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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王不要害怕,我张胜并非荆轲、专诸一类的任侠之人。”
张胜看出陈豨眼中的恐慌,立刻站定身子,对他拱了拱手。
“那你为何这时出现?”
陈豨打量着张胜问,眼角余光在大殿各处瞟着,想看到一位侍卫或者内侍,却半天也看不到一个人影。“奇怪,这些人都哪里去了?”应付张胜的同时,陈豨心中不禁涌起巨大的疑团。偌大一座代王宫竟然连个保护他安全的人都没有了,真是让人细思极恐啊!
“臣下此次来,并非要干什么光明正大的勾当,自然要避人耳目了,像这样夜深人静的后半夜,最合适不过了。”张胜回答。
“你想说什么?”陈豨定了定心神,不等张胜回答,又说:“我宫中那些侍卫、内侍,都是你调走的?本事不小啊!”
“大王错了!那些都是大王的属下,他们之所以暂时回避,只是为了成全你我今夜一会。”张胜嘴角浮起揶揄的笑,接着说:“当然,这件事要是深究的话,无疑说明,大王大势已去……”
“你,来人,来人!”陈豨出离愤怒,厉声大喝。
然而,喊了半天,真的竟一个人也没来。
“臣是燕王的臣子,不便参与代国内政,咱们还是谈谈臣下想说的事情吧。”张胜望着陈豨胀红的脸,不紧不慢地说:“臣此次来,只想问代王一句话,长安城里,如果换一个做皇帝,大王还会反吗?”
听到这话,陈豨吃惊不小,瞪着眼睛问:“你这是何意?”
“臣以为大王见识高深,自然明白臣在说什么。”张胜笑着说。
“我代王宫中的内侍、侍卫,你是怎么调走的?”
陈豨又问,似乎因为隐隐想到了什么,眼神中尽是惊恐。
“重金。”张胜目不转睛,望着长案后的陈豨回答。
“为了利益,他们竟把事情做的这么绝!”陈豨倒吸一口凉气,不禁回想起平日里这些人,对他是何等的恭敬、畏惧。“原来这一切不过是假象,只要价钱合适,他们还是会出卖我的。”陈豨暗想。
“代王当日举起反旗,自立为王,不也是因为利益吗?”张胜笑了笑,向前走了两步,直勾勾盯着陈豨说:“大王的利益,臣下这边可以保证,只要大王愿意和我等共图大事,赵王宫还是您的。”
“哼,你当我陈豨是卑鄙小人吗?!”
陈豨忽然怒了,抓起长案上的战报,指着张胜说:“回去告诉你家主子,我陈豨就是死,也不会屈从于他的!”
面对陈豨的愤怒,张胜没有丝毫慌乱,摇着头叹息了一声说:“大王这又是何必呢?就一定要坐上龙椅吗?”
“我陈豨要是甘于人下,还用得着背上骂名吗?!”陈豨眼皮一翻,厉声说:“该说的话,孤已经说了,你若是想要孤的命,大可动手,如果没这个胆量,就赶紧走吧,孤不想多看你一眼。”
“大王会因为今日的决定后悔的。”
张胜拱了拱手,转过身,走出了赵王宫大殿。
为了今天晚上的会面,他事先找过韩王信和臧衍。这两人已经将陈豨身边的人悉数买通。在他们授意下,赵王宫的内侍、侍卫才在短时间内全部消失的无影无踪。张胜也因此,还没说话,就给陈豨来了个下马威。只不过,陈豨只想自立,态度异常坚决,张胜想出如此绝妙的办法,竟然完全徒劳。另外,韩王信和臧衍之所以冒着向陈豨摊牌的风险帮助张胜,主要是因为他们得知燕王卢绾决心图谋大事后,很快便和他结盟了。而且相比大势已去的陈豨,卢绾绝对大有希望。
淮南国,都城六县。
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
萧棠儿和淳于意受贲赫邀请,在六县安顿下来后,已经过了好些日子。这些日子里,淳于意一方面着手治疗瘴气的药方研究,一方面继续对萧棠儿进行医术传授。萧棠儿心地仁善,又有学医天赋。在淳于意的点拨下,她的医术开始突飞猛进,很快便成了六县名医。
昨日晚间有人叫开杏林药铺的门,要萧棠儿今天一早就到城东的曹家出诊。萧棠儿用过早饭,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出门了。
然而,走着走着,她就感到有些不对劲了。
身后好像有双眼睛在死死盯着她!
“贲赫不是说淮南王英布威名在外,吕产即使手再长,也不敢伸向淮南国吗?现在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贲赫只是在吹嘘而已……”
萧棠儿虽然没有回头,却在心里泛起了嘀咕。与此同时,她开始七拐八拐,净走一些曲折的巷子,想把身后的跟踪者甩掉。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终于消失了。
萧棠儿停下脚步,靠在临街的墙壁上,长出了一口气。
“是萧神医吗?”耳畔忽然传来了陌生人的问话声。
萧棠儿浑身一激灵,赶忙转头张望。
“神医别担心,小人是淮南王宫中内侍,有件事想请教您。”
大约看出了萧棠儿的紧张,陌生人赶忙表明身份。
“原来是淮南王的内侍。”萧棠儿陡然提到嗓子眼的心,又放了下去,望着内侍问:“您有事不妨直说,为何跟踪我一路?”
“这,这……”内侍挠了挠头,很快露出尴尬的笑:“小人看到神医后,原本是想叫住您的,可是您越走越快,而且还净走这些弯弯绕绕的小路,小人实在没法子,这才一路尾随,不过,这样也好,小人原本就是奉了大王的命令要和您密谈的,这下都不用再找地方了。”
“原来如此,竟是我自己吓自己了。”萧棠儿自嘲地笑了笑,扶着肩头的包袱,望向了内侍:“请您快说吧,我还等着出诊呢。”
“您对中大夫贲赫这人怎么看?”内侍稍稍酝酿了一下问。
“古道热肠,为人仗义,又很懂得品茗等风雅之事。”萧棠儿想都没想直接脱口而出,除了对待对手过于残忍,她对贲赫印象还不错。
“那您有没有在中大夫府中,看到他和陌生女子行苟且之事?”内侍稍稍犹豫了一下,盯着萧棠儿问。看样子,这才是他最想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