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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夏侯婴是夏侯婴,王奔是王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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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义把赌桌一掀,聚宝赌坊里立刻就乱了。

    赌徒们害怕惹祸,抱着脑袋往外跑。那七八名壮汉想要去围卢义,却心存顾虑,于是慌忙把宝官扶了起来。这宝官就是聚宝赌坊的老板,到底要不要跟卢义计较,全在他一句话。

    “算了,算了,这样的人咱惹不起。”

    宝官一脸苦相,连连摆手。他虽然经受不住打击,双腿发软,溜到了桌子底下,却将卢义刚才那番表演看得清清楚楚。吃江湖饭,最重要的从来不是有多大本事,而是要识相。面对卢弃和卢义这两个人的手腕,宝官彻底服了,索性自认倒霉。

    “走吧,这个赌场咱不要了!”宝官最后看了一眼苦心经营多年的赌坊,把心一狠,在壮汉护送下,也逃出了赌坊。

    没了赌坊经营人员的干预,卢义砸地更加尽兴。

    同一时间,卢弃领着干瘦汉子,进了一处冷清的酒楼。

    “既然都是聪明人,我就敞开天窗说亮话了,兄弟我有个朋友想出长安城办点急事,不知道您这边有没有门路?”

    卢弃给干瘦汉子杯里倒满酒水,直接开口了。

    “你知道我是谁?”

    干瘦汉子盯着酒水,眼珠子动了动。

    “汝阴侯滕公,不是您姐夫嘛。”

    卢弃意味深长地说。

    “夏侯婴是夏侯婴,我王奔是王奔!”

    王奔眼睛一瞪,立刻激动起来。

    “这点我自然知道,要不然怎么能找到您这里呢。”

    卢弃摆了摆手,笑着说:“滕公为人太板正了,不似您这般近乎人情,大家喜欢的就是您的这份近乎人情。”

    “就是啊,一天到晚就知道待在马厩里,这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王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边夹菜边说:“我王奔同样是个养马的官,可我活得潇洒啊!”

    “谁说不是呢,王公好赌,兄弟我也好赌,以后咱俩结个伴,把长安城大大小小的赌坊一一赢过去!”卢弃边给王奔添酒边说。

    “你肯带着我?”王奔有些喜出望外,红着脸说:“我王奔可是长安城出了名的逢赌必输,你们手腕高明,不怕带着我走霉运?”

    “所谓气味相投,王公以前赌运低迷,主要是没遇到我,从今往后,您瞧好吧,不赢个盆满钵满,咱们兄弟在长安就白混了!”

    卢弃一脸恭维,敬了王奔一杯酒,笑着问:“那兄弟的事?”

    “好说,好说。”王奔满口答应,喝完酒,吃起了菜。

    距离卢弃两人不远,楼梯口位置。

    鲁元公主的脑袋向上探了探,立刻缩了回去。

    “这两个家伙果真在这里密谈呢。”

    鲁元公主咬了咬嘴唇,眉头蹙起,望着站在她身旁的萧棠儿问:“有没有办法再靠近一些,我想听听他们在谈什么。”

    “人家就是一起吃个饭,喝杯酒,有什么好偷听的啊。”

    萧棠儿一脸无语,拉着鲁元公主的手臂,悄声劝说:“走吧,别让人发现了,咱们离开赌坊时不是已经和他告别了嘛,要是让他发现我们在跟踪他,该有多尴尬呀!”

    “尴尬,这很尴尬吗?”鲁元公主疑惑地看着萧棠儿,忽然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噢,我知道了,你喜欢的并不是那个会使剑的仆人,而是他的主子卢弃!只有你喜欢他,才会感到尴尬,要是陌生人的话,你会在乎尴尬不尴尬吗?”

    “你胡说什么呢,快走吧!”鲁元公主几句话说的萧棠儿的脸顿时红了,不过,她还是强拉硬拽,把鲁元公主带走了。

    卢家老宅。

    卢绾心中焦躁不安,在庭院里转悠了大半天,不知不觉走进了后院的草地里。这片草地再往前,越过小溪就是卢生的住处。

    卢绾站在草地中间,望了望小溪对面的丹房,却犹豫了。

    从在燕地发现卢生,将他连裹挟带邀请得弄到府里,控制起来,到现在,已经过去好些年了。在卢绾心中,卢生始终是位客人。家里有什么事,他基本上不会和卢生商议。而且,好些时候,他还会刻意藏着掖着,生怕卢生看自家的笑话。

    “丹炉外可是燕王殿下?”

    卢生隔着窗户偷偷张望了卢绾好几眼,终于开口了。

    卢生与卢绾相处中,也很矛盾。

    一方面,他是燕王府的食客,日常用度全部依靠燕王府供给着。另一方面,追随过秦始皇的卢生,始终看不上卢绾这个中阳里的泥腿子。若是没有特殊情况,他甚至都不愿意和卢绾多说一句话,以免被卢绾的身上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的粗俗给熏到。

    不过,这两人都疼爱卢弃。

    在对卢弃的培养和关爱上,却能求同存异。

    “嗯,是本王。”

    卢绾挠了挠头,很不情愿地走向了小溪上的木桥。

    前几日卢弃对汲蛮设伏,桥面严重受损,这两日已经修好了。不过,经过修补的地方木料都是新的,一眼就能看出来。

    “大王这是有事要找老朽吗?”

    卢弃刚刚走上木桥,丹房的门就开了。卢生站在门里,疑惑地望着卢绾,似乎并不想让他走进丹房。

    “没有,瞎转悠,府里现在就剩下咱俩了,我来你这里转转。”卢绾脸上的表情很不自然,犹豫了一下问:“没了歹人的骚扰,先生这几日住的还清净吧?”

    “有劳燕王挂怀了,老朽住的还好。”卢生拱了拱手,态度非常恭敬。随后,看似漫不经心地嘀咕了一句:“小弃这孩子机灵着呢,依老朽看,在这长安城里,还没有人能难为他。”

    “是啊,本王也是这么想的。”卢绾挤出了很干的笑,抬手在木桥的护栏上拍了拍,身子侧了一多半:“先生好生住着,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您是小弃的恩师,就是我们老卢家的贵客。”

    “启禀王爷,洨侯府来人了!”

    卢生正准备回应一句,卢家仆人匆匆跑了过来。

    “有什么事吗?”

    卢绾望着卢生笑笑,完全转过身,板着脸问家仆。

    “来人说洨侯想请您到府里用膳。”仆人回答。

    “用膳,哼,吕产什么时候跟我这么好了?!”

    卢绾在心中暗想,走下木桥,走向了前院。

    卢生则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缓缓地关上丹房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