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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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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梅迟疑地看着女儿好久,终于吸了吸鼻子,郑重地点头说,“阳阳,不论你的亲身父母是谁,可是老天爷让我们相遇了,我们就是最疼爱你的亲身父母,不是吗?”

    阳阳一下子扑进冷梅的怀里,嚎啕大哭,“长这么大,我居然都不知道我是谁的孩子?为什么会是这样啊?我的亲生父母是谁?他们现在在哪里?为什么生了我,却又把我抛弃了?”

    冷梅紧紧地抱住女儿,“阳阳!好女儿!你听妈说,没有一个母亲会舍得和自己的孩子分开,你的亲生爸爸妈妈一定有他们不得已的苦衷!你要相信我!”

    阳阳顾自趴在冷梅地怀里大哭不止。

    卢正义走上前,蹲下来,一边捋着女儿长长的马尾,一边轻轻地说,“阳阳,虽然,你和你的亲生母亲无缘,可是,你应该庆幸,你遇到了世界上最爱你的妈妈!她为了你,狠心打掉自己肚子里的亲生骨肉,并且永生不再生育,这份感情比血浓于水还要深啊!”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还记得当年,你妈说过,这个小小的生命太卑微、太可怜,她已经失去亲生父母的宠爱,难道,我们养父母还要减少对她的爱吗?那太残忍了!”说到这里,他变成欣慰地笑,“好孩子,你不应该痛哭,而是应该庆幸,为你能够拥有这样伟大的母亲而高兴,不是吗?”

    沉默良久,阳阳终于听话地住了哭声,然后重新抬起头,擦了擦满面泪光,“爸爸,你说得对!”她懂事地轻轻点头,“我不哭!我应该高兴才对!谢谢爸爸!谢谢妈妈!是你们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我好爱你们!”

    卢正义长出一口气地笑了,“这才是我们的阳阳!从小到大都一直懂事的好阳阳!”他强忍住激动的泪水说,又转向冷梅,“小梅!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我伤透了你的心啊!这些年,我让你受了太多太多的苦了!”

    此时此刻,冷梅根本激动地说不出一句话来,而这一句迟来的“对不起!”饱含了她多少的心酸和血泪,她的眼泪如屋檐下雨一样,滴答个不停。

    “小梅!”卢正义惭愧地看着冷梅,“我后来的故事,也许,你并不知道!”

    冷梅抬起头来,泪眼怔怔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想要说些什么。

    “当年,我拿着存折离开家的当晚,我的钱就被那个女人给骗走了!她其实根本不爱我,而是在利用我,她趁我熟睡的时候,拿着我的存折和钱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擦了擦眼泪接着说,“第二天早上,当我醒来时,才发现自己上当受骗了!当时真是后悔莫及,叫天不灵,呼地不应!我无颜回来再面对你们母女俩!而我亦不甘心就这样被欺骗,于是我到处去打听那个坏女人的消息,我要把她给揪出来!重要的是,我要拿回属于我们那几年的积蓄。我找遍了许多地方,也流浪过许多地方,每每想到病中的你和年幼的阳阳,不知道你们能靠什么来维持生活,我就痛恨自己!恨不得想以死来谢罪!可是,在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后悔药可买!在浑浑噩噩的日子里,我终于决定要拼命攥钱,我要为你和阳阳重新攒钱,用我的劳动血汗去赎我的滔天罪恶!日子就这样,在我的这个信念里,一直滑到了那一天,我和阳阳在大街上奇遇……原来,我竟然一直都打工在阳阳读大学的城市里!”

    冷梅不可思议地听着这个传奇一般的故事,不敢相信地看着卢正义,她再也不会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以为,卢正义在和那个女人甜情蜜意地生活着,她憧憬过无数种他们在一起生活的场面,甚至他们已经生了好几个孩子……

    “事情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冷梅喃喃地、轻轻地反问。

    “小梅!我对不起你啊!我该怎样做才能弥补你啊?”卢正义涕泗横流、痛不欲生地说。

    “那——这么多年,你都在打什么工,怎么过来的啊?”冷梅终于忍不住地问。

    “刚开始,我是在一个矿上出苦力,挣得并不多,后来一次偶然机会,我通过工头认识他的一个亲属,这个亲属就在阳阳读大学的城市开饭店,正缺人手帮忙。你知道,我一向都喜欢做菜,于是我就去了他那里帮忙,刚开始,我只是零杂工,后来通过努力学习,我就成了专职厨师了!这些年来,他的生意很火,而我也一直没有离开他那里!每每工作之余,我都会想念你和阳阳,不知道你们过得好不好?而只要一想到了你们,我就会又去拼命地工作!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们就走过了10年了!”他叹息地说。

    冷梅已经惊愕地说不出话来了。原来这些年,他都是一个人在过,恨他!又心底里怜他!

    “小梅!我错了!”他接着说,“老天对我的错误也做了严厉的惩罚!这10年来的每一天,我都在思念着你和阳阳,我从来就没有停止过对你们的爱!我发疯一样地想着你们,我煎熬着相思之苦,可是,我却从来没有勇气回来面对你们!”

    “妈妈!”阳阳破涕为笑,擦着哭花的脸开心地说,“你看,其实这么多年来,爸爸一直都没有忘记我们!他还一直在爱着我们啊!”

    冷梅怔怔地看着阳阳单纯的充满希翼的脸,抚摸着她的颈上的那条玉坠。

    “妈妈!你就原谅爸爸吧!”阳阳渴望的眼神看着母亲。

    卢正义把他的那条玉坠儿拿了出来。一看到这个玉坠儿,冷梅的大脑一下子就转回到20年前,他向她求婚的那一瞬间。

    “这一辈子,你就是我的媳妇儿了!我要一辈子都对你好!”年轻的卢正义一边信誓旦旦地说着,一边在给冷梅戴上了玉坠儿项链,“这是我奶奶留给我爸妈的,是成对的祖传之物,专门传给我们卢家儿子和媳妇儿的!”

    年轻的冷梅无比幸福、无比甜蜜地笑着,深情地看着卢正义。

    然后俩个人紧紧相拥……

    “妈妈!”阳阳轻轻地叫声,唤醒了冷梅对往昔的回忆。

    阳阳将脖子上的项连摘了下来,“妈妈!从小到大,我每每看到你独自一人时,就会拿出了这个玉坠儿,看你的样子,我就知道,你在思念着一个人,那就是爸爸!长大了些,从我决定要找到爸爸的那天开始,我就在悄悄地盯着你的玉坠,直到欣欣姐结婚的那天晚上,你又把它拿了出来,也许,是你太累了,你竟然手里拿着玉坠睡着了,于是,我就情不自禁地把它偷了来!”

    “也许是我们互相思念的心感动了老天爷吧!”卢正义感概地说,拿起他的玉坠儿,和阳阳的放在一起,正好天衣无缝地吻合!

    “妈妈!”阳阳接着说,“说真的,连我都不敢相信,我和爸爸的这个离奇的相遇!现在,我真的相信皇天不负有心人了!爸爸!妈妈!我现在好幸福!好开心啊!”阳阳一下子抱住了他们俩。

    女儿找到分别10年的爸爸,幸福溢于言表,冷梅看着女儿开心的甜甜的小脸,感动至极,她感谢上苍!她让女儿的心愿实现了!

    “小梅!”卢正义看着她,“我知道现在,我就是说上一千句、一万句对不起,都无法弥补我对你造成的伤害!真的对不起啊!”

    冷梅看了看卢正义,眼神却换成平静,“正义!别说对不起了!事情都已经过去10年,我都已经忘记了!现在,阳阳找到了你,她真的很开心,我也替孩子高兴!有时间,你就多陪陪她吧!”

    卢正义看着冷梅突然平静的表情,呆住了。

    “妈妈!”阳阳可怜地、哀求地看着冷梅,“你会原谅爸爸的,是吗?你也还在爱着爸爸,是吗?”

    “傻孩子!胡说什么?”冷梅打断她。

    “妈妈!你是爱爸爸的!我看得出来,每每夜深人静,你都会拿着玉坠儿发呆,这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不是……你这孩子……”冷梅不耐烦地看着阳阳,“你再胡说我可生气了!”

    “小梅!”卢正义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来,“这是这些年来,我给你们娘俩儿存的钱,我一个人,也没有花钱的地方,所以总共攒了有30多万,你收下吧!”他把银行卡放在了冷梅的手里。

    “不!”冷梅立即又送回给他,“这是你的辛苦钱,我不要!再说了,我和阳阳有钱花!”

    “小梅!这不是钱,是我的一份沉重的歉意,沉重的悔意,深深的思念,深深的爱意,就算是你帮我替孩子先收着,还不行吗?”他恳求地说。

    可是,冷梅还是不收。

    “小梅!收下吧!你收下了,我心里的负罪感才能减轻一些!10年来了,求你也让我也轻松一下,好吗?”

    冷梅仍是一直摇头。

    “妈妈!”阳阳着急地叫,“当初,你们俩个是因为爱我而误会分手,现在,你们能不能因为爱我而冰释前嫌呢?为了爱我而破镜重圆,好不好?妈妈!让我们一家三口从此快快乐乐地生活在一起吧!”阳阳祈求地说着,把冷梅的手放进了卢正义的手心里。

    冷梅本能地抽出手,只见卢正义迅速地反抓住了她,“小梅!经过了10年的改造,我也应该出狱了!我们的人生已经过半,不要再浪费余下的时光了,好吗?求你给我一次机会,让我重新来爱你一回,好吗?”卢正义说着,眼泪再一次模糊了视线。

    冷梅轻轻地抽泣,泪水不可扼止的再次奔涌而下,年轻气盛时的错误,真的都能算在卢正义一个人的头上吗?当时年轻的她,尽管一心为了保护阳阳,但毕竟她也做了一件冲动的事情。如果不是因为她做掉孩子,做了绝育手术,卢正义是不会有外遇的,更不会和那个女人私奔。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当初的路,是他们自己的选择,那么这其中的痛苦,也必然得由他们自己来承担。

    “爸爸!妈妈!”阳阳惊喜地破涕为笑,愉悦地叫着,“你们和好了,对不对?”她高兴地蹦蹦跳跳起来,“哦!我太开心啦!”她不容分说地站起来,如一只蝴蝶一样翩翩起舞,“我又要和爸爸妈妈一起生活喽!”她开心地象个孩童一样欢快地旋转起来,而呵呵地笑着。

    冷梅和卢正义看着已经长大的善良的女儿,俩人无言以对,冷梅内心的防线在开始慢慢地瓦解。

    卢正义深情地走近一步,温柔地说,“小梅!让我们把时光穿越到10年前,让我们再年轻一回,让我重新再来追求你,给我一次爱你的机会,好不好?”

    阳阳悄悄地退了出去,她要给爸爸妈妈一些时间和空间,因为他们将有10年的话等着要说。

    而楼梯口处,却站着目瞪口呆的****,手里端着的一盘菜在慢慢撒落。

    冷梅的脸变得绯红,她竟如一个小姑娘般害羞起来!卢正义深情地伸出胳膊,环拥着冷梅,因差阳错,他们已经分开的太久太久了!这久违的怀抱,这相拥时的温暖,他们也已经搁浅和盼望了太久太久了!。

    尽管这迟来的相拥,等了10年才到,可是冷梅依然能够感觉到他当年的温暖,他当年身上男人的淡淡的气息,一切似乎都没有变,而是,他们小别了一刻,现在又相聚了!冷梅轻轻地靠在他的肩膀上,10年了,没有了他的日子,她一直象一个男人一样坚强地生活着,从来都没有觉着累。而现在,这样放松地靠在他的肩膀的一刻,她才竟然发现,她真的好累啊!她才知道,他依然是她的港湾,这才是她真正的休憩啊!

    冷梅对卢正义慢慢地敞开了心扉,事实上,在她的内心深处,她从来都没有忘记过这个她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也是唯一的男人!尤其得知,卢正义这么多年其实一直单身着,这让她矜持的心不再坚持,她决定原谅当年在自己做了那件冲动的事情之后,他所做出的反应!10年的相思之苦,其实就是对这一对年轻气盛的痴男怨女冲动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