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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寅时,天刚蒙蒙亮,吴桐愉快的离开后山杂役住所,赶往前山。
极为不喜早起的他如今巴不得快点离开寝舍;
李大志太爱聊天了!
两人同时入殿为杂役,就自然被分到一间寝舍;这个李大志或许是多年夙愿得以实现,兴奋的嘴巴吧啦吧啦个不停。
无论是慢地如蜗牛爬的飞柳叶法器还是群峰壮观的景色,都是话题,李大志不停的在笑在说。
尤其说到能被分派到上等肥缺的符玄殿,更是把李老人家开心的不知所以。
连说自己的表叔公门路硬,又说既然吴桐借了光以后要好好学学做人,年纪轻轻别冲动。
烦的吴桐连打坐行功都做不了,更别说仔细回味那副《山海狂杀图》了。
好不容易睡下了,这个李大志居然梦中犹自在唠唠叨叨,好像仍在跟人聊天,弄的吴桐是哭笑不得。
来到主峰进入符玄殿,找到昨天的小阁,印上玉佩流光闪动,推门进屋。
昨天佟心莲告诉他,虽然观主大人要求卯时当差,不过杂役收拾整理房间、打扫卫生是本分,所以他来的早。
打扫房间这些事情他从小就做惯了,打八九岁起家里的一切杂务都是他做的,所以熟门熟路的做起来。
搞完了卫生,又把两边靠墙架子、地上的书籍玉简分门别类的整理摆放,又收拾了书案上的东西。
推开窗往外看,天光已亮。
估算时间还有一会儿,抬步走到书架前,吴桐抽出一本《符玄经》站着看了起来。
从小老爹吴山给他弄来很多书,五花八门的什么都有;
不过在符道上,老爹虽然重视训练他,但也只限于常年画那些字符与符纹,却没有书籍可看;
这次路上告诉他,各宗门对符道类书籍控制的极严,所以世俗国度中极少能找到这类典籍。
如今是个难得的机会。
翻开第一页只有一句,“符者,言也。”
便往后翻看一字一句的读起来。
按书中介绍,原来自古流传的修行界,当今符道用途已经极为广泛,运用符道的符师早已经成为修行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按照符道发展的轨迹被分为四类符师,术师、器师、丹师和阵师。
其中器师、丹师,又按照能力不同划分为符、灵、宝、真、仙五等,前四等中又分上、中、下三阶。
以炼器为例,那位给吴桐炼制银光护腕的老丰就属于上阶符器师。
术师、阵师等级划分稍有不同,却是按照术符或阵法承载术法等级划分为天、地、玄、黄四级,也分上中下三阶。
比如吴桐曾经拥有过的“藤蛇牢”符箓,就是上阶黄术师做出来的。
符道好比一条大路,四类用途不过是小岔路,但殊途同归,因此四类符师也互有交差。
一位符器师也有可能同时是一位灵丹师,或者一位黄术师。
而各种字符、符纹则是所有符道的基础,各类符师不过是在应用字符、符纹各有侧重而已。
……
不知不觉,吴桐看的入迷,并没有察觉到丁观主已经走进屋中。
第五章刀嘴
看着专注读书的吴桐,丁南继张张嘴,到底没好意思喝骂出口。
房间收拾的很干净,东西也都摆放的很整齐,总不能说看书也是罪过吧。
不由心中暗道:装模作样,不信挑不出毛病收拾你!
天赋再好的营苟之辈,在丁南继眼中也是一无是处。
沉着脸冷哼一声,迈步走到书案前,盘膝坐着蒲团上。
吴桐赶忙放下书,垂手站立在丁观主身后。
人家毕竟救了自己一命,虽然被训过几句,吴桐也不在意;而且自己既然来当杂役,那就有个杂役样子吧。
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这位观主也没说,就这么老老实实的站着。
其实丁南继有些意外;
以他的想法既然能跟卓长老攀上关系,那在世俗界这小子家世肯定无比显赫,就一定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纨绔少爷;
没想到来的这么早,房间还收拾的这么整齐,倒像是个小厮出身一样。
丁南继闭目轻声道:“点香”,然后就打坐行功一动不动了。
吴桐轻手轻脚地从一处搁架上拿下一柱香,掐了几个决点燃,插在香炉里,然后又站在丁南继身后。
见丁观主入定,吴桐也干脆站着练起功了。
不知过了多久,就听丁观主道:“研砂。”
吴桐暗道一声,幸好早上收拾一遍房间;
走到条案前在一块砚台中研磨朱砂,觉得差不多了,又起身站回。
丁南继左手一招,条案上一张黄色符纸无风自起,浮空而立;
右手中多了一支银色符笔,蘸上朱砂,持笔在符纸上画动。
手臂平端纹丝不动,手腕手指控制符笔,动作似缓实急,眨眼一个字符完成。
吴桐大眼紧盯着仔细看,他认出这是一张“凝”字符。
他闭着眼睛都能画出这个“凝”字来;
不过,在巴掌大小的一张符纸上,上百条笔画密密麻麻,条条红线粗细均匀、一笔不乱,他可做不到,不禁暗自咂舌。
丁观主符笔一收,双手掐决打在符纸上,然后将“凝”字符放在一边,看来是做完了。
接下来,又接连制出十几张字符,吴桐只认识其中的“聚”字、“通”字,其他就不知道了。
丁观主终于停下手来,调息片刻;
“原玉简。”又一声吩咐。
吴桐走到书架前,取下一枚白色令牌形玉简,心里嘀咕着:“是不是这个啊,还有黄的、紫的、绿的、红的呢。”
不过白色玉简最多,所以拿了这个,轻轻放在丁观主面前。
看来是蒙对了;
丁观主单手一招,白色玉简悬浮身前,银色符笔再蘸朱砂,在玉简上勾画起来。
细细红色线条片刻形成一个有手有脚的人形在玉简表面出现,线条上闪现微微光亮;
符笔不停,丁观主走笔如飞,笔尖在人形中快速的勾画,画出的红色细线一闪而没,消失在玉面之上。
渐渐地,吴桐仔细揣摩那些消失的红色线条,感觉很像家里后堂中挂的经络图;
心中大悟,那开始勾画的人形,就是代表一个人;那些红光细线则是灵气在人体中运行的脉络。
随后,丁观主双手掐动,点点红光打在红色人形之上。
指法停止,猛然“喝”了一声;
手指一笔,书案上方才画好的“通”字符飞起,在空中骤然一亮,飞入白色玉简;
紧接着,其他字符接连飞起闪着亮光,一道道接连飞入,好似扑火飞蛾一般;
最后,“凝”字符打在玉简上;
玉简表面上所有线条红光猛地一闪,随后一收凝聚在玉简上,所有红光消失;
如果仔细看,才能观察到里面的红光隐动。
丁南继长出一口气,把刚制好的“爆裂火球符”收入指环中。
心中暗道:“今天运气不错,一次就成。”
黄级高阶的“爆裂火球符”对于已经成为下阶玄符师的丁观主来说,也没有把握次次成功,三次成一是正常的。
刚才在成符的过程中,指法稍有混乱、灵气稍有不稳,就失败了。
不过,这也是极为正常的;黄级高阶术符就算是上阶玄符师来说,也不敢说一个保一个。
一枚黄级高阶术符制成,这个月的定例就算完成一半。
定例,是正一宗符玄殿的规矩;宗门对所有符师按品阶配给制符、炼器的材料,每个月必须制成多少成品上缴宗门,这便是定例。
作为吴钩观主的丁南继本来是不用亲自制符炼器的,不过,丁观主已经习惯了如此。
打坐调息一会儿,起身往外走,才想起身边还有个人。
“算你走运。”丁南继心中暗道;
让符师感觉不到存在的杂役,才是合格的杂役。
寒着脸一言不发,抬腿走出房门。
吴桐挠挠头不知道该跟着他,还是继续待在这里;
见这位冷面观主没叫他,干脆还是待在器房里算了。
房门一关,吴桐收拾了一下书案;
也坐在蒲团上,仔细回忆冷面观主制符的全部过程,边想边自己假装比划着。
过了好半天,才又拿起一本符经,认真的看了起来。
不知不觉天色已晚;
一想反正那位观主也不能再来,自己明天一早还要来当差,刚好又能躲开那个闹人的李大志;
吴桐索性取出铺盖就地和衣而卧,手捧符经一直读到深夜才睡去。
他却不知道,主殿另一间书房里,丁南继气的都想回到器房大骂他一顿了。
“敢情你小子拿我的器房当卧室了!”
那间器房既然是重要之地,当然不能毫无防范;只要在这符玄峰之内,丁南继能通过传影台随时观察器房中的情形。
今天制符制的顺利,让丁观主心情不错,想想这小子今天的表现还算可以;
想找点茬儿训斥他一番,也做了罢。
不过,偷偷观察这个吴桐在器房里干什么,没想到还真是一幅认真好学的模样。
“哼哼,看你能装几天!”丁南继暗自嘀咕。
……
接下来几乎天天如此。
早上到器房画几张符,有心情就制符、没心情就作罢;然后丁观主就离开器房一天再也不去,时不时就掏出传影台看看。
而那个吴桐绝大部分时间在看书,要不就坐在条案前学着自己的样子在符纸上空手比划;
偶尔开窗透透气、在屋里打打拳疏散筋骨、打坐练功、练习指决,而且就住在器房里压根儿没回过后山的杂役寝舍。
不要说像其他杂役那样小偷小摸,就是眼神儿都不乱飘一下。
一晃一个多月过去了,随着时间流逝,冷面观主越来越吃惊;
他没想到这个“纨绔小子”居然这么能耐得住寂寞,更没想到一个杂役居然如此酷爱符道。
就是历届最能吃苦、散修出身的弟子,也没几个能做到如此的。
丁观主扪心自问,自己当年也做不到这种地步。
能装的有点过分了吧!
不由的反复仔细品味卓天行长老的那句话,不仅又琢磨出其他的味道来。
“真的很有趣啊!看来自己想错了,卓老能看上眼的怎么会是个营苟之徒呢,没准儿真是个符道好苗子呢!”
渐渐对吴桐越来越有改观。
其实吴桐从小就被老爹耳提面命地告诉符道重要,又画的习惯;
这次有这么多的书让他看、这么多的字符符纹让他学,还有一位一句废话没有的丁观主每天示范给他看,这么好的机会他可不想错过。
而且,吴桐非常想修行炼器之道,那次炼制银光护腕花费二百下品灵石让他肉疼不已。
他想将来能给自己炼器,省下手工费!
如果丁南继知道了吴桐的真实想法如此市侩,不知会不会把这个好苗子打出符玄峰。
一日晚上,丁南继几乎习惯的掏出传影台,几个指决打上去,看到吴桐仍在空手握笔状画着。
不仅自失一笑,暗道:我这不是有病吗,整天偷窥个大小伙子干嘛啊,堂堂吴钩观观主跟个这样爱符道的孩子叫什么劲啊!
传影台收入指环中,便不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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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过的飞快,一晃儿又过了十几日;
一天清晨,丁南继照常进入器房,发现吴桐聚精会神地在书案上画着什么。
等离得近了才发现,这小子不知从哪里弄来白纸,剪成符纸形状大小,正拿着一支毛笔在学着画符呢!
心里不禁一阵好笑,脸上却没有一点笑模样;
丁观主大声咳嗽一声,慌得吴桐手忙脚乱的收拾东西,然后垂手站立一旁。
“拿来我看。”丁南继冷冷地道。
吴桐挠挠头皮,刚才太投入了,一点儿没有察觉观主已经走到身边;
只好把刚才画了一半的白纸递了过去。
丁南继接过来仔细端详;
“嗯,看来从前就有过练习,从线条上看手稳、心沉、思聚、气通,底子很扎实啊。”
同样一个字一个字画花了近十年的丁观主心中不禁点点头。
却甩手把白纸丢在地上,冷言讥讽道:“哼,就你这样画上一百年,又能画出个屁,你见过谁用白纸画出过字符来!”
手一甩一个东西落在书案上,又训斥道:“桌子上又不是没有符纸,年纪轻轻地连点儿胆子都没有,一辈子当杂役的穷酸命!”
转身走出器房,重重关上房门。
吴桐惊愕的瞪着眼睛,平时这位观主除了吩咐拿东西,就几乎没跟自己说话,没想到今天一张白纸让他发了这么大的火。
早上吃错药了是怎么地!
仔细一琢磨丁观主的话,怎么感觉这是让自己拿符纸练习的意思呢!
再看桌上多出来的东西;
一只笔在晨光中闪闪阵阵银光,正是丁观主平日惯用的那只符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