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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一老一少盘膝而坐，洞口上那道阵法眼睛看不见，此时两人就跟对面而坐一样。
“知道我为什么把你丢到这里来吗？”卓天行问道。
吴桐使劲儿的摇头。
“嘿嘿，小子，你知道吗，这里是你练功的最佳地点啊！”卓天行道。
吴桐瞪大了眼睛，好半天没明白什么意思，喃喃道：“就是疼啊，灵气还被吃走不少，这，这能练出什么来啊！”
卓天行脸上没有笑容，不过眼睛里都是笑意，盯着吴桐的眼睛道：“你很特别。”
见吴桐一脸茫然，卓天行身子前倾，轻声道：“你气海里有东西，是不是。”
极轻的一句话语，却犹如一道晴天霹雳劈在吴桐头顶。
吴桐大张着嘴巴，不知如何是好！
第三十三章通天
从十岁那年突破到游气中境，吴桐就感知到自己气海中的怪异。
他很怀疑那小东西其实一直都存在，只不过小时候自己境界太浅，没有感觉到而已。
这些年跟老爹多次讨论过这个话题，老爹十分确定地说过，“从未听说过谁的气海里养东西。”
并且再三嘱咐自己，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告诉任何人。
气海中的怪异对他帮助极大，说起来算上跟江熙飞比武那次，小蛇已经救了自己三次；
那条淡金色小蛇充满了神秘，而且，似乎有很多妙用。
在息天幻镜中就是误打误撞地让小鼎中燃起金色火苗，烧死了那只无论火云剑还是火雨莲花决都伤不到的虚幻怪兽。
这是他最大的秘密！
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所以，即使当初对面的卓老救了他一命；即使丁观主待他那么好，他都不曾告诉他们。
小蛇深藏在他气海之内，如果别人不是把灵气注入他经脉中游入气海仔细探寻，是不可能发现这个秘密的。
吴桐自以为没人可以发现这个秘密，除了老爹，天底下就没别人知道。
万没想到，却被卓老一语道破天机！
虽然问他“是不是”，但语气非常肯定，显然卓老已经知道了。
看着吴桐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张的老大，半天光嘎巴嘴不出声；卓天行笑着问道：“什么形态？”
吴桐心里叹息道：“算了，再装就没意思了。”
开口道：“……小蛇。”
这就算是亲口承认了。
卓天行微微皱起眉头，好像在想着什么，又问道：“呈现什么颜色？是金色吗？”
吴桐感觉自己好像从里到外都赤裸裸地暴露在老头儿面前，只得点点头。
“你很特别，真的很特别。”卓天行道，“除了令尊，还有人知道吗？”
吴桐摇摇头；
卓天行微笑道：“心放到肚子里，我会给你保守这个秘密的。”
吴桐咬咬牙，问道：“卓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的气海里会有小蛇？为什么我跟别人不一样？还有人有吗？”
这一连串的问题是吴桐这些年一直想知道的，但苦于无法询问，就一直压在心里。
既然这位对自己极为关照又有救命之恩的卓长老已经知道了这个秘密，索性就全问了出来。
面对吴桐的问题，卓天行摇头微笑不语。
“那您是怎么知道的呢？”吴桐接着问道。
卓天行道：“如果我说我是蒙的，你信吗。”
看着老头儿的目光中闪现着一丝狡黠，吴桐苦笑道：“如果我说我信，您信吗。”
卓天行朗声大笑。
……
“吴桐，这里的噬灵鬼雾对别人来讲是折磨，对你来讲却是最好的锻炼。因为，你很特别。好好的利用它吧，我很看好你的未来！”
卓天行说道。
语气一转，又道：“不过你这小子胆子大的出奇，身为一个杂役却敢重伤五名七灵殿弟子，其中一人的气海已经被你废掉了。
你知道吗，不要说在正一宗，就是普天之下的任何一个宗门里，这都是几乎没有发生过的事情。看来正礼对你太娇惯了，让你忘乎所以！”
吴桐脸上一红；
想想卓老说的也对，身在符玄峰自己一个杂役就几乎没做过什么杂役的差事；
学符道先是吴钩观主、后是符玄殿长老亲自手把手的教，杂役管事给天天送饭。
尤其前十几天，为了让他换脑子、摸索思路，方长老答应他的所有要求，甚至亲自给他讲评书！
说句“娇惯”，已经是轻的了。
他明知道自己以杂役身份重伤七灵殿弟子，必然招来大祸；当时一方面为给薛猛报仇出气，但同时也未必没有发泄胸中怨气的成分在里面；
“身为高贵地七灵殿弟子们不是看不起一个杂役吗！我偏把你们的脸打地啪啪响！”
“忘乎所以”也确实是他心里的写照。
事到如今他当然知道自己闯了个弥天大祸；
没有丁南继、方正礼以及眼前这位卓老保下自己，自己此时肯定被碎尸万段，死的不能再死了。
低头讪讪地道：“小子知错了。”
卓天行道：“知错则改，善莫大焉，好自为之吧。出谷之后我会安排你到饲灵山做杂役，如果再仗着我宠你、还敢惹祸，老夫亲手碎了你！”
最后一句话语气已重，不怒自威已经让吴桐心间一颤，连连点头。
卓天行起身，道：“娃娃，不要辜负我等一番苦心。”
说罢，向吴桐摆摆手，消失在黑暗之中。
愣愣地看着窟外浓浓的黑夜，吴桐回想入宗后这大半年。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卓老让他做杂役，不过一定为自己好；方长老、丁观主对自己更是煞费苦心地培养，程度已经不亚于老爹了。
下午被带出符玄峰山门时，那个洪长老手持佐天令，后有柳南旭跟美女姐姐拿出祀天令；
虽然吴桐年纪小阅历浅，也察觉出这是双方一种强烈的对抗。
显然自己创下的祸事让大家都盯着莫大的压力，此番能保住小命已经属于万幸。
此时的他，深深感到欠下了很多债，感情债；但是归根到底，还是自己太弱小了。
跟那些整天提鹰架鸟、花天酒地地纨绔公子相比，自己还算强悍；
不过跟那些观主、长老比，自己不过是一只蚂蚁；
如果自己跟卓老一样成为灵域境的灵仙，那放眼天下又有几人敢给自己气受！
已经十六岁的吴桐，第一次深刻地品味到原来修为决定着地位与权势。
“唉。”吴桐叹息一声，就是不知道猛子的伤势如何了。
摇摇头，闭目内视气海中蜷缩一隅、似乎正在睡觉的小蛇。
看来，对抗那诡异地噬灵鬼雾要靠小蛇了。
……
白色雾气再次浮现在石窟之中，瞬间进入体内开始新一轮的噬灵肆虐；
吴桐咬牙硬挺，心神调动小蛇；
小蛇重新活跃起来，似乎还有那么一点兴奋与喜悦；额头上那点金星猛然一闪，小蛇张口吐出金色灵气开始在经脉内游走；
那金色灵气似乎感受到噬灵鬼雾的存在，自动隐没在经脉壁道之内，将全身经脉渲染成淡金色。
那种被万蚁撕裂经脉的痛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经脉上传来强烈的酸麻痛痒之感；
一瞬间，吴桐似乎回到了从前“坐桶”，只不过老爹的药放多了些；
不过相比刚才万蚁噬灵的感觉，那股酸麻痛痒简直就是按摩，吴桐忍不住发出一声舒服地呻吟。
危机终于过去了！
情不自禁地又念起卓天行的好来。
不知过了多久，经脉壁道上的淡金色开始越来越淡，似乎被浸入体内的白雾消耗掉不少，万蚁噬灵的感觉重新回到身体里。
不经吴桐心神再次调动，小蛇又一次用金色灵气渲染壁道。
这一轮的鬼雾终于褪散，吴桐“呼”的长出一口气；
意海中似乎感受到小蛇的情绪，“饿”；
气海中的小家伙开始大口大口吞入自己的灵气，而后又蜷缩在角落里，酣酣睡去。
吴桐苦笑不已，看来自己的灵气逃脱不了被吞噬的命运；不过被自己的小蛇吞掉总比被噬灵鬼雾吞掉要强多了。
内视之下，经脉壁道上的淡淡金色似乎并没有完全褪尽，仍然在壁道上有些残留，几条淡淡金线如丝如缕地在壁道上隐现；
吴桐再次盘膝而坐，全力运转天罡功法感气补充自身，为下一次鬼雾来袭做准备。
石窟外天色渐亮，噬灵谷里的第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气海中的深红色灵气所剩无几，在刚才突破到第九层的天罡功法感气纳气的速度也远远抵不上小蛇的消耗。
吴桐苦笑不已，如此这般自身灵气堪堪能抵得上每晚的消耗，再想积累灵气扩充气海就别想了。
贯体后境、乃至破境入盈窍境不知要到猴年马月。
除非另修玄级的功法，可如今自己身在噬灵谷，到哪里去弄那高级功法啊。
内视下小蛇又睡去，吴桐不仅暗骂一声：“吃货！除了吃，就是睡！”
……
天光大亮，吃过那“干尸”老者送来的糠菜粗饭，吴桐紧靠洞口望着外面。
正对面是一面陡峭山坡没有建造石窟，山坡上苍松兀立、怪石交错；
正想着心事，就见谷口方向一道人影坐在飞行法器上飞来，很快悬停到自己面前。
脸上带着一丝担心，上下仔细打量了吴桐，才道：“小家伙，昨晚过的怎么样啊？”
吴桐恭恭敬敬地深鞠一躬，起身道：“长老，吴桐深谢您的……”
方正礼摆手打断，道：“谢不谢地不用提，以后也不用说；我问你昨晚过的怎么样！”
吴桐嘶喝着牙，道：“呃……挺好。”
“挺好！”方正礼愕然叫了一声，心说：难道这里真变成避暑圣地了，要不晚上我也来住住！看来还是卓老目光独到啊。
不过总算是放心了。
手中显出一块令牌形的黑色玉诀，几十个指决打上去，一道黑光照在石窟洞口；
空无一物地洞口猛然冒出一道彩光，方正礼灵气一摄把吴桐拽到自己疾崖鹰上，向对面山坡飞去。
一块略显平整的草地上，一老一少坐下来。
方正礼指着手上那块黑色玉诀道：“这是特殊通行令符，可以开启你那间石窟的符阵，是昨晚卓老连夜进了正一宫向宗主讨要来的；
这噬灵谷乃是律天宫镇魔观所辖，整个山谷布下了阴阳锁魂阵，你最多能在这里转悠转悠，别想着逃出去。
各洞窟中关押地都是穷凶极恶、凶名赫赫的人物，不论放出哪个都能让天下乱上一阵；
你小子能‘有幸’住进这噬灵谷，也算一号人物了。”
说完不知想起什么，竟呵呵地笑起来。
吴桐挠着头皮道：“长老，您就别拿我逗闷子了。”
“呦，我可没逗你啊！不信你将来出了谷，打听打听就知道了。不犯弥天大罪，想进还进不来呢！”方长老笑道；
又道：“今早佟管事听有杂役说，拂尘观里已经有杂役给你立牌位了；上写着‘史上最牛之通天杂役吴桐之位’，看看，将来没准儿要受历代杂役瞻仰膜拜、供奉香火呢！”
再也压不住笑意，方长老哈哈大笑起来。
其实早上佟心莲说起时已经眼含泪珠儿，也把丁南继也急得烂蹦；
他方正礼也惦记了一夜，一宿都没睡好。
不过，卓老昨天既然那么笃定，方正礼又不能再说什么，所以一大早就来看看。
一见到吴桐，没有向自己想象地那样瘫倒在石窟中，居然还有心情趴在洞口望天，心里终于一块石头落地。
就实在忍不住调侃吴桐起来。
心说：“老夫身为殿长老、外宗符道第一人，以后要天天到这里来给你上课，‘史上最牛’还真名不虚传！”
吴桐脸上红地像一块大红布，脑袋塞进双膝之间，不敢露头。
开心笑了一回，方长老把玉诀抛给吴桐，道：“卓老特地向宗主求来，特许你白天可以出石窟，不过入夜必须回去。”
吴桐手指摩挲着玉诀，胸腔里五内俱焚，
万没想到，自己的事情居然还要让卓老去求宗主；
暗自咬牙：“我吴桐对天发誓，必不负诸位一片苦心！”
方长老正色道：“好了，从今天开始，你要随我修习阵道。”
手一抬，几件物品洒落在草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