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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与诸吕同朝为官,何谈容得下容不下啊。”
陈平很干地笑了笑,接着说:“只要诸吕不嫌我迂腐,大家在一起其乐融融,共同为陛下尽心办事,有什么不好的?”
“总算是遇着明白人了。”
吕雉嘴角浮起笑,眉毛扬了扬:“军师既然如此识大体,甄别异姓王的事,本宫和陛下就放心交给你了,一定要尽心竭力啊。”
“臣遵旨,臣谢娘娘和陛下的信任!”
陈平赶忙跪下磕头。
“去吧,忙你的去吧。”
吕雉摆摆手,这才放陈平离开了。
卢家旧宅。
仆人将地上的落叶扫到角落点燃了。
不远处,汲蛮正在上下翻飞,练习着剑术。
卢弃站在廊下手拿竹简,透过刚刚燃起来的袅袅烟雾望着汲蛮,不免对这个人重新审视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名家仆匆匆绕过回廊,走到了卢弃跟前。
“世子,好事啊,燕王被中尉府给放了!”
“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也不见有人来知会一声?”
卢弃高兴地问。只要灵常保持中立,任何势力都不掺和,卢绾和樊哙被放就是迟早的事。因此,听到这个消息,卢弃没有任何惊讶的,他有的只是为父亲和叔父脱离牢狱的喜悦。
“就在刚才,中尉府本来要派人来咱家的,让老爷给挡了。”仆人为卢家人高兴,语速不免快了许多,语气中也带着难以掩饰的喜悦:“老爷说他要来个双喜临门……”
“双喜临门?”卢弃有些纳闷。
仆人猜测着说:“老爷出了中尉府的大牢,就往洨侯府去了,他说的双喜临门怕是与洨侯有关。”
听到这话,卢弃隐约明白卢绾这是要亲自登门向吕产示弱,以摆脱吕家人对他们父子的纠缠。
“小义哥呢?他怎么也不回来告诉我一声?”卢弃想了想问。这几日卢义一直留在中尉府,暗中保护着卢绾和樊哙。
“他怕燕王吃亏,陪燕王一同去了洨侯府。”
仆人接了一句,马上解释说:“就是小义哥让人把这些话带了回来,要不然小人怎么知道啊。”
“明白了。”卢弃点点头,若有所思地问:“舞阳侯呢,他没有跟着父王去洨侯府?”
“没有,他本来是要去的,被老爷给挡住了,小义哥说他觉得燕王怕舞阳侯在场,有些事做起来抹不开面子。”仆人说。
卢义心中暗想:“父王哪里是怕樊哙叔父在,自己抹不开面子啊,他这是担心以舞阳侯的性格,说不定自己还没服软呢,舞阳侯就扭着耳朵教训起不成器的侄儿了。”
洨侯府。
吕产闷闷不乐地玩着投壶。
长安城这一封,街道上顿时冷清了数倍。平日里吕产还可以出门欺辱穷人,调戏媳妇,如今根本就没这好事了。不过,吕产的心思已经不在横行霸道上,他现在一睁眼睛想的就是萧棠儿。
“那谁,有萧相国家小姐的消息吗?”吕产坐在草席之上,左手支撑着肥硕的脑袋,右手拿起箭支百无聊赖地丢了出去。
“启禀侯爷,没,没有。”吕福赶忙说。
“怎么又没有啊。”吕产侧着脸瞟了瞟吕福,冷冷地说:“我看根本就不是人家大小姐不肯出门,而是你眼瞎,没有尽心办事。”
“来人,把这狗东西的眼睛挖了,让他长长记性!”
不等吕福做出反应,吕产忽然提高了声音。
“啊,侯爷,小人冤枉啊!”
吕福见状立刻跪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两名仆人虎视眈眈地走向了吕福。
“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眼看着自己马上没了眼睛,吕福急中生智,高声大喊:“前几天有人看到萧家小姐独自出门了,她穿着翠绿的长裙,戴着一顶大斗笠,用绿色的轻纱遮着面……”
“嘶!想想都觉得很撩人!”吕产突然来了兴致,眼神中满是淫荡的憧憬:“别他妈的喊了!去,叫几个人,按照你说的,装扮起来,本侯要亲眼看看棠儿如此装扮,究竟有多美,嘿嘿。”
“喏,小人这就安排!”危机终于过去,吕福擦了擦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瞪着想要挖他眼睛的仆人,匆匆离开了。
功夫不大,厅堂外隐隐飘进来一阵香风。
吕产闭着眼睛嗅了嗅,眉眼逐渐弯曲,脸上涌起了淫荡的笑,故意轻咳一声,望着厅堂外说:“都进来吧,让本侯瞧瞧。”
“喏!”无数女子同时用婉转的声音回答。
吕产不由自主一阵颤抖,手里捏着的箭支掉在了地上。
随后,他便充满期待地盯着厅堂入口处。
然而,令他感到意外的是,走进厅堂的并不是假扮成萧棠儿的美艳女子,而是卢绾和他的仆人卢义。
“大侄儿,一向可好啊?”
卢绾望着目瞪口呆的吕产,笑眯眯地问。
“你,你不是在中尉大牢吗?怎么就出来了!”
吕产呆愣愣地问。
卢绾满脸堆笑,边往吕产跟前走,边解释说:“不瞒大侄儿,叔父我这是刚被放出来,就来你这里了……”
“不对,你怎么来我府里了,来人,快来人,给本侯抓刺客!”吕产终于反应了过来,慌忙大喊。
“叔父哪里能是刺客呢,叔父这是来跟你和解的,我季哥娶了你大姑母,我兄弟老樊又娶了你二姑母,咱这都是最亲的亲戚。”
卢绾笑容不减,没有丝毫畏惧,继续往吕产跟前走。
吕产喊了一声,府上竟没有一个人答应,立刻有了不祥的预感。这时候,卢绾又不停地往他跟前走,吓得吕产魂飞魄散,跌坐在了地上。“你想干什么?我可是吕后最疼爱的侄儿,别乱来,千万别乱来……”吕产双手拄在地上,不停地后退。
“来人,给我打,打死这两个不速之客!”
当他到了承受极限时,立刻扭着脖子大喊了起来。
“这是什么情况,叔父把侄儿你吓到了?”
卢绾挠了挠头,感到纳闷的同时,停下了脚步。
第二次听到喊声,吕家仆从呼啦啦全部涌了进来。
“燕王,你们要干什么?不是说好是来向我们家侯爷道歉的吗?!”吕福手持棍棒,瞪着卢绾问。
刚才他和吕家家仆听到第一声喊时,之所以没出来,就是听了卢绾的说辞,想要给卢绾创造单独道歉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