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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凑在门缝里,看着黄客商一时情绪激昂慷慨,一时默默哀泣低落,最后居然脸色惨白地往后一倒,晕了过去!
一大堆人影瞬间出现,把黄客商抬入后进的大房子里去了。
“想不到啊,听故事,居然听到勾起了自己的心病!狗皇帝,你到底是欠下了多少的良心债啊!气血攻心得昏厥,这小身板儿,堪忧啊!我邪魅的一笑,轻轻的说:“是时候趁乱,给你来个神龙见首不见尾了!!”
我换上自己的衣服,尽管满是尘土,但不得不说,就是舒服啊!
手脚并用,从之前在大门口瞭望的时候,就发现的矮墙上爬了出去。一个跳跃,落在墙外的小路上,我拍拍手上的灰尘,回头看一眼寂静的庭院墙头,大摇大摆的离开。
这狗皇帝太自以为是了,以为带了这许多的暗卫,便固若金汤了,看守这座小小的宅院万无一失了。可他没有想到,暗卫只会护卫他的安全,可不像家丁,会去守卫宅院。他一晕,所有的暗卫全都涌到他身边去了,让我轻而易举的就溜出来了。
天边露出了鱼肚白,逐渐晕染出来的亮红光芒,妖艳的耀眼。今日的朝阳异常的明媚,我知道这是因为一夜没睡眼睛过于疲劳的缘故。微微眯着眼睛,我走得飞快。
安全回来了!我兴高采烈的刚踏入我的颜府,顿时发觉不对劲,偌大的府里空空荡荡,居然没有一个人!我看着静寂得诡异的府邸,挠挠头,果断的奔向厨房。
厨房里那烧火的卢老头儿腿脚不便,肯定留守在家。
果然,没有一人做饭的厨房里,正倚着柴火,看着熊熊燃烧的炉火发呆的老头儿,一看到我推门闯进来的我,一下子眼睛都发直了,伸着食指指向我,哆哆嗦嗦地问:“少爷,少爷您回来了?!您是人是鬼?”
“是人!看看,看看,我有影子的!”我只想知道府里的人都哪里去了,没有兴趣吓唬他,直奔主题,“这府里的人,都去哪了?!”
“您,您不见了,王爷从昨天晚上茶馆倒塌开始,就一直在那里挖废墟。说是要找到少爷,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卢老头急切地抓住我的手,急得下巴直颤抖,“少爷,王爷急得都失心疯了!少爷,快去寻他回来罢!”
“好!”我转身就往房里跑,利索的换了身干净衣裳,还不忘戴上面纱,才急吼吼的往百家争鸣茶馆赶去。
在官道末尾上,就远远的看见了围着茶馆的官兵,旗帜鲜明,刀矛明亮,人群拥挤。
我站在徐徐前进的马车上,踮起脚尖眯着眼睛极目梭巡,百家争鸣茶馆废墟已经被挖去了一半。残垣断壁里,我一下子就辨认出身姿俊挺的轩辕熹的背影,他如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山猪般在碎石瓦砾里直翻腾,若不是他标志性的面纱还在,我几乎不敢确认,污秽得已经看不出颜色的锦衣,冠斜发乱狼藉不堪的莽汉,会是那个不管什么时候都一尘不染的翩翩佳公子--轩辕熹!?
马车被拦住了,不许再靠近,我只能下来步行,越靠近废墟,我看得越清楚,就越是心惊。几次差点摔
倒,或许是因为地面的坑坑洼洼吧,或许是因为昨晚一夜未眠的疲惫吧,又或许是,我看见了轩辕熹的手,不停挖掘着的鲜血淋漓的手,才会腿软的吧?
轩辕熹一声不吭,徒手拔拉着残垣断壁,不管鲜血从指尖掌心汩汩滴落,飞快地搬着挖着,好像我就在他脚下的废墟里喊他快点,再快点似的。
他的随从和颜府的下人都围着他,劝着他,可他恍如未闻,自顾自地搬着,染红了他触摸过的每一块瓦砾。
“沧海!”我连忙扬声大喊,踉踉跄跄地踏上了废墟,一步步向他靠拢。所有围着他的人看见我的出现,纷纷大喜过望,立即把我纳入他们的包围圈里。
八王爷轩辕熹,轩辕沧海!原来他是在意自己的!只是他从正门找,从后院离开的自己,当然看不到他的出现了。
尽管,自己从来没有喜欢上他,尽管,自己靠近他从始至终都是在利用他,此刻看着为自己疯狂的他,无法不心底酥酥的一软。
“欢儿,欢儿,我来了……”轩辕熹的声音沙哑极了,仿佛从胸膛深处轰鸣着吼出,带着心碎的黯淡沉痛,“你等等,我来陪你了……”
听见他的声音,我的心底不由得猛地一抽痛,他这是哀痛到了极致,已经听不见任何人的声音了。
突然间听见他熟悉的,印象深处的,我的声音,就直接地认为他自己听见的是幻觉。所以,他会回答,回答他幻觉之中的欢儿,被埋在废墟里的欢儿。
我咬牙,爬近他,一把拉住他的手臂,用尽全力大喊:“沧海!醒醒,我在这儿!不要挖了!”
终于听见我喊声的沧海一个踉跄,触电般低下头来看到了我,瞬间就仰天倒下了,最后的下意识里还紧紧的把我搂进他的怀中,一起躺倒在尘埃里。
我没有挣扎,也没有惊惶,只是轻声喊随从把我们抬回去。
挖了一整夜废墟的沧海早就体力透支了,只强撑着一口气,现在看见了我,松了那口气,便昏厥了过去,我知道,休息休息就会好了。
躺在马车厢里,摇摇晃晃间我在沧海的怀里晕晕乎乎,心里想着,终于有机会可以掀开沧海的面纱,看看他的真面目了!待会儿一回家,等下人走开,马上来瞧上一瞧!
迷迷糊糊间,只觉得浑身酸痛,嘴里发苦。这是做噩梦了吧?没事,睁开眼睛就好了。
睁开眼睛的一瞬间,我看见沧海一身素白的锦袍,一尘不染的面纱荡漾着玉色的光泽,正俯在我面前,呼吸里满是他独特的檀香木味道,淡淡暗香。
什么情况?!
沧海醒了?
醒得比我早?
还沐浴更衣好了?!
我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张开嘴正想问,沧海熟练的把一勺漆黑的药汁灌进我嘴里。
“啊呸!”我条件反射的张嘴就吐,噗的一声药汁落向我面前的沧海身上,在他素白的锦袍胸口上渲染出一块墨色的水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