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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晨,冷梅才苏醒过来,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轻敲她的眼睛时,她看见了卢政义正伏在他的床边,坐着睡着了。
于是,她想起了昨天晚上的那一幕,才恍然知晓,原来自己已经在医院里昏睡了一个晚上。
房间里特别安静,卢政义还伏在那里打着轻微的鼾声,冷梅忽然了解,昨晚,是他照顾了自己而一宿没睡。她不愿意让这个熟悉的陌生人来照顾自己,更不愿意再看见他。
然而此刻,冷梅已经心潮起伏,而无限伤感了。
20年前,冷梅20多岁,正是妙龄女郎,当她第一眼看见卢正义的时候,她就认定了,她要成为他的新娘,这辈子,她要和他生活在一起!而卢正义对冷梅也是一见钟情。于是俩个人甜甜蜜蜜地结婚了。
可是,婚后的生活并没有想象中那样的浪漫和丰富多彩,俩个人因为都没有工作,而生活非常拮据,常常因为柴米油盐而吵吵闹闹……
回忆过去的点点滴滴,冷梅竟然是时而露出嘴角的微笑,时而又现出忧伤的神情。
也许是冷梅的长吁短叹惊醒了卢正义,他开始是微微睁开眼睛,后来就一下子惊醒似地站了起来,“我怎么睡着了?”他怔怔地看着她,“小梅!你醒啦?你可醒啦!”他叹息地激动地说。
冷梅只看见他张着口形说话,却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周围完全是一个无声的世界,她知道,自己的耳朵又出毛病了。
她垂下了眼睑,沉默了片刻,才说,“昨天晚上,是你在照顾我的吗?谢谢你!”她没有抬头看他。
卢正义饱经苍桑的脸轻轻地、讪讪地笑着,“你……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冷梅冷冷地表情,只看见他在说着什么,但是她却听不到任何声音。
“小梅!”他深深地、关切地看着她,“10年了,你过得还好吗?”
冷梅着急地轻拍自己的耳朵,她知道她的老毛病又犯了!
“小梅!”卢正义亲切地叫着,“小梅!”他叫着,看出了她的异样,“你怎么了?你能听见我在说话吗?”
尽管冷梅听不见他的声音,但亦无须抬头,亦能够了解他的心意,“卢正义!我想,我和你之间已经没有交集,无语可谈,你——可以走了!”
冷梅淡漠的表情和语气深深地打击了卢正义,他轻轻地点了点头,说,“我知道,这些年,你一定恨我都恨死了!我也知道,你不会愿意再见到我了!可是,当我看到已经长大成人的阳阳时,说真的,小梅,我真的太欣慰!太感动了!我这些年行尸走肉的生活,突然间又有了意义,我的生命似乎又重活过来了!你把阳阳教育得活泼、懂事,这些年,你一定付出了超出常人的辛苦,对不起!我真的欠你太多了!”
“卢正义,我不想知道你在说什么,这些年,我过得很好,阳阳也过得很好,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而且,我也不想知道有关你的任何事情,请你离开这里!”她声音清冷、不卑不亢地地说。
“是!”只见卢正义连连点头,而眼眶湿润,“我知道,我已经没有资格……”他好象说不下去了而声音嘶哑,缓解了一下情绪后,他才又抬起了头,看着冷梅,却依然没有得到冷梅眼神的回应。
“我再说一遍,不必再谈那些过去的事,我早已经忘掉了过去的人和事!”冷梅加重了“人”字的语气。
他轻轻地点头,长长地叹了口气,唏嘘地说,“我明白了!小梅!你自己保重!我----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