裳哈哈大笑:“你们这些人啊,从这儿跑到那儿,从那儿跑到这儿的,你们以为我不知道混元有自己的算盘?呵呵,蚍蜉撼树而已!我就看你们临死之前再跳腾一阵,告诉混元,不杀楚客尘,我必不会善罢甘休!交出他嘛,我还会考虑放你们一马。”
“你们滥杀无辜还有理?大师兄杀了你兄长你悲痛,你怎么不想想这一年之内,被你们害死的水寒山庄和火阎山庄数以千人的感受?怎么不想想这千年之内,因你兄弟二人集灭灵剑而枉死的数以万人的感受?南宫寒殇那是死有余辜,早晚有一天,你也要步他的后尘!”
“伶牙俐口,好,好啊!那就见见真章吧!”
南宫琴裳转身离去。
玄若仪的内心绝望到窒息,忽然抓起脚下一块尖锐的石头,用力朝自己手臂上划去,看见那一条流着鲜血的疤痕,心中满是解脱和释放的快感……
蓝兮萤和夙九儿已经悠悠醒转,一醒来就看见玄若仪自残的行为,两个人同时大惊失色。夙九儿慌得吱吱呜呜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蓝兮萤抢先道:“师姐,你在干什么?”
玄若仪好像全没听到,只是不断地划着自己的手臂,用力之狠,每划一下,就是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疤。
蓝兮萤实在是看不下去,一把抓住她那双疯狂的双手,抢过她手中的石子,用力扔出去老远,赶紧给她包扎疗伤,“师姐你疯了?”
玄若仪苦笑:“为什么,他怎么可以这样?我为什么要遇到他,我怎么可以这样?”
听到这里,蓝兮萤已经有了一些头绪,想必她们的晕倒不是偶然,是有人刻意为之,而这个人,不用多想,就是南宫琴裳!
这一切不难猜,一定是那个南宫琴裳老毛病发作,伤了师姐的心!她早就跟师姐说过,这种风流成性的人是不能去爱的,造孽啊!
“师姐,他这种人根本就不值得,你怎么能这么傻!该放手就要放手,知道吗?你曾经拿起过,现在看清他的鬼样了,就要痛痛快快地放下!你要振作,今日他是怎么伤害你的,来日你就要加倍讨还回去,师妹我会帮你教训他!”
玄若仪流着泪拼命摇头:“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
蓝兮萤一把抱住师姐:“那种人不值得,真的一点也不值得,你别这样,我看了难过!”
并不是每一件事都能被做成,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适合,对于不必做的事,不合适的人,放手才是最好的解脱,若执迷不悟,只是害人害己,徒增烦恼。
夙九儿半跪在旁边,看着面前两个师姐的状况,她慌不择路,不知道该劝什么,只能在一边拼命点头,配合蓝兮萤师姐说是。
没过多久,玄若仪突然抬起了头,两个眼睛因为哭泣而变得红肿,黯淡无光。
她伸手擦擦自己脸上的泪水,努力平复心情,只在极短的时间之内,她的脸上已经印上淡淡的笑容。不过蓝兮萤看得出来,这笑容充满了悲哀与苦涩。
“师妹,我们回去。”
她的情绪波动反差实在是太大了,现在平静的让蓝兮萤反而感觉到阵阵不安,还待再说什么,玄若仪已慢慢地撑起身子,一步一步往古水白门的方向而去。
蓝兮萤赶紧给夙九儿使了个眼色,两人就轻轻地跟在了玄若仪的身后,全神贯注地盯着她,生怕她再想不开伤害自己。
就这样一路无话,一路沉默的回了古水白门。
昨天玩了整整大半晚,回去后又花了小半晚的时间劝了一阵玄若仪,直到清晨蓝兮萤才睡下,一直到正午时分,她还在床上躺着。
迷糊中,听到敲门声响起,门外一人说道:“师妹,这都日上三竿了,你还在床上赖着呢!”
一听就是苌煜。
“喂,你知道我什么时候睡的吗,去去去,别打搅我睡觉!”蓝兮萤被吵醒,不耐烦地翻了个身,背对着房门。
“行行行,反正邯门主已经回来了,我们说完事就要走了,你就睡着吧!”
话音刚落,脚步声越来越远,看样子还真的走了。蓝兮萤立马一口气下了床,往正殿赶去。
进入殿中,只见上面坐着一个黄衣中年男子,面貌俊雅,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眉心是一点殷红的朱砂痣,仙姿绰约。两边坐着的是荼蘼峰的师兄弟们,其实昨晚他们大部分人睡的恐怕不比蓝兮萤早,但是最后真正睡到日上三竿的,只有蓝兮萤一人……
蓝兮萤有些尴尬地坐到座位上,他们议他们的事,她只顾盯着玄若仪。
上边的邯汤闫说道:“妖魔界实在是太猖狂,居心叵测,野心勃勃,扰乱人间之流不在少数,仙门百家忍气吞声已久,是时候应该绝地反击,扬我正道声威!玉心仙只管转告给混元仙尊,两个月之后,古水白门会如期带着地阳剑去支援。”
楚客尘起身一拜:“多谢邯门主,既然如此,我等就告辞了。”
邯汤闫淡淡一笑:“那就不留了,一路小心。”
于是众人继续上路,最后一个地方,就是南土的松渊国了,那里驻守的仙门是秦州唐氏,有山脉山阴剑在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