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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宫内,夏候玉黎遣退了所有的下人,空旷的大厅里只余她一人,端着杯子正悠闲地坐着喝着上等的御贡新茶。
“贵妃娘娘,小梅带到!”贴身侍女玲儿领着一个清秀的宫女进了大厅。
夏候玉黎慢慢地浅尝一口茶后才缓缓抬起那张绝色倾城的脸,嘴角带笑,眼中却是冰冷一片,“你就是三殿下身边的贴身宫女?”
“回娘娘,奴婢正是三殿下身边的宫女,娘娘找奴婢有什么吩咐?”小梅恭敬地行了一个标准的宫礼,眼中有一丝紧张,眼前这女子可是太后最宠爱的侄女,也是宫中地位最高的贵妃娘娘,将来很有可能就是国母,她有些不懂,平日里,‘金麒殿’与‘金玉宫’素无往来,此番叫她前来,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小梅不用紧张,本宫叫你前来也只是闲话家常。”夏候玉黎正了正身子,嘴里说着亲切,可是眼睛却正眼也未瞧她一眼。
“奴婢惶恐,奴婢自认并未有资格与娘娘家常,娘娘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小梅又屈了屈膝,玉妃的态度让她浑身警惕。
夏候玉黎放下茶盏,瓷杯撞击桌面的声音不轻不重,可听在小梅耳里却是如同一声闷雷,声音不响却令人心尖发抖。
夏候玉黎终于抬头看向小梅,媚眼如丝,却阴冷无比,她道:“本宫挑上你,那是你的造化,是你祖上积德才会有此好事。”
“娘娘,奴婢……不明白。”小梅已是双膝下跪,身子微微颤抖着,惊恐的眸子再也不是紧张能代替的,她似乎已感到不寻常的气氛,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听说,你老家还有一个年迈的老爹和一个年幼的弟弟,他们的生活都是靠你每月从宫里寄家用回去才得已维持的吧。”夏候玉黎已在玲儿的搀扶下缓缓起来,莲步细移,踱至小梅的身边。
“是……”
夏候玉黎亲手将小梅扶起,绝美脸上的笑意让人看不出有丝善意,“你想不想让你的家人生活过的更好些?”
“娘娘的意思……奴婢不明白。”小梅不敢看夏候玉黎,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回答着。阿爹和小弟是她唯一的亲人,自己早已过了出宫的年龄,但为了他们,她依旧留在宫中,为了就是让他们生活的更好。
夏候玉黎忽然凑到小梅的耳边一阵轻咬,小梅原本紧张地通红的小脸‘唰’的一下苍白,仿佛一瞬间被僵尸抽去了血液,眼神迷茫而后又空洞,而后又突然间清醒过来,猛地摇头‘扑通’一声下跪,哭喊道:“娘娘饶命,饶命——奴婢不想……求娘娘饶命——”
夏候玉黎厌恶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求饶的女子,冷哼道:“你所得到的可是你一辈子也赚不来的,若是不答应——也可以,不过本宫可是不敢保证你阿爹和弟弟还能见到几次日升日落。”
“娘娘,不要——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她只是想在宫里赚前养家,等弟弟能撑起这个家,她便出宫。可现在却……
“因为你是南宫无痕身边最亲近的人,若不是你,别人不相信。你放心,你家里的事本宫会安排妥当,不仅会让他们平安度日,也会让他们从此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你就安心去吧。”夏候玉黎已开始有些不耐烦了。
“娘娘……”
“怎么?不愿意?!多想想你乡下的爹和弟弟吧。即使你不答应,你觉得你今天出得了本宫这‘金玉宫’吗?”语气已然是冷冽的,不容小梅有半点不答应的余地。
“娘娘,我……”泪水早已花了那张清秀的脸,她知道,今天自己是答应也是答应,不答应也要答应,在此时,自己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或许自己这一去,阿爹和弟弟从此就过上好日子了,这不是自己一直希望的吗?
“既然不愿意,那好——玲儿——”
“娘娘,我答应——我答应了……”小梅哭抱着夏候玉黎的腿答应了,这一答应便将自己推上了黄泉路。
“很好,那就去准备吧,记得,要做得天衣无缝,若不然——我想你知道后果会怎么样。还有,你别妄想告诉南宫无痕,你应该清楚,即使你说了,也没有人相信。到时候你也只有死罪一条,如那样死了,你家可是得不到一点好处。自己掂量吧!”夏候玉黎重重一甩,将小梅攀在她腿上的双手挣开,又回到座位上悠然自得地喝着茶。
“奴婢……知道……”无奈,命中注定的吧,她逃不开了。
“知道了就下去吧,今晚看你的表现。玲儿,带她出去,不要让人看见。”
“是!”玲儿扶起颤微微的小梅,拉开门缓步了去了,她看着身侧泪痕满面的女子,知道这么一去,宫里又将多了一抹孤魂,玲儿心中灰然然地有些感慨。
‘麟霄殿’的侧殿内,龙凌正打着哈欠在小秋的拉扯下起床穿衣,那表情可是又无奈又不甘。
“小秋——你知道我昨天睡得晚,就不能让我多睡会儿吗?”
“还睡啊,那头猪就要来了,到时候看你还睡得着否,还不如现在起床。”其实是南宫无痕这小子一点忌讳都没有,到了这‘麟霄殿’侧殿,他才不管是内寝还是外厅,每天都会闯一个遍再说,所以,她每天都会跟相公早些起床等着那瘟神,若不然,睡姿都被看去好几回了。昨天晚上,南宫公子为了让相公答应嫁给他,硬是磨了很晚才回去,这不,相公睡晚了,自然也就起晚了。
“他来了,你挡着不就行了?乖啦,让我再睡一会儿嘛。”说着,龙凌扯着才穿了一半的衣服倒头又睡了。
“相公——”
“怎么?挡不了?那就打他呗,虽然他武功比你好,但好歹也能跟他磨叽几下吧。去啦、去啦——乖!”一个番身,又睡了。
小秋看着床上的相公更像猪,一跺脚,随龙凌去了,也不理他,转身出去了。守在外厅等着那每天必到的瘟神。
太阳渐渐偏高,已快接近中午了,龙凌终于睡饱了,打着满足的哈欠出内寝室里出来,身上依旧拖着那件半穿的袍子,只是那白袍被他睡了一个上午,皱得不行。
小秋起身走过来,为龙凌整好衣服,拉着魂魄还只回了七八成的龙凌坐下,推过一旁的早点,道:“先吃早点吧,午膳可能等一会儿就到。”
“咦——小秋,怎么没和无痕出去玩?”龙凌抓起一个水晶饺就往嘴时塞。
“他今天没来。”
“怎么?失望了?”龙凌看着有些消沉的小秋,笑着调侃道。这丫头,人家天天来的时候就不给好脸色,现在一天没来又这般没了生气,真是恋爱让人反复无常哪。
看着龙凌的调笑,小秋反击道:“南宫公子也没来喔——”
“他没来很正常,国事烦忙着呢。”一口吞下水晶饺,嗯,好吃!这御厨的手艺可是越来越好了。
“唉~”小秋没由来地叹了口气。
“叹什么气啊,就今天没来,至于嘛,难道当真爱他到一刻也不能没有他的地步——”龙凌咽下最后一个饺子,贼兮兮地说道。
“相公——”俏脸一红,伸手就打,龙凌一个闪身,躲过了武林高手的攻击。小秋羞愤地一转头,不理他了,嘴一翘道:“谁爱他啦!那头猪,我才没有咧。”
“好好好,没有,什么时候我们把那头猪红烧着吃了,让我们的小秋补补。”
“相公——”
“嘿,好啦,不说了,你也吃点吧,吃完,我们出去走走,好不容易那两家伙不在,没人管。”南宫轩在的话又不准他做这做那,没意思得很。
吃完可以称得上午餐的早餐,龙凌便带着小秋大摇大摆地去逛皇宫了。一路上碰到宫女太监都会向他们行礼,虽然许多人不知道他们是谁,但看到他们衣着不凡,想来也是皇上请来的贵客,行礼总是有必要的。龙凌都是含首点头回应,碰到漂亮的宫女还不忘抛媚眼,一身男装玉树临风的龙凌倒也是迷倒不少人。
“听说‘金麒宫’出大事了。”一旁的花旁中有几个宫女正围着说八卦呢,龙凌拉着小秋笑着越过她们,心想,这女人多了的地方,话题也特别多。不过这‘金麒宫’好耳熟,不知道在哪里听过。
“是啊,我也听在‘金麒宫’当差的小环说过,这事还是她先发现的呢,听说当时三殿下还握着那把刀呢。真没想到,平日里嘻嘻哈哈的三殿下会做出这种事情。”
三殿下?!龙凌脚步一滞,心头猛地一惊,回头看着一脸唰白的小秋。举步上前,问道:“说清楚,刚才你们说的三殿下,出了什么事?”
“公……公子万安。”
其中有人认识龙凌是南宫轩的义弟,很规矩地行礼道。龙凌不顾不得这些,再次厉声道:“P个万安,快说,三殿下怎么啦?”
刚才说话的宫女见龙凌一身凌利的气势,一点也不敢怠慢,规规矩矩地回道:“奴婢也只是……听说,今早上,有人发现三殿下在房里非礼贴身宫女小梅,而且还……”
“还什么——快说!”感觉到小秋的手猛地收紧,龙凌朝他投去一个安慰的眼神。非礼?!打死他也不信南宫无痕会做这种事,虽然平时闹了点,但是绝不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况且现在还有小秋呢。
“听说还刺死了小梅……奴婢也只是听说,公子见谅。奴婢告退——”说着一干人等见两人眼色不对,趁机溜了。
小秋一个踉跄,神色黯然,抓着龙凌的手,小心翼翼地哑声道:“相公,她们……她们说的不是真的,是不是?”
“是,她们说的不是真的,我们现在就去‘金麒宫’,揭穿她们的谎言。”说得坚定,内心却是无力,无风不起浪啊,今天南宫无痕和南宫轩都没来,或许真的出了什么事。
抓过经过的一个小太监,很强势地逼他带他和小秋去了‘金麒宫’,原来这‘金麒宫’离‘麟霄殿’也不远,拐过几处宫殿就到了。
门口聚满了太监和宫女,似乎来看热闹的还不少。
龙凌带着小秋,依旧很强势地穿过层层太监和宫女,来到大厅,微微一愣,还以为里面也很热闹,自己这般进来不会被发现,没想到大厅里却不似外面势闹,只有几个人。坐在上位上的南宫轩和一个称得上是风华绝代的贵妇,能与南宫轩并坐,应该是太后吧,太后身边站着玉妃,地上跪着南宫无痕,权此几个人而已。
龙凌和小秋一出现,原本目光在南宫无痕身上的大家齐齐地看向他们。龙凌一下子适应不了这种目光,由其是玉妃那似笑非笑地诡异眼神和太后探究的目光。
南宫轩一惊,凌怎么来,今天太后也在,而且南宫无痕的事情……这种情况下碰面,当真不好啊!
“怎么?见到太后不下跪,当真以为做了皇上的义弟就不用懂规矩了吗?”玉妃话一出,有些挑衅的味道。
“皇上万安,太后娘娘金安!”龙凌稍稍收了收神,伸手拉着小秋向他们行礼道。虽然看似谦卑,可身上自信凌利的气势却让人怎么也忽视不了。
“凌,你怎么来了。”下一秒,南宫轩已从主位上下来,亲自扶起龙凌。
“听说无痕出事了,我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轩儿,这是……”太后有些不明白了,儿子这态度似乎不一般。眼前这俊儿郎和那名女子倒底是何身份,值得轩儿如此对待,刚刚玉儿似乎说是轩儿义弟,难道是那是傻子,可是明明不傻啊。
南宫轩拉过龙凌朝太后说道,“母后,他的事情儿臣日后再向你说明,现在要处理的是无痕的事情。”
太后点点头,是啊,现在她最关心的还是无痕的事,昨天在自个儿那还好好的,为什么一下子就这样了呢。难道无痕真的会做这种事?不!她决不相信。
“皇兄,我真的没做,这不是我做的,我一醒来就成这样了。”跪在地上的南宫无痕看着小秋进来,急急地辩解道。小秋那苍白的脸色让他心中一阵发紧,她定是误会他了。